路上不见交警的鬼影,这群混蛋肯定躲在阴暗之处蹲点守侯,等待我们前去送死。我们把摩托停在岛舞厅的门口,大门两侧各有一个娘娘腔在出售门票。门口的左侧是几个头发枯黄,衣着古怪的新新人类。他们嬉笑打闹,有个女孩特别灼眼,一头红色的头发,单薄的衣服近乎于无物,嘴里叼着烟放肆大笑。
我问蚊子道:“怎么还不来?”
蚊子眺望街口,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稍安勿躁。”
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不耐烦地催促蚊子。他也急了,抱怨道:“不会放我的鸽子吧!”
飞蛾买了三瓶“鲜橙多”,我接过扭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烟抽多了嗓子燥得受不了。背靠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远望树叶随风而落,宛如无数的纸片从天而降。蚊子打着电话询问,飞蛾看着凄清的公路一脸茫然,又等了十多分钟,汽车激烈的刹车声传来。一辆的士稳稳当当停在路边,蚊子上前拉开车门,三个年轻靓丽的女孩鱼贯而出,就像火焰照亮我们灰暗的世界。女孩穿着暴露,身材窈窕,看上去年纪都不大。蚊子介绍道:“个子高挑的叫风铃,小巧玲珑的叫夜莺,长得酷似金喜善的那个叫秋露。我主动与之握手,自我介绍:“我叫任鬼,今日能一睹各位的风采芳颜,实属三生有幸。”她们窃笑不已,秋露道:“这人名字奇特,说话风趣。”
我望着她道:“承蒙厚爱,请吧!”
我主动支付了各种费用,进入光影交织躁动狂热的舞厅,肾上腺素继续升高。音响发出山崩地裂的声音,正在播放郑秀文的《眉飞色舞》。灯光四溅,热浪一浪高过一浪。黑压压的人群随着音乐节拍疯狂放松身躯,我们加入其中,放肆地叫喊蹦跃。我的舞伴是秋露,她自己做出的选择。金蛇狂舞,妖孽横行,中央舞台之上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倒挂于钢管之上,散开的头发好似黑色的烟云。我拉着秋露的手旋转,高声叫道:“为什么选我。”
秋露抖动上身接近我,嚷道:“感觉。懂不?”
“我懂,”我嚷道,“你很漂亮,我若有你这样的女友此生无憾了。”
灯光滑过她的粉脸,秋露沉入黑色的阴影。她道:“你没有女朋友,我不信。”
“不骗你,真没有。骗你这种美女会折寿的。”
秋露抛帅棕色的长发,细长的美腿绕着我转圈。她在我面颊一吻倏忽而去,就像一阵儿风。
“为何不找呢?”
我道:“穷啊!没人要。”
秋露道:“骗人,那是你眼光高。”
“高个屁,”我暗道。
霓虹灯愈发昏暗,眼花缭乱的聚光灯令人晕眩。蚊子与风铃面对面扭着身子,分开甩动头发,接着又缠着了一起。飞蛾和夜莺挑逗性地做着离奇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夸张地扩张,再也回不到正常的部位。我疯狂起来,抱起秋露转圈,随后将她倒立旋转。她放肆而笑,高声呼号,“过瘾,真爽。”音乐停止,灯光熄灭,我放下秋露,调笑道,“手感真好。”
她娇嗔道:“好你个死人头,讨厌。”
我又抱住了她,说道:“我要泡你。”
“怎么泡,”她笑嘻嘻地道。
我咂嘴道:“就像泡方便面的那样泡死你。”
“小心把自己泡死。”
“求之不得。”我添了她的脸。
她打我一下,笑得更欢。刺激的音乐接踵而至,灯光忽明忽暗,我们放肆地摇摆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流出的汗水能淹死自己。有人对着话筒嚎叫:“我的爱**裸,我的爱**裸,你要不要我,你爱不爱我,不爱不要就走……”不少男人脱光了上衣,变成了一堆堆肉。我脱光衣服蹦达跳跃,对秋露吼道:“我对你的爱——**裸。”
秋露缠住我妖媚而笑。
烂泥巴似的瘫软在沙发气喘吁吁,恶心的想吐又吐不出来,那感觉就像中毒了一样。蚊子高举啤酒叫道:“来,大家干一杯。”
飞蛾笑话我,讥讽道:“任鬼,你的体力实在太虚,告诫你悠着点你就是不听。**告诫我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没了身体,人生就是美梦一场。”
我反讥道:“我可是良家妇男,哪像你背着女友到处乱泡妞,小心跪搓衣板。”
女孩抽烟嬉笑,我从沙发爬起来。蚊子又讲述我的故事,以博取女孩们的嫣然一笑,只不过版本略有修改罢了。讲到女孩躲在被子里等待,我脱去衣服时戛然而止。风铃摇晃着蚊子的身子,急道:“别停别停,快说后来嘛!”夜莺秋露也盯着正在吃酒的蚊子。我抽烟,令人恶心的烟。蚊子望着风铃:“想听,亲我一口。”
风铃亲了蚊子,蚊子指着另一边。“讨厌,你坏死了。”风铃刚要亲,反被蚊子吃了豆腐。蚊子大笑,夸张地道:“话接上回,任鬼褪去衣服,小妞惊恐地捂住了眼睛,颤声而道,你不是人哟,人家好怕好怕啊!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床就塌了。”他对我努努嘴,比划道,“被他多余的部分压塌了。”
女孩们娇笑不止,秋露望着我,问道:“真有这事。”我只得承认。她又问:“那妞是谁?”
我撒谎:“我的初恋情人。”
她还问:“后来怎样?”
我不耐烦地道:“分手了。”
“就因为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我心想:“不可思议的事多了去,我们刚认识半小时就搂住一起。你爷爷的,这正常吗?”
秋露望着我笑。风铃道:“我要唱歌。”
蚊子忙给她点歌,外面刺耳的音乐依稀可闻,人们还在聚光灯下折磨着自己,这里的环境跟盛世煌煌可不是一个档次。屏幕上出现王菲迷醉的脸,风铃唱得非常之烂,蚊子皱着眉头就想撞墙。夜莺唱张慧妹的《哭不出来》,秋露则唱英语文歌曲《风采依然》,她们的唱功明显超过风铃,但跟小月相比那就是天上人间的区别。蚊子道:“任鬼,你来一首。”
我道:“我不是音乐老师,免了吧!你和飞蛾来一首,OK。”
蚊子和飞蛾搂住一起大唱《朋友》,说是唱其实是吼。我吃酒斜眼盯着吐气如兰的秋露。她噘嘴道:“别死盯着我看,你的眼神好恶心耶。”
我笑道:“秋露,我真心想泡你,别拒绝啦好妹妹。”
“谁是你的妹妹,”阿玉怀疑地望着我,不相信地道,“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近乎于高傲的神情让我很是不快,心想:“你是天鹅吗?不是。你与小玉相比差远啦!充其量就是只漂亮的野鸡,还敢鄙视我。”我猛的把她拉到了怀里,按住她挣扎的手堵住了她的口,一阵热吻之后推开了她。
她咬着薄薄的嘴唇,满脸怒火,我侵略性地望着她。啪的一声,耳光的声音异常清脆,发烧的脸火辣辣的就跟撒了辣椒一样,我无动于衷的继续望着秋露。蚊子和飞蛾回头看看我们,蚊子道:“你们搞啥名堂?”
张雨生独自望着大海,没人在乎他的存在。风铃和夜莺望着我们笑,有预谋的齐声问道:“你们两口子怎么啦!”
我道:“我要泡她。”
她俩笑得花枝招展,风铃道:“秋露,你别小气啦!大方一点让人家泡嘛!”
“是啊!”夜莺道,“你又不是没被泡过。”
秋露道:“去唱你们的歌,别来烦我。”二人白了她一眼,悻悻扭头欢唱。
“你真要泡我?”
“是。”我道。
她嫣然而笑,说道:“那你就泡呗。“
飞蛾道:“秋寒,鬼哥从来没说过要泡谁。你魅力大,他真看上你啦!你就展开温暖的怀抱让他泡吧!”
蚊子大笑,抱着风铃道:“妹妹,我也想。”
说毕,手就在风铃身上摸。风铃露骨地道:“别动,坏人。”
我道:“我要唱歌,刘德华的《忘情水》。”
飞蛾递来话筒,我边唱边望着秋露傻笑。她也傻笑,我们都喝高了。
出了水火岛舞厅,她们提议去飙车,我们正求之不得。我告诫秋露道:“一定要抱紧我,不敢看前面就闭眼,千万不可高深尖叫,我分心的结果只有一条,死无葬身之地!”
“没问题,”她戴上了头盔坐在了我身后。
我问蚊子和飞蛾:“路线?”
蚊子扭动油门,引擎嗡嗡哼叫。他道:“从第二匝道口上JD高速公路,到达JD高速公路尽头过环岛返回孤岛区,谁先到达的金凤山谁为胜者,清楚了吗?”
“清楚。”我和飞蛾一前一后回答。
我套上头盔,启动引擎冲上公路,保持六十码的时速。我瞥见风铃和夜莺扭动腰肢,放肆地鬼哭狼嚎,飘飞的头发好似秋风中的枯草。秋露却很安静,温热的身躯紧贴于我。夜色迷离,街灯明亮,黑色的大地一片寂静。快进匝道的时候,我们并驾齐驱排成一线。
蚊子道:“女士们。请抱好自己的男伴,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能松手,刺激的游戏即将上演。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蚊子放下黑色的玻璃罩锁止,继续倒计时。我们持续扭动油门,引擎咆哮喧腾,青色的尾气笼罩于身。秋露意识到了危险即将到来,双手紧箍我的腰,挺实的山峰让我难受。说时迟那时快,当蚊子念到一的时候,我松开离合猛加油门,摩托前轮离地箭一般冲了出去,我前倾身躯让摩托回复平衡。换挡加油,加油换挡,时速由零上升至一百八十码,指针还在迅速上移。我们在空气中低飞,风呼喊着想撕碎世界。我精神高度集中,双眼紧盯前方的车道,超过一辆又一辆的汽车。蚊子从左侧飘飞而上,飞蛾从右侧飘飞而前。你爷爷的,这两个混蛋左右夹击,戏耍我之后飘然而去。我焉能认输,一扭油门到底,沉睡的野兽被唤醒,引擎释放出排山倒海的推力,我犹如黑色的幽灵飞过他们。我驾驶的不再是重型机车,而是二战德国的容克87型(JunkersJu87)俯冲轰炸机。车灯刺破沉重的夜幕,一条光亮的大道向我铺展,亦如摩西用手杖劈开的天路。前方两辆重型载货汽车堵住了天路,一辆打着左闪灯正在超车,蚊子和飞蛾减速,而我继续加速向两辆中间窄小的空隙冲去。两车鸣笛向我挤压而来,阿玉吓得尖声惊叫。
我想:“我就是伟大的摩西,依据上帝的指引带领以色列人逃出埃及。”穿越二堵高高的水墙,前方就是自由广袤的大地,自由的灯光正向我们挥手。尽头的尽头还是路,但我必须返回自己栖身的世界。绕过环岛原路折回,蚊子和飞蛾擦肩而过。以色列人逃出埃及,以色列人逃出集中营,最终建立自由的国土。我是鬼,永远逃不出这黑夜。指针到达红色区域,无论我怎样拧油门它都无力前进。我向地平线俯冲下去,人与车漂浮于公路之上,漂浮于灵魂之上。穿越黑暗,风像冰冷的刺刀扎入失血的躯体,彻骨的寒冷围绕着我,肌肉持续抽搐,活着与死去此刻无关紧要。远方的孤岛区灯火通明,水晶般的城市浮在天边,就像一个巨大的人工岛。
金凤山下,减速停车,我跳下摩托站立不稳。车灯大亮,公路寂静,冷是唯一的味道。秋露真的变成了露水,僵尸似的爬在车上不动。我摘下头盔放在地上,摸着她冰冷的身子,问道:“还活着吗?”
她坐直取下头盔,面色发乌,嘴唇青紫,张着嘴说不出话。我把冰块一样的她抱下车,拉开外套的拉链包裹住她。我听见她的牙齿碰撞打嗑的声音,问道:“害怕吗?”
“还行,”她摇摇头道:“冷死我了。”
我们抱团取暖相互慰藉,月亮孤独微笑,大地一片雪白。二分钟之后,蚊子和飞蛾来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手段,跳车抱着自己的女伴取暖,远望就像一对一对的甲虫。寒冷褪去,温暖占据身心,粉红在秋露的脸上慢慢漾开。我们不想分开,望着对方缄默不语。我闻着她的体香,脑海里全是小月的影子。蚊子哆嗦道:“任鬼,你真不要命了,就跟闪电似的,我使劲追都追不上。”
飞蛾怨道:“你不要命了也该为后面的人考虑一下嘛,人家那么年轻,舍不得陪你去死。”
秋露仰头望我,目光一片朦胧,低声道:“我愿意。”
蚊子道:“别抱啦!越抱越难受。”
二人分开,风铃道:“我比你还难受。”我也放开了阿玉,把夹克脱下给她穿上。她甜甜地道:“谢谢!”
我笑了,蚊子道:“走,吃夜宵去。”
‘老不死酒吧’,我们坐在外面吃烧烤。风铃问我道:“骑那么快有何感觉?”
我夸张的形容:“你在风中飞翔,觉得自己不在是自己,而是流云或者什么东西,某种轻飘飘的东西。你的大脑一片空白,神在远方引领你前进,他说不要靠近天堂,那是假的。地狱,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秋露一脸崇拜地道:“说得真好。”
蚊子略有所思地点头,飞蛾不以为然地道:“有那么夸张吗?我就觉得冷。”
“你成了僵尸,”我笑道,“自然没感觉。”
飞蛾与我干杯,悟道:“还真是这样?娘的,原来我是僵尸。”
大家哄笑,夜莺问我道:“从两车之间穿过有是什么感觉?”
“我看到了上帝。”我郑重其事地道。
“吹牛。”她问秋露,“你看见上帝了吗?”
秋露啜吸葡萄酒,红着脸道:“我没有看见上帝,一味尖叫罢了。后来,后来不敢叫了。
风铃问道:“那又是为何?”
秋露嗫嚅道:“我怕影响他,闭上眼睛听风哀号,冷得像死了一样,真像去到了地狱。”
他们皆大笑,我啃着鸡翅望着面红耳赤的秋露。夜莺道:“丫头,你害羞什么?我还不是一样,紧抱飞蛾生怕自己掉下去摔死,又恐怖又刺激。”
“我去方便一下。”我起身进入酒吧,迎面走来几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小痞子,酒气熏天,大摇大摆出门而去,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们。我在洗手间的盥缸洗脸,感觉镜中的自己又苍老几分。时间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蹲在冰凉的抽水马桶之上,手机震动慌忙接了。
“喂,是任鬼吗!想我吧!”柔情似水娇媚的声音。
我没好气地道:“你死到哪里去了?音信全无,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呢。”
“对不起,”她语调突然忧郁。
我道:“我在火车站等你一晚上,结果连鬼影都没见一个。”
“任鬼,让你失望了。”她哀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你现在在哪儿?”我直接表白了,“我真的想你,我怕从此失去你。”
她悠悠地道:“我还在省城,这二个月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本想打电话跟你倾诉,又怕你为我担心,索性断了这念头。”她的语气有种莫名的压抑,可见她过得很不开心。”
我着急上火,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乱?”
她淡淡地道:“都成为历史了,明天我坐七点火车市返回孤岛区,你来接我吧!”
“好吧!我再信你一次。”我丢了烟头。
“这次不会让你失望,我保证。”她叹息一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撒谎道:“看完电影,准备睡觉。你呢,干什么?”
“想你,心一阵紧似一阵的疼。”
我道:“我也想你,突然觉得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我牵肠挂肚了。答应我,不管遇到任何挫折都别绝望,因为还有一个人傻傻地守望着你。他希望你好好活着,永远快乐幸福。”
“傻瓜,”她柔柔地道。
“快乐点,笑一个?”等来的只是叹息。我道,“为何不笑。”
她道:“我留着明天笑给你看。”
我赞道:“真是善解人意,我很期待明天。”
沉默许久,她道:“我困了。想睡。明天见。”
“不见不散。”挂了电话,内心好不失落。
出了洗手间,听见酒吧外面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声响,以及酒杯碗碟碎裂在地的声音,还有蚊子令人作呕的叫骂声。出事了,我跑出酒吧,看见蚊子与刚才出门的小痞子们起了争执。桌子应该是被小痞子掀翻的,蚊子瞪着其中一个红发高个青年,问道:“王八蛋,你要怎样?我奉陪到底。”
飞蛾拉着蚊子,劝道:“哥,算了。”三个女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红发男嘿嘿而笑,挑衅地道:“我不想把你不怎样?大哥,你连我不要的破鞋都搞,品味真高。”
风铃上前拉着蚊子,低声道:“走吧!他疯了,别理他。”
红发青年指着风铃道:“臭娘们,你再说话我打死你。”
蚊子拔开他的手,说道:“你嘴巴干净点。”
“妈的,你想死是吧。”红发男把红酒泼到蚊子的脸上。蚊子冷笑着抹净脸上的酒汁,重重一拳打在红发男的脸上。形势急转直下,两人扭打在一起,其他痞子眼见红发男吃亏,一拥而上殴打蚊子,飞蛾飞身而上加入了混战。三个女人哀求道:“你们别打了。”
但见酒瓶飞舞,桌椅到底,眼前一片混乱。老板抱手悠闲地站在柜台内,满不在乎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对他道:“大哥,你千万别报警,损失我们承担。”
老板笑道:“OK!先打完再说。”
看来,他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蚊子和飞蛾明显处于了下风,我提起门口的木椅冲了上去,轮起椅子狠命砸向围攻蚊子的两个小痞子身上,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椅子瞬间四分五裂,只剩下椅背上的两个木条。被打的两个小痞子抱着身子凄惨嚎叫,从地上爬起来的蚊子提起啤酒瓶砸在了一个小痞子的脑袋上,鲜血顿时从那家伙的额头上流了下了,那厮在地下打滚喊救命。打架乃是我的强项,我手持双棍又干翻两个红头发。蚊子的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凶光,一脚踢倒骑在飞蛾的红发男,扑上去一拳接一拳地猛揍。红发男求饶不止,蚊子吼道:“侮辱我的人格,你不想活了。”
飞蛾一脚踩在另一个痞子的脸上,我望着地下翻滚求饶的人,就觉得我们在演戏,一场有关青春爱情的暴力电影。呼喝叫骂的蚊子就是主角,仍在暴打侮辱女主角的情敌,哀号声回荡在酒吧的上空,穿透甘甜的空气飘得老远。冷风呜咽,月亮好大好圆好亮。风铃拉蚊子,被他一把推倒在地。酒吧里出来一个青年人,风似的越过我去拉蚊子。他道:“算啦!再闹会出人命的。”
蚊子猛踹几脚,啐口吐沫,说道:“人渣,死了活该。”
老板拿着账单出来,望着我笑道:“你们的吃喝费用是两百元,加上桌椅碗碟的损坏赔偿金为六百元,全部共计人民币八百元整。”
我掏出钱包一看只有三百,不好意思地道:“大哥,能刷卡吗。”
老板道:“可以。”
“刷个屁,”蚊子一把抓住红发男,拍拍他满是鲜血的脸,道:“这事可是你挑起的,物品损失费该由你来赔偿,钱包呢?”
红发男颤抖着掏出钱包,蚊子一把抓了丢给我。我望着他道:“蚊子,这恐怕不妥吧。”
蚊子道:“你怕什么?我有事我担着。”我抱怨一句,打开钱包数数,才有七张大团结,抽出递给身边的老板,把钱包丢给蚊子,又从自个的钱包抽出一张递给老板。
老板道:“账结清了,你们可以走了。”
蚊子踢脚红发男,叫道:“滚吧!混蛋?”
小痞子互相搀扶,跌跌撞撞走了。到了远处,红发男叫道:“这事没完,你等着。”
蚊子又想冲上去,被我给拉了回来。蚊子叫道:“我在热岛网吧等你,有种你便来。”
小痞子一瘸一拐消失于昏红的夜色之中。远处传来警笛声,我们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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