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有古怪!
我在心里暗想。先不说他鞋子的事,单单就他能通过这么复杂的阵中阵,而且还只能在月夜才能走的事,就不大对劲。一直关注着我的半仙看到我神色不对,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林源,和王老头在扯啥呢,天快黑了,先跟我去生堆火烤点吃的,晚上还要走20来里路呢。”
半仙他们虽然并不值得信任,但毕竟是老江湖,很多东西都知道得比我多,也应对得比我好,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曾雄和罗勇那边。
几乎在半仙喊我的同时,曾雄和罗勇就已经开始从背包里掏吃的出来了,见我走了过来,曾雄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警告我:“无论你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都别声张,我们的目的是寻宝。”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握着定光剑的左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原来,这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早就发现老头不太对劲了,看来,接下来的路程要更加小心才行了。
一行人烤了点干粮吃饱后,大概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大半个月亮爬上了树梢,王老头抬头看了看,把手里的烟管往裤腰带上一插,说道:“咱们可以出发了。”
我们连忙灭了地上的火堆,窸窸窣窣的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
农村人走夜路有“前照一,后照七”的说法,意思就是一行九人夜晚赶路,只需要走在第二位的那个掌灯就可以了。
我们采取的正是这样的方式。
王老头带路,理所当然的走在了最前面;一脸凶光的曾雄打着手电走在他后面,不无防备的意思;我点上一根香烟,走在第三位;再后面是罗勇和半仙。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脚步声和枯枝断裂的声响十分的凸出。而更为诡异的是,自打进入密林后,远处传来的野兽嚎叫和草丛里的昆虫鸣叫都消失了,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瘆的慌。
王老头带着大家在林子里七弯八拐的走着,虽然平安无事,但大家都把神级绷得很紧。前面的曾雄左手一直按在腰间自制的火枪上;我一根接着一根不断的抽着烟,定光古剑握得死死的;后面的罗勇和半仙是什么情况我看不到,但他们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却听得出来……
当我点燃第十根香烟的时候,罗勇第一个被这无声的紧张压得喘不过气来,神经兮兮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林源,也给我一根……”
“呛!”
突兀受惊,我条件反射的丢掉了手里的香烟抓住了定光古剑的剑柄,左手迅速在剑鞘上的机关上一按,定光宝剑脱鞘而出,独属于古剑的龙吟声随即荡漾开来。
“发现什么异常了?”前面的曾雄听到了响动,二话不说就把火枪拔了出来,紧张的用手电四处照了照。
几乎就在曾雄转过身的同时,半仙也前踏一步冲了上来,手里的古董罗盘早就换成了一把尺余长的桃木短剑,眼珠子随着手电光的移动在滴溜溜的乱转。
看得出来,在阴森恐怖的环境中,这群要钱不要命的老江湖和我一样紧张。
罗勇完全没想到他的一个举动会引出这么大的反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我不过是想问林源要根烟而已……”
“你要烟说声就成了,拍什么肩膀,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啊?”我瞪了他一眼,说道。
听到我俩的对话,半仙长长舒了一口气,曾雄也把火枪重新别回到腰上,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丢给了罗勇:“人吓人的确能吓死人,勇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还犯这样的错。”
罗勇连忙点头应是。
这时候,王老头也转过身来对我们说道:“你们现在怎么闹都不打紧,但记住了,等下过落魂坡的时候,千万不能说话,更不要一惊一乍的,否则会害死所有人的。”
王老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这话感情是专门对我说的。至于刻意针对我的目的是因为我是新人,还是因为之前我词不达意问他的那一句,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落魂坡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说话?”我撇了撇嘴,并没过多计较这些,把横在胸前的定光古剑一晃,重新插剑入鞘。
“落魂坡是这片林子的中心地带,王老头说那里……”曾雄想了想,回答道。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又被我再次拔剑的声音给打断,神经立马绷紧,吞着口水问:“林……林源,你不会真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理会其余几人重新聚集到我身上的惊异目光,自顾着把剑移向了身边的月光中。
众所周知,定光古剑可聚日月光辉于刃尖,考古学家推断认为这是剑身上的特殊缎纹使得光线折射引起的,但古代铸剑师为什么要把日月光辉折射到剑尖,却没人说得清楚。
不过,刚才,也就在我收剑入鞘的时候,我好像发现了一点端倪。
时下正是深秋,大部分树木都已落叶,我只微微移动了下右手,就找到了一片合适的地方。
月光落在剑身之上,原本有些幽暗的青铜色古剑就像活过来似的,上面的缎纹犹如波浪一般似乎在层层涌动。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层层波浪般的缎纹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引导着一样,纷纷涌向剑尖处,定眼看时,剑尖上就跟嵌了一颗光彩夺目的宝石一样。
“好剑!”半仙这家伙虽然不知道我到底要干嘛,但却对定光剑垂涎已久,第一个吞着口水赞叹出声。
我并没有理会他,手腕一动,剑身一转,把定光古剑尖上的光芒随即聚成了一束,落在了曾雄身上,立马,五个张牙舞爪的模糊影像浮现而出。他们虽然装扮各异,但都是现代人,每个都凶神恶煞的瞪着曾雄,一副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这该不会是曾雄曾经害死过那些人的冤魂吧?
想起曾祖说过曾雄身上背有命案的事,我的头皮微微一麻,赶紧再次转动剑身,把剑尖上的光束转移到了王老头身上。
这一次,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差点没把手里的定光古剑给扔掉。半仙更加不堪,结结巴巴的指着新生的影像哭嚷了起来,“雄……雄哥,你看……看王……王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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