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阳站在一处别墅的正门前,整栋别墅被炽热的火焰包围,但不知怎么的,他并没有被火舌吓着,反而是伸手打开了那扇门。房间内传来噼噼啪啪地炸裂声,燃烧的楼梯烧断的梁柱横七竖八的倒在过道上。他慢慢地走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手拉着啦天阳的肩膀,用力地往后拽,力量之大,连在梦里都感觉到疼痛。
“天阳,快走,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身后传来一阵似曾相似的声音。
“儿子,儿子,别走啊,快到爸妈这里来!”陆天阳回过神来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一个爬行着的身影正快速地向他冲过来——是一个人,满脸血污的人,嘴里吐着什么长长的东西。
“儿子,儿子,快听你妈妈的话,快来!”天花板上也传来同样的催促声,陆天阳惊恐未定,还是抬头望了一眼——一个男人正在全身贴在天花板上,一颗头颅竟然垂下来,脖子拉地老长,一瞬间就几乎和他面贴面,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和冷血动物眼睛一般,正快速移动打量着他,一只长长的舌头已经顺着陆天阳的脸颊,慢慢地绕到脑后,把他的头卷了起来。
“呲”的一声,陆天阳的脸庞一热,吓得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眼的时候,那只长长的舌头已经从那个长颈怪人身上分家,缠着头部的舌头还在不断蠕动。
“天阳,快走,还不是时候!你还没准备好!快走吧!”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陆天阳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后扯,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他不断往后飞着,隐约看见了那个把自己扯出去人物的身影,苍老瘦弱。再往后退去,别墅房门重重的关闭了,燃烧着的别墅离他越来越远,最后身处只是一片迷雾组成的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陆天阳正想开口呼喊,忽然一个黑影猛的窜入他的口中,定睛一看,原来还是那根阴魂不散的怪人舌头!陆天阳一把抓住断舌的根部,想努力组织它继续深入,无奈舌头又黏又滑,始终抓不牢,“嗖”的一下,舌头全部钻入了口中!
“哇!”陆天阳忽然挣扎了一番,伴随着反胃的呕吐声,鼻涕眼泪一把抓的时候,他才发现,好像梦醒了。
“我做梦了?”陆天阳心里想到,但是环顾四周,还是那一个黑漆漆恶臭难闻的地方。
“醒了?难为你了,好不容易醒了又被吓晕过去,真是对不住了。”空青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陆天阳惊恐的望着一旁的黑幕,果然那两颗蓝幽幽的眼睛还挂在半空中,盯着自己。
“你……你是……什么玩意儿?”
“兄弟,说话放尊重点,什么叫玩意儿啊?刚才对你客气是礼貌,你可别得寸进尺呐。”蓝色的眼球闪了几下,“我不过是戴了双夜光美瞳,至于大呼小叫吗?”
“夜光美瞳?”陆天阳也狐疑起来。“但是哪儿美瞳还带夜光的?”他心里想了想还是觉得对方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是你把我抓进来的?你想干什么?我没钱没势,抓我有什么用啊?”陆天阳问道。
“首先,不是我抓你到这儿的,”空青顿了顿,接着响起了小声的铁链碰撞声。“听到没,我也是和你一样,被抓紧来捆这儿了。”
陆天阳半信半疑,但感觉好像说的是那么回事。
“再接着说,咱们俩都是祭品,也不存在说谁害谁,谁想把谁怎么滴,你为什么被抓我也不知道,我他妈连我怎么会进这牢房来都还找不到人问呢。”空青越说声音越大,口气中有点生气。
“祭品?”这个词在陆天阳的印象里,只在电视剧电影见过,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记者,对这个词都陌生无比。
“亏你还是记者,怎么没有一点了解?”空青说道。
陆天阳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在四非跑了几年新闻,各方面消息不说个个都知晓,稍微有点影响的事件组织人物自己都不可能错过,空青这随口一个“祭品”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你说,我们都是‘祭品’?祭谁啊?”记者本性难改,陆天阳这时已经忘记身处囹圄,反而对“祭品”好奇起来。
空青没有作声,只剩两个“夜光美瞳”在半空上一闪一闪。
“等等,你说的‘祭品’,不会和那个案子有关吧?”陆天阳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
“哼哼。”空青依然不作答,只是哼哼唧唧地好像在嘲笑旁边那位后知后觉的记者。
陆天阳开始像背书一样念了起来:“三个月前的1号。一个少女和一个中年男子失踪;8号,一名男学生和一名老太失踪,15号,一名六年级女生和一个50岁清洁工人失踪……”
“别念啦,谁都知道的事情,重复说一次有啥意思?”空青打断了陆天阳的叙述。
“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消失,同样找不到尸首,年龄相差都是30岁以上,一老一少的搭配,这不是四非城里的特大连环失踪案吗?你说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
空青随口“嗯”了一声。
“他们都死了吗?”陆天阳问了一个他不敢继续想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你听说过有个叫‘巫神教’的邪教没有?”空青说。
“好像有点印象,之前警方的案情通报里可能提过。”
“我是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说自己是一家企业,想咨询下社保局对有残障员工企业的优惠政策,希望我到现场去详谈。结果到了那地方发现是个居民楼,一进房间就挨了一棒槌,一醒来就到这儿了,”空青说。“不过我有一阵半梦半醒,好像听到他们说这次的祭品不错,巫神喜欢的词句。这不我比你先醒过来,然后脑子里拼命搜索和巫神有关系的东西,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儿好像是个邪教,之前上新闻就是逼教众跑去投河自尽,要升天成仙呢。”
“对对!”陆天阳一下恍然大悟。“就是他们,逼信徒到护城河里搞所谓的‘洗礼’,结果护城河那么深,那些人水性又差,淹死了十几个人,当时警方去端掉了几个窝点,其他的就好像销声匿迹了。”
“消失个屁,全都转到地下当起了耗子。警察真是废柴,怎么明显的线索都看不见。看这几个月失踪的人,他们是要玩儿大的了吧,不把警察放在眼里,胆子还真够肥的。”
“我们怎么就被挑选成祭品了?之前失踪的不都是一老一少吗?我们两个没啥相同点吧?”陆天阳说。
“我还不想和你有啥共同点呢,记者了不起啊?”
陆天阳话被顶回来,有点不高兴:“你以为我想啊?我还不是稀里糊涂在采访路上被人给迷了,然后一觉醒来就到这鬼地方了,你说我们是祭品,我当然要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担心啥呢?横竖都是个躺尸的命,就看死的痛不痛快了。”空青淡然说道。
不知是因为闷热还是恐惧,陆天阳听到空青的话后,冷汗一直在往外冒,呼吸也粗重起来。
就在二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时,外面似乎有了动静。
是脚步声,隐隐约约踩着碎石子和积水的声音。
空青和陆天阳二人的面前黑幕中,出现了一道长方形的白色光线,摇摇晃晃的若隐若现。渐渐地随着脚步声变大,光线也越来越稳定明显了,白色光线勾勒出来的应该是一道门的轮廓,透进来的光就是从门缝中穿过的。
“咱们的命,看来要到头了。”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空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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