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用价值总比没有利用价值强,况且陈厉行也不作,至少到目前为止言行上丝毫没有轻视她的意思。
“好,就这么决定。”罗毓不再犹豫,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罗毓虽然不善言辞,情商不高不太会交际,但是她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和行动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她从名牌大学毕业却混得不入普通大学生好,最后还憋屈而死,但这些都磨灭不了她扎实的学习功底和学习期间磨练出的意志力。
不过无妨,男人嘛,特别是有本事的男人大都是这个样子(这个观念是罗毓从小说和电视剧中获得的)。只要他是个好老板,她就绝对能成为一名优秀员工。
但同时罗毓心底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这个男人野心很大很凉薄。
只要一年,果然很诱人。罗毓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所有人的口才都比她强……
“陈王氏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你只需跟我好好干个一年,之后你就自由了,而且还可以获得一大笔你想象不到的巨额路费。如何?”
罗毓说完这句话为自己点了个赞,果然事先组织好语言练习几次,效果就是不同。
罗毓直觉这样下去谈话没个结果,她真的很讨厌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这没什么好讨论的,我的确有你说的力量和能力,事实就是如此,我就是我。而且我根本不想和你同行,你脑子聪明人脉广阔,但是也不一定真能束缚得了我一辈子。我会不会穷死,还难说。世界这么大,你就有把握能将手伸到每个角落吗?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的国之外还有其他的国,那些国家外说不定还有你不知道的地方。”罗毓两腮鼓鼓,真逼急了她,她就逃到国外去,饿死了月球。
“或者我们应该谈谈,我娇俏可人的九姨娘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力大无穷,而且貌似身怀绝技。”陈厉行不答反问,又似乎并不怎么执着这个答案。就像一个大人明明可以看穿小孩子的把戏,却非要逗小孩子玩一样。
跟着你北上,那陈王氏有多醋坛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你能得罪你的知府岳父大人?罗毓撇撇嘴,只在内心吐槽。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处理白天的事,我觉得我离开陈府应该是双赢的局面。我走之后,你随便在我身上按个什么罪名说休了我,或者卖了我都可以。”
“哦?!”
“我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罗毓开门见山。
书房内,陈厉行手持一卷书正躺在太师椅上,听到大大咧咧关门的声音,他并没有移开书籍,只是拍了拍身边淡淡说了句,“过来坐。”
话说罗毓一路顺顺畅畅就到达陈厉行的书房,完全没有想象中被阻拦的场景,和高手过招或者打一场群架的心愿再次落空,罗毓浑身就像缺了点什么。
罗毓左想右想还是决定要和陈厉行把话说清楚,她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所以还是直来直去比较好。这么想着,她便立马打听到陈厉行的去处,他晚上去陈王氏的屋中看了眼并未留宿,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罗毓开动全部脑细胞,也找不出陈厉行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至于要她当侍卫,她真蠢才会相信这么拙劣的理由。陈厉行这么有钱,什么样的人培养不出来,说不定他身边就有看不见的暗卫。
宠妾!罗毓忽然起身坐在铜镜旁看着镜中的自己,美则美矣,可这颗芯子就绝对不是当宠妾的料。哎,男人,是罗毓可望而不可及的话题。
不管陈厉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他面上不惩罚自己,这个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啊。
陈厉行丝毫没有问起有关她掴了主母一巴掌的事,这个意思不言而喻,就此揭过。他区区一介商贾,好歹陈王氏的父亲也是四品大员此地一霸,他就一点也不在乎这件事的后果吗?怎么看陈厉行也不像个为了女人不顾前程的情种。
罗毓悻悻然回到屋中躺下,辗转难眠。
陈厉行身上明明没有暴虐的气息,怎么自己就被压制住了呢?好想硬碰硬啊,对方是个笑面虎,她也没辙。总觉得对颜值这么高的温和男人下不去手,虽然罗毓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精分,但是她依旧下不去手。
罗毓这一点也不怀疑陈厉行有能力封杀她的全部经济来源,就算不知道陈厉行在商界的手段,但是就凭白天的对峙她就已经惨败,所以罗毓完全有理由相信陈厉行绝对是个言出必行,行必果的人。
罗毓超长的脑回路让她不得不对眼前诡异的局面消化了将近半个时辰,等她明白过来自己被陈厉行绕进去,而准备开溜的时候,守在她院外的护卫并未拦她,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句,“爷说,姨娘如果撇下他独自去旅行,一定会被穷死。”
陈厉行单方面做了决定,并且用一种‘好好干’的鼓励眼神凝视了罗毓几秒钟,然后万分信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迈着大步离开。
“可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侍卫,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我。”
妈蛋,不是该严词拒绝,大义凛然的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吗?‘不以姨娘的身份’是个什么鬼。好想掌自己的嘴……
“我不想以姨娘的身份……”
陈厉行顿了一下,眼神又回暖,道:“想法不错,三日后我准备随商队北上,你随我同行,我们说走就走。”
说完她就很想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你妹的脑袋和嘴又不同步了。
罗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闹得内心咯噔一下,然后很诚实的说了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陈厉行收起笑容,目光微寒问道:“九姨娘今后有何打算?”
罗毓殊不知自己神同步的表情早已完完全全的出卖她的内心。
狗屁的火急火燎,完全不见一点气喘脸红。你才是泼皮猴,你全家都是泼皮猴。什么五指山,别当自己是如来。
陈厉行‘噗’的一声忽然大笑起来,道:“亏我火急火燎的赶来,原来竟是个不成气候的泼皮猴,看来还用不着五指山。”
罗毓内心腹诽,面上表情同步。
莫名其妙的就被这个男人压制住了,好糟心……
罗毓脚尖蹭了蹭地,最后还是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坐下。奶奶的,明明开了外挂却他妈的还是这么个小媳妇样,到底闹哪样。
“如此行不由衷,不行礼也罢。”陈厉行径直走向主位,然后瞟了眼旁边的另一个位置,示意罗毓坐下。
两人对望了五秒钟,罗毓败了,这种一看就面善腹黑设定的男人惹不起。罗毓屈了屈膝,皮不笑肉也不笑的道了个万福。
若罗毓承认自己是个怪人,那么陈厉行就是一个比她怪上十倍的人,而以罗毓的脑容量,她真心揣摸不到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的内心世界呃。
今天猛然面对面的接触陈厉行,罗毓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她原本也不在意和两个丫鬟磨磨唧唧相互做思想工作,耽误逃跑时间。只不过她原本以为陈老爷会是个带着一帮子人喊打喊杀来捉她的膘肥体胖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好让她再试试自己的身体究竟开挂到何种程度。可偏偏眼前这个陈老爷目光中含笑,步伐中都有着藏不住的儒雅,整个看起来温文内敛尔雅,而且丝毫没有对她赶尽杀绝的意思,也没有首先就捉拿她去给主母谢罪的行为。
罗毓对陈厉行的记忆并不深刻,甚至如果在路上都有可能认不出他就是自己的丈夫,因为在罗毓的记忆中她远远看过陈厉行一眼。就连她被太入府的那日,陈厉行也不曾露面。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外貌和气度真的很出众。
这个浑厚而温沉的声音属于罗毓这一世的男人陈厉行,他穿着一身月白色流云缎面袍子,腰间系着一条墨黑腰带腰带正中镶嵌着被雕琢成家辉的碧玉。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商贾之流,更像是满腹经纶的文人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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