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睡了一觉,二子一睁眼就觉得莫名的高兴,好想放声歌唱,或者随便干点什么。两次痛痛快快的嚎哭,把心里的不愉快全都冲走了。
他觉得现在自己是世界上乐的人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几乎在梦中重新过了一遍,许多事情回想过后好像明白了一些。那个地方肯定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地球上不会有蓝色和玫瑰色的天空,不会有减弱的重力,也没有长得那么怪的大树。突然想起什么,把手伸进衣服摸索,从口袋里掏出那簇多彩的花朵。
“果然还在身上。”
二子手捻着花枝缓慢的转动着,眼睛盯着它,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其他人就不是这样认为了,大家并没有因为找到人就放心了,为什么他要想到自杀?所有人心里都不解。虽然睡着,但是都没睡好,心里有事,连做梦都是灰色的。
海绵凡子和周若宇一起上门,准备和一起询问二子,并且做好了开导的准备。‘放开眼界,胸怀世界’这类的心灵鸡汤在脑子里复习了好多遍。
老爸老妈看到大家都到齐了,交换了一下目光,二子妈点点头,做深呼吸,推开门,对着晒太阳的二子和蔼的说:“二子进来,妈和你有话说。”
二子推门进来,一眼看到凡子他们,惊讶的说:“啥时候来的,我咋没看见?”
海绵笑了笑,说:“刚才进来看见你正闭眼晒太阳,没好意思打扰你。”
好奇怪,这仨人啥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咳咳,二子啊,最近爸爸对你有些严厉,你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和我说。爸爸那样也是想为了你好,希望你能理解爸爸。”陈文飞同志开始做自我检讨,态度端正,语气拿捏的很到位。
“前段时间妈妈学校比较忙,各种总结汇报评比太多,家里操心的少,你和小美受冷落了。不过你也是大孩子了,这么大的孩子在国外都非常能干了,妈妈相信我儿子不比别人家的差,你看你们的烧烤摊就干的很好嘛,妈妈永远支持你!”刘老师的水平明显比技术员要高,常年奋战在教育战线,对于小学生的思想动向掌握的很透彻。
小美和凡子等人在旁边打了个激灵。
二子纳闷的看着一圈表情严肃的亲朋好友,心里略一转就明白了。前天担心碰触了‘虚无’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万一当场挂掉,那真是死的太憋屈了,所以自己的行为也就稍稍肉麻了些,早知道一点危险都没有,来去自如,打死都不会那样做。现在这舞台剧一般的台词一定是大家专门为自己编的。
二子哭笑不得的插话:“呃,停一下,先让我说两句吧。”
几人心里一凛,戏肉到了,就看符合哪个剧本了。
二子歪了歪脑袋,琢磨着该从哪说起,最后还是决定从头说起:“我的话比较长,希望你们能听我说完,其实我一直都想说来着,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尽我的表达能力来描述吧。”
“先从小时候我的习惯说起吧,你们也都知道……”二子开始慢慢回忆,一点点的诉说,向听众们展示这个自古以来惊天动地的秘密。
两个小时过去了,二子说的口干舌燥,眉飞色舞,为了让大家相信,使出浑身解数争取把每个细节都讲述清楚。“最后,周若宇把我背回家,这我心里都明白。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们说,只是没想好怎么开口,既然你们起了个头,我也趁机解释一下。”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异常丰富,大家都被他惊人的想象力惊呆了,这小子不去当编剧真是天大的浪费,如果能转行写小说,相信指着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啊。
连这么亮瞎眼的故事都能编的跟真的一样,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小美第一个抱住老哥的胳膊,满眼星星:“我的亲哥,没想到这么有才华,早就应该去写书了,现在网络小说这么火爆!你这穿越小说一发表,肯定逼得其他写手都没活路啊。”
老爸和老妈心里异常难受,终于证实自己的教育是失败的,把好好的一个儿子教成了沉浸在自己想象世界里的精神病人。
至于凡子海绵和周若宇,大脑已经死机,看着二子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只要叔叔一声令下,肯定扑上去把局长捆起来送医院去。
扫视一下大家的脸上的表情,二子本来就知道光凭借嘴巴是没法让人相信的,如果这些不是自己本人亲历的,光听别人说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于是微微一笑,把胳膊从小美怀里抽出来,说:“让你看个好东西。”伸手把口袋里的彩虹花朵拿了出来。
刚一掏出来,小美就愣住了:“啊?这是什么花?”
眼前的花朵异常艳丽,虽然摘下来已经两天了,可是保持的还不错,依稀能看出它盛开时的样子,就算已经有些发蔫,也让人惊讶于它美丽的外形。
大家全都紧盯着小美的手,过了一会儿老妈伸手把花拿过来仔细观察,又轻轻闻了闻,转手递给二子爸。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又传给下一个,在大家都参与过这个不击鼓就传花的游戏后,小美终于开口问:“哥,这是真的?”
“对,这就是证据,是我亲自从那个地方带回来的。”二子很庆幸自己带回来一朵花,让事实说话确实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那片原野里有无数这样的花,这只是我随便采的一朵。”
周若宇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局长,你说的真的都是真的?”
“你见过这种花儿吗?无论在哪里。”二子表面冷静的反问,但是内心爽爆了,这种骚包的感觉真好。
“没有,从来没见过。”周若宇摇头。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你带沟里去,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凡子胳膊支在桌上死盯着花,眉头紧皱苦苦思索。
海绵终于说出一阵见血的办法:“你能再带回来一些吗?还有其他一些东西,能看到其它东西才能说服我。”
二子一拍脑门痛苦的说:“应该还能做到,但是走一趟的副作用太大,又吐又拉的,头晕的很。”
老爸严肃的说道:“你不是刚才在故事里说,你在土坡上进了那个什么‘虚无’以后就消失了吗?如果你能够当着我的面再做一次,我和你妈就保证相信你,不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二十多年的努力换来一个犯病的儿子,陈文飞的心在滴血。
“可以,我可以保证我能做到!”二子看着父亲,郑重的回答。
老妈的心也碎了,虽然这朵怪花摆在眼前,但还是怀疑是不是自己见识少没有见过这种花罢了,很有可能真的是哪个花圃培育的什么新品种。
小美在犹豫是否要心碎,毕竟是年轻人,思维更加活跃一些,常年看网络小说使她有了那么一丝幻想。
“那就今天晚上吧,趁着大家都在。”二子决定趁热打铁。
“小美,你现在帮我把热水器插上电,晚上我回来应该会吐的到处都是,我要洗澡。”二子想的很全面。
“海绵,有一种果实很好吃,等我回来让你尝尝。”
“局长,你带手机过去吧,捎带拍个照。”虽然不太相信,凡子还是决定提示一下。
二子一愣,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带东西过去,然后安静的坐下考虑需要带点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大家越看越觉得像一个神经病。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桌上氛围很奇怪。一方面觉得二子一定是犯病了,自己不帮助他治病还跟着瞎胡闹,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如果我相信了那么我肯定也是犯病了’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证明他骗了大家,虽然几乎可以认定是胡话。
二子没有吃饭,他怕一会儿去了那里会吐。不过在背囊里倒是装了不少吃的,另外还有小刀剪子手机手电打火机,甚至还有晕车药和一瓶冲好的咖啡。
凡子问:“局长,你为什么还带咖啡,多不方便啊。”
二子想的很周到:“去了那里吃晕车药会犯困,喝点咖啡提提神。”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思维还这么条理,这病犯得这么重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过。要不是为了配合他一下,打破他臆想的世界,肯定现在就一拥而上把他捆起来送精神病院去受电疗。
该出发了,二子欢欢喜喜背上背包,两手提着塑料袋站在院子里微笑的和所有人聊天。老爸强颜欢笑,心里悲痛欲绝,老妈心里在琢磨哪个学生家长是在神经病院里工作。
看了看手表,二子坐下来对着众人说了声:“我要走了,一会儿见。”虽然他也不知道一会儿是多久。
二子抬头看天,大家跟着他的动作抬头,然后都觉得自己让一个傻子给戏弄了。
今天连月亮都看不见,多云。
看了半天啥都没发现,低下头以后大家不约而同的低声惊呼。
椅子孤零零的摆在院子当中。
二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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