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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章(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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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打好饭,我端着餐盘坐在了橙橙的对面,橙橙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不会是强子又偷你烟抽了吧?”我看了眼橙橙,苦笑着说:“可能是快考试了,压力大,心里憋屈得慌。”

    橙橙开玩笑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心啊,还知道憋屈啊,你的心在哪呢,来,让我摸摸。”说着就伸手在我胸前摸来摸去。

    我忙抓住她的手,说:“别闹,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橙橙不情愿得把手缩了回去,拿起筷子,眯着眼说:“臭流氓还怕影响不好啊,对了,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的炖土豆,低声细语地说:“还能怎么样啊,就那样呗。”

    听我说完,橙橙把筷子放下,一半玩笑一半严肃地说:“你一到考试就这样,都快得了考试恐惧症了。”喝了口汤,橙橙继续说:“谁让你之前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来着,没心没肺。”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松将筷子掉在了地上。我没有去捡,而是慢慢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橙橙那张我每天都盼望看到的脸,竟忽然有一丝厌恶,我忙转过身,在餐盒里又拿了一双筷子,低下了头,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而橙橙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自然,依然一边往我盘里夹菜一边嘀咕:“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你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你这个人啊……”

    一边不耐烦地听着橙橙苦口婆心的谆谆告诫,脑子里一边回想着婷婷刚说的话,突然感觉身体内外像是同时燃起了大火,要将我烧成一块儿炸鸡。

    “早就告诉过你,你就算对课本再没兴趣,好歹也得翻翻吧,你一直这样下去……”

    没等橙橙说完,我狠狠地将筷子摔到桌上,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别每天总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橙橙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举在半空中的筷子仿佛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我只能将视线转向一边,因为我知道,此时的我根本无法注视着她的眼睛。看着边儿上交头接耳的同学,我猛地站起身,大声喊道:“看什么看,看你妈B啊。”骂完之后,我就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他们,仿佛他们就是让我极度愤怒,失去理智的人。凑热闹的人们,看了我一眼,一边笑着一边走了。

    “你今天怎么了?”橙橙带着哭腔说。

    我转过身,看着眼里含着泪,一脸委屈的橙橙,感觉好像是被人浇了一身的冷水,顿时清醒了。

    我赶忙坐下,抓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搞的。”

    她看着我,我沮丧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着橙橙的手。过了一会儿,橙橙说:“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紧紧地攥着橙橙的手,好像生怕一松开,她就会被风吹走一样。可让我忐忑不安的是,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想:如果此时,婷婷也在身边,牵着我的另一只手就好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老妈推着重重的三轮车,蹒跚地走着,车里摆满了全家人的衣服和行李,我追上去问老妈在干什么,老妈回过头笑着说:“咱们搬完家,你上学就方便了。”过了一会儿,我又看到了橙橙和婷婷站在一起,俩人头上都蒙了一块儿破旧不堪的红布,我问她们在干吗,她们突然扯下红布,狠狠地甩在地上,嘴上不停地说:“你快走吧,等你考上状元再回来接我们……快走啊。”脸上还露出诡异的笑。

    醒了之后,我发觉浑身是汗,下了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满天星斗,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我大部分时间都抱着书,躲在宿舍里,我告诉橙橙“我要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努一努力,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失望的表情。”而橙橙总会体贴地告诉我“不要急于一时,只要我能以此坚持下去就好。”

    但每当强子看到我眼睛死盯着书,却迟迟不翻一页时,他总会说我:“要是再长点儿胡子,就能思考人生了。”

    考试当天,强子一反常态,将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与我一起满怀自信地走进了考场,我俩在这个接近于地狱的地方终于可以悠然自得,谈笑风生。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站在我们身后的是一位神通广大的张老师。当然,为了度过这次难关,我们又搭进去了一个月的伙食费。

    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各怀心思地走出了考场。可还没等我和强子走到宿舍楼的时候,一件理所应当却又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两年后,当我再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总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而仅仅是凑了个身边人的热闹。

    13

    强子问我:“你的票是明天的吗?”

    我说:“我改成后天的了,明天橙橙回家,我想去车站送送她。”

    强子笑着说:“还玩“依依惜别”啊,你别一激动跟她上了火车。”说完递给我一根烟。我伸手正准备去接时,残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八瓶出事了。”

    强子把打火机塞到我手上,说:“出什么事了?他作弊让监考抓住了?”

    残哥说:“没那么严重,你们跟我去看看吧。”

    我们跟着残哥一直走到文学社的门口,里面不时传出一个女孩的叫嚷声,强子说:“听起来像是王春蕾。”我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残哥说:“他们在里面呢,咱们进去吧。”

    我们三个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演讲台上的八瓶春蕾还有徐娇娇同时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八瓶说:“你们怎么来了。”强子开玩笑说:“残哥说有好戏看,硬拉着我们来的。”八瓶转过身,没有说话。春蕾白了我们一眼,对八瓶说:“今天甭管是谁来,你他,妈也得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拽了一下残哥的袖子,说:“听这口气不像是闹玩儿啊,要不然咱们走吧。”残哥说:“要是闹玩儿我去找你们干什么。”强子一脸期待的表情,说:“没事,咱们看看再说,又没人撵咱们。”

    八瓶说:“你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清楚,我都说多少遍了,我跟她啥事没有。”这时,站在边儿上的徐娇娇抬起头看了八瓶一眼,又低下了头。

    春蕾气哄哄地说:“啥事没有?啥事没有你俩老在我眼皮底下眉来眼去,是不是以为我瞎啊。”

    徐娇娇像是一个道具一样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

    八瓶也带着情绪说:“我俩怎么眉来眼去了,你给我学一个,我看看!”

    春蕾并没有按八瓶的意思做一个眉来眼去的表情,而是转过身,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桌子前,将一本书在抽屉里面拿了出来。她又转过身来,胡乱地翻着,当她翻出一页纸的时候,把书扔了出去,半举着那张纸,大声说道:“你们俩信都写了不知道多少封了,还说没有关系,你他,妈,的糊弄鬼呢!”

    强子把扔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摆弄了一番,走过来,饶有兴致地说:“我说那个娇娇为什么每次拿来的书都那么相似,原来是同一本啊。”

    这会儿再看八瓶的神情,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理直气壮。他好像是有点儿心虚,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我们俩就是偶尔通过文字交流一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只见春蕾将手里的纸撕得粉碎,狠狠地甩在八瓶的脸上,阴阳怪气地说:“你俩怎么不直接到床上交流啊,搞这么麻烦干什么啊。”

    八瓶一激灵,说:“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龌龊,徐娇娇还在这呢。”

    春蕾不以为然地说:“你倒是挺会心疼人儿啊。”说完白了八瓶一眼,就冲徐娇娇走去。

    走到她面前,春蕾突然怒不可遏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惦记我的男人。”见她仍是不说话,春蕾继续说:“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你要想要也得等我玩腻了再说。”

    徐娇娇还是一声不吭,八瓶听后有些受不了,说:“你就别再撒泼了行不行。”

    春蕾看了八瓶一眼,又转过头狠狠地盯着徐娇娇,字正腔圆地说:“一对狗男女。”

    这时,徐娇娇抬起了头,说:“社长,我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看了眼八瓶,又说:“我能看得出来他并不讨厌我。”

    春蕾听后突然用力地推了徐娇娇一把,徐娇娇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台上,春蕾看着倒在面前的徐娇娇,说:“你少在这跟我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吗,一身骚味。”

    八瓶突然转过身来,说:“我他,妈,的真是受够你了!”我和残哥同时一惊,强子拍着手大声喊道:“说得好。”

    春蕾盯着八瓶看了一会儿,冷笑道:“早说啊,早说出来不就没这么麻烦了吗?”说完就下了台子,往门口走来。走到我们跟前儿时,说:“你们三个还在这干吗?”

    强子走到春蕾面前,毫无惧色地盯着春蕾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用你管?我们都买票了。”

    春蕾走后,徐娇娇站起身来,走到八瓶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说:“咱们也走吧。”

    我在想:也许这么一闹,他俩也就顺理成章得在一起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我看王春蕾从来都不顺眼。

    没想到八瓶使劲扒开徐娇娇的手,说:“你走吧,我想在这儿呆一会。”

    看着八瓶面如死灰的脸,徐娇娇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经过我们的时候,我见强子好像要去拦她,忙拽了一把强子的胳膊,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残哥走上台子,来到八瓶面前,打哈哈说:“多大点儿事啊,走,咱们回去再说。”

    八瓶没看残哥,嘴里小声嘟囔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出去溜达一圈儿。”说完就走下讲台,往我们这边走来。

    我想跟八瓶说点儿什么,但是看到站在台上的残哥冲我摇了摇手,我没说话,看着八瓶走出了文学社的大门。

    晚上,当强子吐沫横飞,兴高采烈得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老周和大猴时,大家伙都表现出了不胜唏嘘,感慨万千的样子。

    大猴说:“男人换女朋友就应该像女人换包一样,八瓶这事儿不叫事儿。”残哥说:“我看八瓶那个样儿,恐怕没你说得那么简单。”老周说:“其实要我说,这事就怪八瓶没处理好,他要是能再谨慎点儿,就能今天抱着这个,明天搂着那个了。”我点了点头说:“有道理。”残哥瞪了我一眼,说:“有个屁道理,你当旧社会啊,还想纳两房小妾?”

    强子推了我一把,说:“我去安慰安慰那个娇娇,跟她套套近乎,你觉得怎么样。”我说:“我看悬,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强子听后,靠在了床头,没再说话。

    门被推开的时候,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探讨着安慰八瓶的话,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可当八瓶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满面春风地进来时,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八瓶刚一进来,便笑着说:“我在外面溜达时,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的事儿,突然来了灵感,就写了这个。”说完便把本子递了过来。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八瓶面前,接过本子,心想:这回刺激得是不是有点儿大了。

    我拍着八瓶的肩膀,说:“没错,痛苦是灵感的源泉。”八瓶冲我点了点头,还是那么笑着,我战战兢兢地翻开了本子:

    随便

    你说去吃披萨,她说去吃汉堡

    我说随便

    你说去看电影,她说去听歌剧

    我说随便

    你热情似火,说天天黏在一起,亲密无间

    她若即若离,说留给彼此一份神秘

    我说随便

    你说让我只爱你,别去想她,不然分手算了

    她也这么说

    我说你们随便

    ………………

    你们都问我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我说:滚,你妈,的

    第二天,我拉着橙橙的行李箱,一边往站台走一边告诉她八瓶的事。

    橙橙说:“八瓶这么花心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说:“你又不住我们宿舍,你怎么能看得出来。”

    橙橙说:“我看你们男的一个个都这样,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话音刚落,橙橙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怎么就没有好东西了,我不是好东西吗?”

    橙橙又继续往前走,说:“你是吗?”

    我说:“我当然是了,我就喜欢你一个。”

    橙橙笑着说:“真的吗?”我赶忙说:“当然是真的了,那几天在班上,前面一个女同学内裤露出来了我都没看。”

    橙橙转过头,狐疑地盯着我,说:“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内裤露出来了。”我一时语塞,说:“是强子告诉我的啊,他硬拉着我看,我都没看。”

    橙橙笑着说:“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儿遗憾啊。”我说:“有什么可遗憾的,她天天露,早看腻了。”

    我把行李箱放在车厢门口,看着站在那里,一边笑着一边冲我摆手的橙橙,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我钻进车厢,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一把搂住橙橙,在她脸上和嘴上胡乱地亲了又亲。当广播通知:列车即将运行的时候,我慢慢地松掉了抱着橙橙的手,说:“橙橙,我会想你的。”橙橙一边抹着脸上的哈喇子一边笑着说:“讨厌,知道了。”

    回去之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简单归置好后,我躺在床上,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橙橙到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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