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此城相距甚远的一片荒野中,一群人马正飞奔而行,狼烟滚滚之下瞬间就窜出老远,坐骑是清一色的似马非马的怪兽,背脊与四蹄之上都包裹着一层角质的外壳,奔走之间,符文在角质的外壳上流动。而头上一只尖锐的独角,更是有电光闪耀,正是轩辕氏独有的角马。这群人马的上方,有五人在半空中飘然而行,不紧不慢的跟着队伍,有的骑在踏云而行的怪兽上,有的脚下是一把飞剑,最前方一人却是端坐在一个硕大的葫芦之上闭目养神。几人都是道士打扮虽只有五人,却显得超然不俗。
忽然端坐于葫芦上的人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眼中爆射而出,远方天边处,一道光芒从地面上涌起照射得夜空如白昼一般,虽然相隔甚远,但依然清晰可见。
“炎帝城上有灵气波动,一定是走漏了消息。青阳,你们抓紧赶路,道行师弟我们先走。”骑在葫芦上的男子话未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天际之间,只剩下声音还在半空中回荡。空中相随的几人,二话不说一同催动法力紧随其后,几道华光转眼变成了远处天空中的寒星。
骑着角马被唤做青阳的领头男子,目光咄咄的看着已经飞远的几人,面上神色说不出的冷峻,回头命令道:“全速前进!”
狼烟更胜,角马身上符光闪烁的更加频繁,四蹄仿佛已经脱离了地面,整个队伍如飞般向着炎帝城扑来。
祭坛上的异变,早已惊动了整个炎帝城的人,只有忠伯才确切的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将士感受着那来自高塔处澎湃的炎帝气息,却是以为炎帝在护佑族人。一时之间,整个城中更是斗志昂扬,一队队的兵士走上城墙积极备战。
炎帝城虽然地处东山的平原之地,但炎帝城的兵士们,却是炎帝当年所统率各部精英的后人,都是自小与山精猛兽战斗无数的勇者,这些勇士再经过层层的挑选后,才能得到护卫炎帝城的资格,这些人从小就被灌输着忠于炎帝城的思想,从死到生都以炎帝城为荣耀,而如今炎帝城要被外人入侵,这些士兵各个血气上涌,整个炎帝城一片血气冲天。
忠伯登上城来,开启大阵的城池显得一片阴沉,在夜幕的寒光下隐隐的泛着血光,当年铸造此城之时,融入了无数族人的鲜血,又经过无数日夜的祭炼大阵方成,而后的岁月中,每一个新加入炎帝城的人都会把自己的一滴血融到入大阵之内,增强大阵的威力,同时也让自己得到大阵的认可。一旦大阵开启之后,整个城池都在一片血色苍穹的保护之中,只有血液融入过大阵的人才能任意进出,而其他人则会被大阵阻拦。忠伯站在城墙之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那里有着灵气波动的痕迹,应该是鸿儿传送走的地方,离开炎帝城后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另外一边五道光芒划过天空而来,已经越来越近,灵力勾动着天地,整个天空都呈现出了斑斓之色,月色更加朦胧,漫天光芒像是被吸住一般,投向了五人。忠伯展展衣袖,整个人瞬间腾上了天空。
似乎只是一瞬间五人就到了城池上方,没有任何的言语招呼,领头之人已经出手,一道火光从天而降,向忠伯打来。定睛细看,模样却是一个盖扣灯盏的灯罩,上面盘踞着九只张开巨口的神龙,龙口一起超向中间,出手之时只有平日灯罩大小,打出手后却是迎风而涨,待到忠伯头顶之时,已然牢牢罩定老者,只听得葫芦上的道士,大喝一声“敕”,灯盏之间九只神龙张开的口中一起喷出滔天火焰,火焰凝聚到一起威力增大无数倍涌向老者。
声势滔天之下,忠伯纹丝未动,衣裳在风中咧咧作响,待到火焰将临身之时,却见整个城池之上涌起一道血色光芒,与火焰撞在一起。火焰砰的一下四溅开来,却是被大阵毫不费力的阻住,与无数族人鲜血凝聚而成的炎帝城大阵的威力相比,这看似威猛的火焰实在不值一提。
忠伯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身影道:“仙人,且让我看看有多大的手段。”
刷的一声老者冲出大阵,挥拳打向葫芦上的道士,这看似平淡的一拳却是锁住了道士身边的天地,让他避无可避,拳风之中隐隐带着浓郁的血气,丝毫不像一个老者发出。道士伸手一指,一块金砖祭出迎向拳头,试图阻住这看似平凡的一拳,只是噗的一声尚未碰到拳头,只是拳风就让金砖断裂开来,对这拳势没有丝毫影响。道士倒也未见慌张,身子一扭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月色之下剑光烁烁一看就非凡物,来不及多做考虑挥剑向老者的拳头斩了过来。哪知老者却是不闪不避,拳头依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砸了下来。砰的一声巨响拳头与利剑撞到一起,居然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道士在这巨力之下被一拳轰下葫芦。此时道士才真的惊叹起来,此剑乃是取自九天仙金,用天雷地火祭炼无数年月而成,如今砍向对方的拳头,拳头却丝毫未伤,心中暗叹这不灭天功果然不同凡响。
虽然如此却也不惧,收起葫芦身子一顿挥剑冲向老者,暗中又催动法宝,向老者砸来,一时之间老者的拳影,混合着冲天的火焰,与四处飞舞的剑光,在空中交相辉映起来。此时守卫在城上的将士见有人攻了过来再也压抑不住积攒多时的怒火,几个统领模样的人一声齐喝,数道身影冲出大阵,拿着兵器杀了过来。
另一边被唤做道行的道士,眼见师兄情况不妙,急忙祭起一根降魔杵,打向冲向天空的众人,降魔杵在法力催动下瞬间变大,挡住了众人的来势。道行转身攻向老者,老者不闪不避,同样回身一拳打了来。道行不敢硬接避过拳脚,趁机与师兄汇合一处,又合力挡住老者一击顺势转身而退。另外三个道士早已避开,此时汇合过来一起朝远外飞去,却不是来时的方向而是少年开启阵法后离开之处。
随着祭坛上的灵力波动,光芒一闪巽风两人被一片符文包裹,瞬间天地颠倒,再晃过神来的时候,已是数百里之外的树林之中。滚滚天水拍打两岸的声响,已经清晰的传到耳边。此地距离天水应该已经不远了,巽风这样的想着。细看所处的位置,是个同样大小的祭坛,只是更为古老,心中不禁暗叹祭坛的神妙,瞬息之间居然能穿越如此之远。
“少爷咱们启程吧。”巽风喊着,却没有人回答。
“少爷?”巽风转过身来,大惊失色。
少年本就白皙的面孔,如今已是毫无血色,整个人跌倒在祭坛之上不断的抽搐。巽风常年在族长身边,自然知道这个小少爷身体不好,可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发作起来,心中再没有刚才对祭坛神奇的感叹,只剩下不知所措的焦急。
少年此时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冷汗如水般的从脸上流了下来,淌落到身上浸透了衣裳。不过少年却依然镇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身体的状况毕竟还是自己更为了解。据说自从出生后不久,就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怪病,全身的精气和血液流失大半,自己险些丧命。多亏父亲大人耗费功力吊住了自己的性命,又调制了无数珍贵的药草,才把自己救了回来。可以后每当自己身体状况好些,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自己一直无法修炼家族传下来的功法。
不灭天功对身体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初期需要大量的药草与灵兽的血液,将身体泡到一定的强度,让身体能够承受功法的运转。否则以不灭天功的霸道,功法运转之时,剧烈的吸收天地灵气,整个身体会承受不住灵气在体内经脉中运行让身体爆裂开来。而随着功法的提升,整个身体的强度,也会随之增强,最终大成之时,肉身则可比肩任何法宝兵器,真的称得上为不灭金身。
自己无法修炼这套功法,只能将精力放到对草药,医术的研究上,炎帝行遍天下,靠医术救治各族,所传自然有独到之处,而他留下来的这些对各种药材,天地灵物的记载,更是包罗万象,年幼的自己立刻忘记了不能修炼的苦恼,将整个身心投入到了医术的广阔天地之中。
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己的医术渐进。医术上的见识,除了族中几个族老外,已经没有几人能与自己比肩,只是因为修炼的掣肘,无法使用灵力炼出丹药,否则一定已经是个修炼界中闻名远近的炼丹师。到此地步,对自己的身体反而更加奇怪,这病没有任何征兆,发病之后消失的灵气与血液也毫无影踪,完全不知道去向何处,这真是玄之又玄的事情。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以保住性命为己任。在与族中的医术高手不断探讨后,又用了无数的药材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虽然无法根治自己的身体,却也研究出了能及时保命的血灵丹。在病发后服用,能瞬间让自己的气血得到恢复,免去了生命之危。丹药制成之后,自己时刻都带在身边,而此时丹药就在自己的怀中。
少年颤抖着从贴身处拿出丹药,毫不犹豫的吞入口中,浓郁的血气,在口中喷发,顺着咽喉一直向下,一股股的灵气随之爆发出来,药效瞬间传遍全身各处。不大会的时间,少年的脸色就开始有了血色。
巽风见此情景终于放下心来,盘坐在少年身后,运转着灵气探查少年的情况。
灵气在少年的身体内开始运转,各处的血气都很浓郁,应该已经无碍,巽风这样想着准备收回功力。
那无人关注的祭坛在传送完后,渐渐淡去的灵力,在少年气血恢复的时候,却出现了无人察觉的变化,几个角落的符文开始闪烁,随着巽风的灵力的运转,整个祭坛的符文都发生了变化,待到巽风准备收回功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灵气已经不受限制,消失在少年的身体内,再也收不回来。
愕然之下,巽风再也不敢运转功力,服下了血灵丹的少年此时却是更加痛苦,身体虽然已经无碍,可随着祭坛的符文的闪烁,这片天地的灵气,都被集中了过来,像股旋风一般涌向少年的体内,再消失到了不知何处,自己的身体像个通道一样,吞吐着这浩大的灵气,身体的经脉越阔越大,如果没有刚刚吞服的药丸,自己一定已经血肉溃散而死。
渐渐的,渐渐的,灵气的吸收,由慢到快,又渐渐的变得缓慢,少年觉得似乎体内有一个凶胎在饮足了血肉之后,复活过来一般,一股强大到天地颤栗的气势,从少年身上涌起,周围的一片虚空都被禁锢,祭坛上的光闪烁的更加璀璨,无数的灵力不断的颤抖着臣服下来。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少年感觉到一股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了冰冷的祭坛上。
在旁边的巽风早已瘫软在地上,在这股威势的压迫下,毫无反抗心思,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失去思考的能力。接着迷糊中便听到少年的一声惨叫,压迫忽的消失不见。巽风振作精神赶紧上来查看,祭坛的冰冷与巽风的呼叫,让少年清醒过来恢复了少许神智,强忍着撕裂般的头疼,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了炎帝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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