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镇长一面派出人手查找其余的奸细,一面安排准备庆祝一番,也让人把那五个奸细的尸体送出镇外,让罗斯国的劫匪带回去。孔铁匠回到家中,见孔氏已做好早饭,儿子却正缠着林文在玩,马上兴高采烈地喊:“哈哈,兄弟,昨晚的情况你是没有看见,那罗斯国的王八蛋有多狼狈。”孔瑞却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昨晚我都看见林叔叔会。。。”话还没有说完,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停了下来,林文赶紧接过话头:“林叔叔会打架也会去的,是不是?”那顽童反应也快,连忙点头称是。一家人便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昨晚的事情,孔瑞再也没有漏出半点关于林文的口风。林文见状,心中也觉得这个顽童不错,很有些自制力。
到了中午,镇长要召集镇民到镇子中的戏台前庆祝一下,顺便鼓舞下士气,林文便借故没有去,孔氏有事要忙,只留下林文和孔瑞在家中。孔瑞见没有其他人在,马上把林文推到椅子上坐好,口称:“师父”便要跪下磕头,这便是他进学堂时的第一个礼仪,孔瑞却是牢记在心。
林文见那孩子好玩,就顺他坐到椅子上,手一抬,孔瑞便跪不下去,口中说道:“孔瑞起来,要我教你,首先要答应我三件事,否则便不教。”孔瑞自然是满口答应。“第一,你不是我徒弟,你也不能叫我师父;第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我不允许,你永远都不能泄露此事;第三,我在这里一日便教你一日,如果我不在这里,除非我来找你,你不能外出找我。这三条你可能做到?”孔瑞一听便马上回答:“当然没问题,第一条,我还是叫你林叔叔;第二条我昨天晚上就答应你了;第三条嘛,林叔叔你会飞的,我可找不到你。”林文心中觉得好笑,便道:“好,那么我便先教你一些炼气的基本法门。”
那炼气初期,不外都是定心凝神,呼吸吐纳之术,极是枯燥乏味,尤其是在睡觉之前,要脑中空明时方能练功,那一般孩童到这时候基本都睡着了,偏偏这孔瑞心性坚韧异常,也是极能坚持,天天勤练不辍,慢慢地气感渐足,身轻体健。
林文近期也是心中大喜,一方面是他发现了孔瑞对于炼气方面多少还有些天赋,而且极有毅力,自己只是教了些最基本的炼气法门给孔瑞,这孩子便这么快地入门了,如果假以时日,必是一个好手,他没有教孔瑞那些他在宗门中所学的入门法门,一方面是宗门严令,另一方面却是却是心存私念,现在培养孔瑞是为了以后重振自己家族炼气世家之用。
而另一方面就是陈师兄所留棋眼现出的八个字也已被他慢慢揣摩出来,乃是:“陨沙溯流,下游百里。”也就是那陈师兄已经推算得知那陨沙的矿脉是在龙江下游百里处,因那陨沙矿砂极重,在江水中不是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的,以前所有人都想那物件应该顺流而下,拚命在上游寻找,如何能够找到?林文知道这个秘密,只等龙江上冰封化去便可前往查看,如果真能找到矿脉,可就是大功一件,而且自己说不定也能先得到一些好处的。
这些天他虽然去了那里两次,也只见江上冰封数里,岸上白雪皑皑,连普通河沙都很难从江中挖出,更不要说陨沙了;而且江对岸就是西丽国,虽然也是山脉,却不知道那里的虚实;想找人问,因四下大雪封路,路人难寻;想进村庄,别人只会想他是歹人劫匪之类,否则怎会在这漫天雪地中独自外出行走?林文也只好回去等待了。好在林文来去如飞,踏雪无痕,也没有人想到他能走那么远。
眼看冬去春来,一天暖过一天,东风渐劲,到了开江的时日。这天,林文借口想去看开江景观,要离家数日,孔铁匠夫妻叮咛了他几句,便由他出门而去。那龙江上游在山中,流过孔家镇掉头向南,地势却慢慢平缓,所以开江之时,在孔家镇以西由于水势急,上游的冰排先松动向下游冲击挤压,当地人叫“武开”;而孔家镇以南却是下游的冰排先松动,逐渐向上游漫延,冰排是由下游至上游,依次向南流,当地人叫“文开”。在孔家镇同时能看到“文开”和“武开”,确是眼福不浅。
林文直接到了下游约百里的地方,找了个山脚下的村庄,就静静地在附近等着。此处江两岸都是成片的开阔地,江上冰面看上去也很开阔,想必江水在此流动也不会很急,极目远望,江对岸似乎也有个村子,想必是西丽国的一座村镇。
又过了两天,一夜东风过后,江面上传来咔咔的爆裂声,林文一眼望去,只见那江面上大片的冰面在巨大的撕裂声中爆裂开来,顺着江流滚滚而下,巨大的冰排相互挤压碰撞,层层叠叠,宛若龙鳞,整个龙江就像一条暴怒的银龙,咆哮嘶鸣,以排山倒海之势一路向南奔去。林文见此,也是不由得心神激荡,叹为观止。
到了中午,见那冰排渐渐稀疏,水位却在慢慢下降,林文想在附近找个渔人了解下水情,四下张望却没有一个人,便举步进那个村庄。进村围后,林文见这个村子只有孔家镇一半大小,村围也是高大厚实,想必也是防备劫匪之用。
围墙内,十来个村里人正在一块平地上准备渔网渔具等,大家忙忙碌碌,吆吆喝喝,很是热闹。林文心下觉得奇怪,几天前他已了解到,这龙江两岸有捕捞开江鱼的传统,开江鱼肉味鲜美,比平时的鱼要贵上一倍不止,如何这些村民现在才开始准备网具,什么时候才能下江捕鱼?
正当林文疑惑不解之时,就有一个中年村民注意到了他,以为他是来买开江鱼的客人,便举步上前招呼道:“客官可是来买鱼的?这次来的真早。”林文一怔,随即答复道:“是,在下也想看看开江的壮景,是故来早了。”村民以前也碰到过,对此也习以为常,便对他道:“买鱼还要等两三天,客官可是要住在这里吗?”
林文心中大奇,这江冰已散去,为何还要等两三天才能捕鱼?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答道:“正有此意,这村中可有好的客栈?”那村民马上开心道:“乡下小地方,没有什么客栈的,客官若不嫌弃也可住在我家,我家里虽不比城里的客栈方便,却也干净整洁。价钱的话好说。”林文也正有此意,便满口答应了下来,随着村民往他家走去。
一路上攀谈之下,林文就知道这个村子叫刘家村,也是归图城管辖,附近的村镇想要和西丽国有交易都在刘家村进行,村里人都姓刘,这村民在家排行老四,别人都称呼他叫做刘四,平时种田打渔,闲事在村里做些包打听的事情。
到了刘四家门口,刘四便对里面吆喝道:“浑家快将客房收拾出来,有贵客上门了。”只见屋里走出一个粗手大脚的妇人,迎上前来,道:“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客官这边请。”
林文走进房间,见房子也算收拾的干净整齐,心知经常有买鱼的客人入住,便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刘四道:“刘四哥,这些钱便做这几日盘恒之费用,其余的待我走时便做买鱼之资吧!”刘四一见那银锭足有五两,就算住上一个月,剩下的买鱼也可买上百斤,这人空手而来能带走多少鱼?当下心中大喜,连忙接过银锭,吩咐浑家好生伺候,又对林文道:“客官请先歇着,在下还要去修船补网,就不陪客官了。”
林文心想反正无事,还不如同刘四一起,说不定还能听到其他的消息,便回道:“左右无事,不如去帮四哥,我也去顺便看看这渔网如何修补。”刘四见状,也不好反对,于是二人又一起回到了围墙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