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行人的举动,秋昊收录眼底。
林沫暗含恨意的眼神他自然觉察的到,却不知仅仅第一见面这少年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再看他盯向王玉瑶时那猪哥上身的表情,心中了然,但却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被自己碰到。
而老者的回答,却是让秋昊对他的感官提升不少。
老者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气势压迫,但刚刚那凭空显露的仙家手段,已然让秋文海暗自紧张。
此刻,听到他话中并无怪罪之意,秋文海悬着的一颗心稍有放松。
上前恭敬道:“不知上仙何事驾临贵府,此处风大,请到堂中一叙。”同时向方书阳身后的王星河投去了质询的目光。
王星河干笑一声,陪在方书阳身边没有说话。
“这院子中反而敞亮,无妨。事先没有声明,冒然前来。真是打扰秋家主了。”
“哪里,哪里。上仙能来本府,是我们秋家修来的福气。怎么会有打扰一说。还不知上仙高姓大名?”
“贫道乃是南华宗一普通长老,方书阳是也。”
这个世界依然有点古气,说什么之前总少不了一番客套。让习惯于直入主题的秋昊听的很是腻歪。
“敢问秋家主祖上是哪里人士?”
就当秋昊以为接下来要奔主题时,方书阳却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仅是秋昊有点错愕,便连与方书阳同来的王星河都是一愣。这正事不提,怎么千里迢迢的奔袭而来反而像是查户口的。
“便是这里的人呀。”秋文海虽然不解方书阳,为什么会这样问,还是客气答道。
“那不知你们秋家祖上是什么时候迁到贵地的?”方书阳又问道。
“这个······应该很久了吧。具体什么时候小人也不是很清楚。”秋文海不确定的说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方书阳看到秋文海眼中无知并不是伪装,心中有些失望。前一刻还有些亲切微笑的面容瞬间便冷淡了不少。
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秋家主,今天我带王家主来只为一件事。而这件事却需要秋家主帮忙行个方便。”
“上仙有什么要求,但凡小人能做到,秋家上下定然竭尽全力给上仙把事情办好。”
听了秋文海的话,方书阳随即将自己怎样来到洛城发现王玉瑶以及收王玉瑶为入室弟子的事情简要的解释了一下。
话到最后他陡然郑重道:“鉴于此,我希望秋家主解除两小儿的婚约!”说这话时一股淡淡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出,年老的面容平添几分威严。
虽是商量的话语,却满是命令的口吻,显得不容置疑,也无人敢去质疑。
这一句之后,人群突然安静,场面一时有些冷清。
方书阳一行人一早便知道来秋府所谓何事,倒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
只是以林沫等人为代表的少年男女看向秋昊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但秋府众人在听到这话后,立时由前一刻喜迎贵客的热情中跌落,看向王家父女二人和王书阳等人的目光瞬间不善。
原来自己等人大清早苦心等待的不是什么亲家贵客,反倒是恶客上门。
即便势弱,即便面前是所谓的仙道中人,换谁遇到这种事情也再不可能笑脸以对。
秋元霸大大的牛眼盯着眼前众人,目中渐渐有了狰狞之意。饶是以他未曾开窍的大脑,此刻也大概明白了此一行人来着不善。
相较之下,秋昊反而是心绪变化最小的那一个。既不存在希望,便没有失望这一说。
这门婚事本来他也就昨晚才知道,对于王玉瑶他也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言。
那么这样一门亲事便说是可有,可无也不为过。
真正让他不爽的是方正阳以及王家之人的态度与势力。两世为人的他一眼便看出来,正是因为王玉瑶显露出的修炼天赋,自己与她在身份上已然有了差距,方书阳与王星河只是怕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她的锦绣前程,才会提出悔婚的要求。
而站在王星河身旁一直沉默的王玉瑶此刻紧紧的注视着秋昊的面庞,但是可惜从师尊说出那翻话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在秋昊眼中看到任何失望的神情。这反而让她有几分沮丧。
秋昊不似洛城中富家子的纨绔。也没有军阀门庭子弟的勇武。长得也不是很帅气。甚至她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不可理解的守财奴风格。
但便是这样一个不论从哪一方看去都十分平淡无奇少年,却是自从母亲被父亲禁足之后,走进自己生活并带给自己快乐的人。
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沧桑神秘的气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没有父亲那么功利,而是像母亲那样有温情有期许。
很小认识的时候他便和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样。他不会上树捉麻雀,也不会玩跳绳。不打架也不嬉闹,另类的有点沉静,与周围的人事总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算术一流,自己的大哥八岁时立了个字据借了他一两银子,到九岁还钱时愣是被他算出的有理有据的高利贷差点吓瘫。
他记忆力极好,看过的书过目不忘。还能叠风车,会一些常人不会的东西。
七岁时他便会做烤肉,为此他当着自己的面残忍的杀害了自己养的宠物兔子。
总之,他是一个真正的天生便有异于常人的天才,只是大人们没发现。
而自己经常看见他在没人的时候苦练武功挥洒汗水,没有哪个富家子弟,没有哪个天才有他勤奋,没有,真的没有!
这样的他早已走进了她的心底。即便没有父亲刻意接近的命令,没有这场婚约,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她王玉瑶认定的要嫁的男人。
只是突然听到师尊说起那个有关青云宗有关齐瀚海的隐秘之后,她有了几分动摇;那不是感情的动摇,而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他为秋昊的前途担忧,为守在这样一个人身边是否能长久而担忧。
任何人听到那样的事情都会动摇,她也不例外。于是她跑到禁闭着母亲的阁楼外哭诉。
她的母亲,那个出奇沉静的女人。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做,只是在她将要离去时才说道:“孩子,曾经我也有喜欢的男人。后来却嫁给了你有权有势的爹。你只看见你爹将娘幽禁在了此处。却不知道很多年前你娘便自己给自己画了圈,一切都是作茧自缚。人生只有一次,爱情只有一次,同样的,你的前途也只有一次。娘帮不了你,何去何从,孩子你自己把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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