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刚刚的架势最少应该也有好几百两金子吧,这恐怕是父亲给铁牛一年的零花钱呀。铁牛这次闯的祸,爆了一年的积蓄也算是给他很好的一个教训了。秋昊心里想到。
随即虚空一探,那十不存一的金锭已然被抓在手中。他快步上前,拍了拍已经恢复到正常身高的秋元霸,说道:“铁牛,不要看了。情况不算太坏,还剩下三十两金子。”
脸色发黑的秋元霸,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犹自呆立。口中喃喃道:“俺的,俺的金子,没了,都没了······”
看着秋元霸的模样,饶是秋昊脸皮很厚。也有点心虚:“哥不是给你说过吗,男子汉大丈夫向钱看的同时也要向前看,不就是几百两金子么。”
秋元霸回过神,看了一眼秋昊。微微退后了几步,才小声的说道:“哥,那个,那个可不是几百两······有一千多两,一千多两呀,都爆了······”
“怎么会有一千多两黄金呢?”秋昊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我一早就把你藏在床底的八百两金子也替你背着,主要是害怕你做个梦,一不小心呼喝一声就给爆掉了······”
“床底的八·······什么?我的?啊!那可是我四年的积蓄,铁牛,哥和你拼了·····”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秋昊追上秋元霸便扭打在了一起······
很久之后,秋元霸无比委屈的抱头蹲在秋昊身边,衣衫凌乱,但是毫发无损。而秋昊的两个拳头却肿的和馒头大小一般,痛的他直咧嘴。
手上仅剩下的三十两金子也在激动之下给爆掉了,但加上拳打脚踢,充其量也只是给铜浇铁铸的秋元霸挠痒痒。
铁牛觉得自己很委屈,秋昊觉得自己很受伤。
张海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看着两个兄弟胡闹,不觉有些开怀。
好半晌,秋昊无奈的拉起了秋元霸,之前还有的那么点幸灾乐祸荡然无存:“哎,一招回到解放前,咱们这下可真成难兄难弟了。为今之计是怎样再从咱们抠门的老爹那里弄到金子。哎?对了,铁牛,要不咱们再去偷看周家小姐,然后你给哥在前面掩护,你再让她抓一次,我也好到父亲那里要赎金赎你的时候,帮你也多要一点。嗯,就这么办了。”
“俺不去。”
“为啥?”
“哥,你每次都拉俺去偷看,给俺说她好看。可俺觉得她细胳膊细腿的,还没俺铁牛好看哩。”
秋昊很失望:“你不去,我们上哪弄金子?”
秋元霸没有回答,粗狂的脸上傻笑了两下,也有些无精打采,显然即便神经大条如他,对爆掉的金子也很在意。
两兄弟虽然性格鲜明,有截然不同之处,但单就爱财这一点似乎都得到了父亲秋文海的良好遗传。
“哎,算了,不去就不去。钱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快整理一下,我们今天还得祭拜仙福山呢。”
秋昊眼见这次恐怕是诱拐不了弟弟跟着自己犯罪了,无奈的整理了情绪,对秋元霸说道。
秋元霸也忆起这件大事:“对了,哥,你说咱们云门镇这么多人家,为什么就是俺们家非得年年祭拜仙福山呢?真是麻烦呀。”他用手抓了抓鸡窝般的头发,转身望向仙福山有些不解。
“听说是秋府成立之初,祖上便有传下来了这规矩,只要咱家还有后人在,便要终日祭拜仙福山,世世代代不可断绝。至于为什么,我刚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你也天天进山抓耗子摸狗,你仔细看看,能看出些什么?”秋昊说道。
秋元霸瞪着牛眼,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仙福山。良久,他若有所得。点了点头呢喃道:“哦!俺看出来了······”
秋昊闻言一惊。
仙福山很久以前便存在,其历史不可追溯。因为形似蝙蝠,村民为了吉利,称之为仙福山。传闻中也曾有不少法力高强之人来这里探察什么,但大都一无所获,黯然离去。
也有传说,仙福山本身便是天上降下的蝙蝠所化,至于真假已经不可考证。自打秋昊和秋元霸稍稍长大以后,本该由秋文海祭拜仙福山的任务便下放给了兄弟俩。
事出反常必有妖,秋昊本能的觉得这山和自己家族有什么隐秘的联系,是故每年他来祭拜仙福山时都必然会观察思索一番,但结果却是发现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他问秋元霸能看出些什么,只是随口一问。可没指望自己这个宝贝弟弟,昏天黑地的脑袋瓜里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此刻看着秋元霸煞有其事的反应,他有些怔然。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难道说自己的弟弟真能有所发现?
秋昊急切的问道:“快说,你看出来了什么?”
“俺看出了这山好像一只大蝙蝠呀!”
秋昊晕倒,起身便狠狠的给了秋元霸一脚,结果反而被秋元霸铜浇铁铸的身躯又一次震的脚掌发麻。
“俺看它的确是很像一只蝙蝠呀······”秋元霸委屈的挠了挠头。
秋昊无语。
思索无果,秋昊两兄弟只能像以往一样三拜九扣,例行祭拜仙福山的任务。
等到一番繁琐的祭拜仪式与祈福礼节过后,已经费去了不少时间。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张海因为年老,已经打起了瞌睡。
秋昊回返,发现这一幕,看着睡态安详的老人家,轻声道:“张叔,醒醒,快醒醒,在这睡小心着凉。醒醒······”
秋元霸也上前柔声道:“张叔,我们回家了。快醒醒······”然而他天生嗓音浑厚,即便用很小的力气,这声音都如雷声滚滚,暮然在山中回荡。
“快醒醒······”
这声音回荡之时,突然平地生风,没有什么惊人的异象,山中却突然多出了一股阴冷与煞气。
与此同时,仙福山暗无天日的山腹深处一粒不起眼的石子微微震动。
自古仙家有言,须弥有芥子,一花一世界。
随着那声音回荡,这粒石子抖动的越发强烈,若有通天大能之辈在此,便会看清这石子之中便另有天地。
只见藏在石子之中的世界,一片血色之下,枯骨无数。鲜红的血浆顺着枯骨流下,迅速朝着世界中央汇聚。
仅仅片刻,这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血液便成湖化海,海面之上云层卷动,雷音滚滚,海面之中惊涛翻涌,轰鸣无尽。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从海水中央升腾而起,袭卷无尽。好似有什么恐怖的魔物正在缓缓复苏。
少顷,一道惊天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接天连海。天上风云卷动,有血色雷霆怒劈而下,顺着光柱蔓延至海面。海面急剧干涸收缩。
而那光柱如被雷霆割裂一般,寸寸崩碎。光芒散尽之时。只见一个佝偻干瘦穿着灰色大氅的老者显露而出。
这老者面容古朴,双目深陷,鹰鼻薄唇,说不出的阴鸷。他的气质更是难以言喻,乍一看普通,再一看却如万仞雄山,巍峨苍劲,让人无限仰望。
他便这样虚悬血海之上,血海在他脚下汇聚,似不断被他的双脚吸收。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缩干涸,只是已经没有开始那般剧烈,看样子这血海要完全干涸还需不久的时间。
“主人,老奴我还活着,我血蝠老祖还活着呀!”老者喃喃,可是却没有生还后的喜悦,反而双目之中泣下血泪,配上那阴鸷的面容,更显阴森恐怖。
他深陷的双目缓缓上扬,似透过虚空看见了山脚下的秋昊俩兄弟。接着他的眼里爆发出了精光。好似发现了某种希望所在。
“主人的守护封印尚未失效,原来是他们提前唤醒了老夫。哈哈哈,这便是主人的后辈么,苍天不死,秋家不灭!主人,您的在天之灵看到了么,我们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呀!”老者激动自语间便要迈步而出。
只是他脚刚动,血海便翻涌咆哮,一个浩大玄妙的阵图凭空出现在他身后。
他的脚步生生止住,眉头微皱:“没想到如今的实力这么弱,看来重新凝结身体之前,只能等封印的力量薄弱之后才能出去了。哎,只能先在两位少爷身上留下个印记,实力有所恢复再出去找他们了。”
老者哀叹一声,随手结印向着秋昊兄弟俩指去。
而几乎在这老者苏醒的同一时刻,令一处,一座不知名的漆黑古殿内,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只有灯芯,没有灯油,此刻这灯便诡异亮起,散发出昏的光,照的大殿忽明忽暗。
光影摩挲,殿中似有一人盘膝而坐,然而每当灯光靠近他身前,变会自动被吞噬,化为一片更为漆黑的幽暗。
那里似乎是一片光明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良久,有沙哑的声音从那黑暗中传回,回响在大殿之内。
“血嗜仙魔九月里,金秋葬天第一家!最后一个家族的血脉终于觉醒了么。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你将代表仁善的金色抹去,本座只感觉到了纯粹的血色,纯粹的仇恨与毁灭!
苍天已死,皇天当立!秋无忌你斩掉一半血脉安排如此后手,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她没有陨落,还是明明知道却背叛了她?亦或者那乱局之中你所有的与世无争都是伪装,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自成一家,重立一天?哎,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来乱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灯火摇曳几下,陡然熄灭,大殿深邃,却是比之前更暗了,好似一个黑洞,永恒的镇压着隆冬的寒冷与寂灭······
这一切都是在剎那发生,再说外界,秋昊兄弟俩刚刚叫醒张海,只觉空气为之一冷,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之下。惊觉空中突然有东西掉落,然而任凭兄弟俩都有不错的武道在身,竟然都难以闪躲。
等到那东西突然落下,两兄弟怀中一人各抱了一只时,秋昊打眼一看,惊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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