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这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麻!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提着满满一蓝的各色水果罐头及补品轻手轻脚的推开三楼住院部22号病房。
“继红,你回来了?”坐在一张病床边看着报纸的一名中年男子忙站起来接过东西轻轻放到桌子上。
继红转身凝望着病床上躺着睡得正香的十来岁少女小声道:“正荣,孩子怎么样?”
那个叫正荣的男子也小声道:“医生说孩子恢复得很好,再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继红惊喜的道:“这么说孩子的记忆已经恢复啦?”
正荣摇摇头:“还没呢,医生说记忆的事得慢慢来,也许过得一段日子她自己就恢复了,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恢复。”
见继红满心失望的的样子忙又道:“不过,医生说她失去的只不过是以前的记忆罢了,对现在的事还是有记忆的,所以并不影响她今后的学习和生活。”
继红摇摇头:“对她今后的生活我并不担心,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我们都会全心照顾她,爱护她的。正荣,你说是吧?”
正荣笑笑:“那是当然了,反正我们又没有孩子。”
带着淡淡的无耐:“我们结婚都二十多年了,我以为这一辈子都没希望了,谁知竟上天竟给咱们掉下个孩子来!老实说,我还真希望她永远也别恢复什么记忆呢,免得她知道了我们不是她的亲生爹妈,而离开我们呢。”
继红斜他一眼道:“哼!想得到美!你平空拍的突然得到个女儿来当然高兴,可你知道吗?说不定人家亲生的父母不定急成啥样呢?咱们能那么自私么?”
这一说正荣沉默了,良久才抬头道:“那依你说该咋办呢?”
病床上的孩子翻了个身,小手伸出了被外。继红忙轻轻将孩子的手放进被窝里。她慈爱的注视着孩子那瘦削的惹人怜惜的小脸,叹了口气:“唉,这孩子的命也真荏是苦啊,也不知被哪个该千刀万刮的司机撞倒在地上。哦,对了,那肇事的司机找到了没有?”
“还没呢。”
继红气恨的道:“那交警都是吃啥饭的呀?这么久都查不出来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出事的那天是晚上,地方又是如此偏僻,况又是雷雨又是大风的,所以哪找钱索呀?幸亏当时我接你下夜班经过,否则,这孩子哪还有命在呀?且不要说花去的医药费,就是这半个多月来,我们请了假,轮流的陪着她,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罢?所以,就算她亲生父母找来,也不能轻易的就给了她!”
想了想,继红道:“这样吧,我们明天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叫她父母来认,若是她父母真的来了,我们就认这孩子做个干女儿,若是没人认领,那当然好,她就是我们的亲女儿了,正荣,你看呢?”
“这还差不多。”正荣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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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福忐忑不安的来到村计划生育办公室,见门没关,就伸头往里探了探,没人?他如释重负的忙转身正要离去,忽听有人叫住了他。
“你是李有福吗?”
李有福转头一看,叫他的是一位陌生的二十来岁的姑娘,便疑惑的道:“对,我是李有福,你们带信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姑娘笑着道:“是张主任叫你,她有急事出去了。你先进来坐坐吧?”
李有福只得挪进办公室,侧身在沙发上坐下,小声道:“姑娘,你知道叫我来这到底是有什么事吗?”
姑娘递过一杯水:“你急什么?叫你来自然是有事呀。”
一抬头:“哟,那不是张主任回来了吗?有什么事你问她吧。”
向张玉珠道:“主任,你叫的李有福来了。”
张玉珠点点头,转身在公办桌旁坐下,对李有福道:“我在昨天的晚报上看到一则消息,那上面说有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被车给撞了,再在住进了医院。因为她脑子受到振荡,所以,以前的事不复记忆。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所以才登报找寻她的父母。有福,我记得你们亚男不也是十来岁么?六月十八?你们家亚男不正是那天失踪的吗?我在想,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子她会不会就是你们家的亚男呢?所以我才叫人通知你来的。本来我该跟你一道去医院看看,但刚才我接到公安局打拐办的一个电话,说他们解救了一批被拐卖的姑娘,其中有一个是我们村的刘家岭队的,我得赶快去通知姑娘的父母,并一道去接人,所以我就不能跟你去医院了。这样吧,我把医院的地址写给你,你自个儿先去医院看看,认认看是不是亚男再说。”
打开抽屉,取出一张报纸递给李有福:“诺,就是这份晚报,这是地址,我用红笔做了记号的:杨家坪医院。”
送走李有福,张玉珠锁好抽屉,对那位姑娘道:“小刘,若我们那位回来……”
小刘调皮的接口道:“若我们那位回来,请跟他说一声,叫他下班后去接婷婷,对吧?我的大主任。”
张玉珠不由笑着摇摇头:“你才来的时候不是挺老实的吗?这才几天呐怎么就变成这样啊?”
小刘装出一付无可耐何的样儿道:“唉,有什么办法呢?这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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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的字认识李有福,可李有福却认不得那报纸上的字。他只有胡乱将报纸塞进怀里,边走边将张玉珠讲的地址念叨着:“杨家坪……杨家坪……”
“李老弟呀,你在念哪门子经呢?”
是算命的陈八字,他不知从哪儿搞了一副墨镜戴着,可能这样就更象瞎子吧?而正因为这,李有福还没认出他,他茫然四顾:“谁?谁在叫我?”
陈八字摘下墨镜,柱着拐杖上下打量着李有福道:“李老弟,是我呀,我是陈八字啊!李老弟,你边走边在念,这念的什么经呢?”
这下李有福认出来了:“是陈先生呀!你说我在念经?”
他回过神来,自己边走边念来着,可不就是念经咋的?不由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到杨家坪去,怕忘了地址,才边走边念来着。”
陈八字递过一支烟,打着哈哈道:“杨家坪?这路可不近呢。瞧老弟那急匆匆的样子,有啥得意的公干?”
李有福接过烟,贪婪的闻上长长的一口:“乖乖我的个妈耶!真香呀!是与我那叶丘儿不同呢。”
陈八字不无得意的谦虚道:“老弟,这算什么好烟呐?不过是重庆罢了,才伍毛钱一包。要说好烟呀,前儿个那张科长请我给他算命,我算他很快就要高升。嘿嘿,还真叫我给说准了!没几天,他高兴的来找我,说我真是活神仙呐,他已升任局长大人了,特地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招待我,临走又送我一条‘大前门’呢,豁!那才真是好烟!我到烟滩上一打听,你猜要多少钱一包?”
李有福感兴趣的道:“多少?”
陈八字伸出四个手指头,又伸一个巴掌道:“四块五!”
李有福听得一激凌:“什么什么?四块五?抢人还是咋地?抽了它能长生不老?”
陈八字摇摇头,一副瞧不起的样子:“嘿嘿,我说你乡巴佬没见识么,你还不相信。告诉你,还有比这更贵的呢!‘红塔山’你知道不?得卖十块钱一包呢,这叫享受!”
见李有福一副不信的样子,陈八字不由泄了气,心里话:真的是乡巴佬,只见过簸箕那么块天呢!跟他说真的吧?他还不信,只跟他海阔天空的胡吹瞎吹一通他倒信了。心念一转便道:“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有福老弟呀,说真格的,你去杨家坪干麻呢?”
“唉!”
李有福闻言不由愁上心头:“不瞒陈先生啊,这段日子也不知我李有福得罪了哪路神仙,祸事真是一个接一个呀!”
“怎么啦你?”
李有福将家里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未了道:“我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家,现在只剩下我和燕子两个人了。诺,今天张三妹把我叫到村里,说杨家坪医院里有个病人象我们家亚男,所以让我去医院看看。这不,我生怕忘了地址,才会边走边念叨来着。唉呀,我得走了。”
烟屁股差点烧着了手指,李有福只得狠狠心将它丢在地上,一脚踩灭准备走人。
陈八字干笑几声道:“有福呀,你不想要儿子了?”
李有福一听,刚迈出的脚不由得又收了回来:“想,当然想啦!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八字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有条石凳子,便不慌不忙的踱过去,将拐杖放在一旁然后坐下来。
李有福急忙跟过去,紧挨着坐得半个屁股:“陈先生,看在我李有福一片诚心的份上,您得指条明路给我啊?”
陈八字眯缝了半响,又慢慢戴上墨镜,这才捋着几根稀拉拉的山羊胡道:“其实,有名话我早就该对你说了,但……但说了又怕引起你家庭不和,所以就忍了没说。而现在麻,那祸已然自行离去,这也是你老弟一遍诚心而得啊!从此你老弟便是灾去是福了。但能不能得偿心愿,就要看……”
陈八字捋着他的几根须不说了。
李有福听得入神,猛见陈八字不往下说了,不由急着追问道:“看?看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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