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后面的未央看着子瑾的背影,有点无奈。虽然他们是说跟她了要演一场戏给这位白公子看,但怎么看七岚和柒魄是真的喝醉了!幸好这些彪形大汉都是店里工作久了的人,对女色完全没兴趣,不然未央也不可能叫他们来把人带走。
回看没心没肺的鬼刎和淡定,未央也是久违地扯了扯嘴角,她怎么认识他们俩这么久都不知道他们的演技如此高超呢?不管是不是细节,鬼刎和淡定都能做的很好,那事不关己的样子,自然到未央想哭。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个疑问:七岚和柒魄是不是一直都被这对兄妹无视?
子瑾还是忍不住要爆发了,吼道:“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家人吗?”
鬼刎听见,抬起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回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又怎么会是家人呢?就算是家人,他们的事我们也不能管。再说了,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吧?”
子瑾呆住,想不到鬼刎居然这么绝情,那不耐烦的样子就像是他打扰了她吃饭一样。“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们喝醉了你不管就算了,现在她们被不明人士带走了,你竟然还不管!”
“那么你说一说,我们凭什么管这事?”鬼刎淡笑道,放下她一直拿来夹菜的筷子,笑眼咪咪地看着子瑾。
子瑾被鬼刎这样的目光吓到,昨天第一次见她,面无表情,只道她有点冷漠,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冷血,并且有那么一点高深莫测。可是气势虽然输了,但也要说:“当然就凭你们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啊!”
“她们又没有说出自己的意愿,我们怎么知道要不要帮忙?再说了,说不定七岚和柒魄就是喜欢喝醉了被那些大汉带走,我可不敢替她们做主。”鬼刎淡淡一笑,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那眼睛里面明明就没有一点波澜。
“那……就算是,也……也要先做了再说!”子瑾自知自己理亏,但也坚决说下去,不知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单纯为了七岚和柒魄这两名只认识了两天的女子。
鬼刎笑容更深,但笑意依旧没有到达眼底,那深邃的眼睛就好像要看穿子瑾一样,把子瑾盯得发毛才幽幽来了一句:“敢问白公子可曾在家人面前说过自己的想法?”
子瑾心中警铃大响,这鬼刎怎么好像在引诱说出他心中什么东西一样,但是那究竟是什么呢?为何明明感觉自己有些东西就快冲出心房,可是偏偏被一道透明的墙挡住了。不想说,不想回答,唯有如此回答:“你……你为何要这样问?”
鬼刎那笑容僵硬了,不知道该笑子瑾笨还是笑自己傻。明明她都把问题都问得那么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聪明人的子瑾偏偏就理解不能呢?果然,是她太高估他了吧……“唉……未央,把醒酒汤给七岚她们送去吧,过一会儿我就把她们领回去。”
未央知道这本来就是一出戏,既然里面的主角都不愿意配合着演下去了,那么那些遭殃的小角色们也该被唤醒,不然这样躺下去,明天肯定不好过。听到鬼刎的吩咐,未央立马回道:“好的,未央这就给她们送去!”说完就走了,留在这里看戏感觉是好,只是气氛有点……太严肃了。
未央走后,子瑾又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鬼刎,似乎不敢相信鬼刎会这样对待她的家人们。鬼刎自然知道这眼神的深意,要不是七岚执意要她帮忙演这场戏,她还不愿意当这个丑人呢!“怎么?白公子不是希望我这么做吗?怎么现在都是一脸疑惑了?难道……我又做的不对?”
一连几个问题就这样扔给了子瑾,对啊,自己刚刚跟鬼刎吵得那么凶不就是为了让鬼刎把七岚和柒魄带回家吗?怎么到了现在自己却对鬼刎的动作有了疑惑?“没有,没有!”连忙否认了以后,子瑾就没有话说下去了。
鬼刎知道,这事情一时之间还是急不来的,不过为什么这大丑人一定是她来演呢?隔壁不是有个连看戏都懒得看的人,为什么不找他来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白公子要吃点东西吗?”
子瑾看了看桌上那几乎空掉的碟子,这是有多饿啊?扯了扯嘴角,回道:“谢谢你的好意,白某不用了。”
“哦。”鬼刎淡淡回他一声,听起来感觉不太好。
子瑾也就一直在扯嘴角,有点哭笑不得。
离开的未央走到厨房去,让人给她拿两碗解酒汤来。来人给了她两碗解酒汤便回去厨房,继续他的工作。未央拿着两碗解酒汤,走到刚刚她命令大汉把七岚和柒魄带到的房间。轻轻推开了房门,看见七岚和柒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身上的衣服还完好无缺,未央那提起的心终于能够放下。
未央把解酒汤放到床前的一个床头柜,人就坐在床上,把七岚给扶起来。未央再碰到七岚的时候,轻轻捂住鼻子,那酒味实在太重,鬼刎到底是灌了她们多少杯酒,还要是烈酒那种?想归想,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解酒汤喂给这两位不省人事的人。
未央把碗边放到七岚的嘴唇上,一点一点地把解酒汤喂下去。就这样喂完了一整碗汤,未央才轻轻放下七岚,转身去扶柒魄。柒魄比起七岚要难搞一点,人虽醉了,但平时那疯疯癫癫的动作到现在还有,差点就在未央的小脸上印上两个红掌印。
“啧啧,真是一个好醉汉……呸,女子。”未央硬是给柒魄喂了解酒汤,可是柒魄的醉态并没有七岚般好,把一半的汤给身上的衣服喝了。好不容易才把汤喂完,未央放下柒魄,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回房换衣服。
喝了解酒汤的七岚悠悠转醒,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以及还躺着的柒魄,想要回忆起之前的事来,换来的却是一阵头疼。她记得她喝醉之前还和鬼刎商量着要怎么帮子瑾发现自己的烦恼,结果就被鬼刎和淡定给灌醉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不知道了。不知道鬼刎有没有好好完成任务呢?
“阿嚏!”被七岚叨唠的鬼刎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一脸不为意地继续吃着饭菜,只是眼睛有时候会瞄向子瑾。唉,明明都问的那么明白了,为何他还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七岚应该就会叨唠她好几天吧?想想都有点痛苦啊!
淡定依旧在喝酒,本来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陪自家妹妹吃一顿饭,没想到却遇上七岚柒魄以及这个可能有断袖之癖的子瑾,真是冤家路窄啊!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样被拆走了,啧啧!刚把七岚灌醉,结果子瑾就来了,还有什么任务要完成的样子,啧啧,这顿饭吃得真不开心。
子瑾自然就不知道眼前两人心中所想之事,他只是在想着自己的脑袋刚刚为何要对鬼刎的问题产生出一丝空白。“敢问白公子可曾在家人面前说过自己的想法?”这句话依旧在脑海里盘旋,这问题的答案他明明知道,为何话到了嘴边,说出来却是另一句话呢?他家,是一个典型没有任何表达权利的家庭。
未央把衣服换好了以后来到地面,而归墟也刚好演奏完一首曲子。他笑着点头离开表演台,走到未央面前,问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吗?”这话的含义,只有未央才能够听得懂。
“没,那人看起来有点懵懂,鬼刎都问得非常明白,那人还是不理解。”未央这样回答着,没错,他们口中所说的事情是跟子瑾有着莫大关系的事情。
归墟摇了摇头,叹道:“当局者迷,就算有旁观者提醒,也不一定能破开迷雾,找出解决的方法。这事着急不来,让他们再努力一下吧!”
未央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道:“七岚说清欢喊我们也帮个忙,因为这次的客人只打算留三天,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让我们一起帮忙让他快点知道。”
“嗯,知道了。”归墟点点头,就走向鬼刎他们所在的二楼房间,一边走还一边问:“那人真的以为自己在三天之内一定能解决掉心中的疑惑吗?居然要在三天之内离开长安城,真是有点可笑!”
未央当然知道归墟这样说话的意思,长安城有个很不文明的规定,就是没有解决掉心中疑惑或者烦恼的人是找不到离开长安城的大门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够回到他们来的地方。“可能是赶着做什么事情吧?不过,这些事情,师父,我们还是别管了。我们只要完成清欢叫我们去做的事情就好,其他都不是我们应该理会的事情。”
归墟听完,虽然有些不愉快,自己居然要被徒弟说教,但是还是听进去了。唉,大概是自己老了吧,居然看这些事情还没有徒弟的看得明白通透。“好吧,但你先把他的情况告诉我吧,免得等下不知道要怎么开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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