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是过了半个月后才知道洗三那日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这么晚,也有纪凛不乐意让人拿这事情去烦她的原因,要不是她坚持,宫心也不会说,甚至在纪凛看来,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洗三那日,在洗三礼结束后,奶娘准备抱孩子回去时,是镇国公夫人亲自接手抱的。虽然镇国公夫人平时对这孙女没有表现什么喜欢或讨厌的样子,但她到底是孩子的亲祖母,她要抱孩子,众目睽睽之下,奶娘也不好拒绝。
直到出了厅堂,纪凛方才过去,亲自从母亲怀里将孩子抱过来。
镇国公夫人见儿子防她像防贼一样,面上自然有些不悦的,不过她此时也懒得和儿子发生什么争执,便和纪凛表示,因曲潋正在坐月子,身体不便伺候他,按着规矩,便提出要送两个调.教好的丫鬟过来伺候他,如果他喜欢,也可以提为通房或姨娘。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心照不宣,本应该在去年曲潋怀孕时就提的,不过那时候纪凛大闹上院,而镇国公夫人恰好被淑宜大长公主禁足了两个月,等她出来后,可能是因为淑宜大长公主警告过的原因,所以方没有什么动作。
只是没什么动作,但不代表她不想折腾。之所以没有出手,曲潋查到,是镇国公和她说了什么,方才让她没有做什么。
不过现在,因她生了女儿后,镇国公夫人好想又有什么想法了。
曲潋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实在是无法搞懂镇国公夫人的心思。如果她是一个宠爱儿子的好母亲,自然会因为曲潋这种霸占儿子的妒妇行为,会对儿子十分心疼,觉得儿子受了委屈了,想要送人过来伺候他也是应该的。可她偏偏不是,而是和儿子形同水火,明知道儿子讨厌她插手暄风院的行为,依然乐此不彼地往暄风院安插人。
就算安插了人,又有什么用呢?
一时间,曲潋也闹不懂镇国公夫人这是真的为了往暄风院安插人,还是故意要恶心他们。不过她显然成功了,因为纪凛为着她的举动,心情坏了不少,只是碍着曲潋,才忍着不发。
虽然弄不明白,但因为纪凛明摆着拒绝了,没让镇国公夫人将人送过来,暄风院此时还算是风平浪静,便也不再关注。
随着四月份的到来,京城的天气渐渐地变热了。
这种时候坐月子,曲潋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再不好也没办法,因为厉嬷嬷等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她,加上她娘上回来看她时在她耳边唠叨一通,还有她姐时不时地上门来探望,让她不敢轻易折腾点什么,乖乖地听着老人的话,苦逼地坐月子。”
镇国公夫人的容貌遗传了老太妃,而纪凛这长相也是像母亲的多,孩子像纪凛的话,那也不是变相地说明了像老太妃了么?果然老太妃听了这话面上很是高兴,唠叨着等会儿要亲眼看看曾外孙女之类的。
镇国公夫人在儿子出现后,原本因为母亲到来有些柔和的神色又变得冷淡起来。
淮安郡王妃看罢,心里叹息,这小姑子……还真是个性情中人,连作戏都省了。
一群人簇拥着老太妃去了寒山雅居。
淑宜大长公主听说淮安郡王府的老太妃来了,十分惊讶,等老太妃进来时,她忍不住道:“你这老货以前不是嫌我这儿香的臭的都有,不想过来薰着自己么?”
虽然这话很不客气,但是众人都觉得是打趣的多,都笑了下。
老太妃在外孙的扶持下坐到淑宜大长公主身边位置,跟着哼了一声,“今儿是我曾外孙女满月的日子,我还没见过她,怎么着也要过来瞧瞧,瞧完了我就走,不在你这老货这儿沾太多晦气。”
“说什么晦气话呢?我今儿可没有得罪你。”淑宜大长公主不悦地道。
老太妃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开口了。
在场的人先前还以为两人是在开玩笑的,可是听到这里,又发现好像不是,心里都有些嘀咕。
不过也有一些精明的,想起老太妃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登门了,虽说对外说是身体不好,和淑宜大长公主一样深居简出,可都是老一辈的交情了,怎么着也不至于连一次都没登门吧?难道这身体一年到头都没好过?
虽然众人心里有所猜测,可是这到底是镇国公府和淮安郡王府的事情,也不知道真相如何,众人自然也不会去深究什么。
纪二夫人很有眼色地带着那些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的各家女眷去隔壁花厅里喝茶稍坐。
纪凛陪坐了会儿,因还有客人上门,他便告辞离开,去外院招待客人。
接着镇国公夫人也跟着出去了,继续忙着招待客人等事情,忙得脚不点地,直到席宴过后,客人们移架到西跨院的花园里去听戏时,她才能借机回上院歇息。
刚回到上院正准备歇歇时,便听下人来报,老太妃从寒山雅居过来了。
镇国公夫人匆匆换了身衣裳迎出去,就见老太妃已经到了,她站在门口,抿着嘴看着过来的母亲,半晌方过去扶她,低声道:“娘,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太妃淡淡地道:“自然来看看你,这么久不见,难道你连娘都不想见了么?”
镇国公夫人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她迟疑了下,方道:“你知道女儿的意思,女儿只是不想让您为女儿担心。”
“既然知道我会担心,为何你却仍是这般?”老太妃突然拉高了声音。
镇国公夫人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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