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宜大长公主的行动力果然与众不同,过了两天,镇国公府的人便过来下聘。
曲家在京城的姻亲得知后,皆过来观礼。
当看到镇国公府抬进曲家的聘礼时,都忍不住暗暗吸了口气,没想到镇国公府会如此大手笔,倒是应了先前曲家大太太和他们寒暄时透露的意思,镇国公府虽然将婚期定得匆促了一些,也不过是重视这长孙媳妇,想快点娶过门。
镇国公府给曲家脸面,曲家自然也所有回馈,所以今天镇国公府来下聘,在场的气氛很是祥和。
曲大太太今儿是被请过来帮忙招待,等到镇国公府的聘礼都抬进了曲家专门放置的地方,便接过了官媒递过来的聘礼单子,简单地看了下,果然和那日商议的一样,心里虽然震惊,面上却是笑容可掬,和季氏一起将官媒全福人和镇国公府的人送出垂花门。
其他的客人由曲二老夫人陪着在花厅里喝茶聊天。
曲潋这当事人乖乖地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有些坐卧不定,偶尔忍不住时,扑到床上,愤恨地挠了一下床单,将床单当成某人来挠。
正在这时,曲沁领了骆樱进来。
曲潋忙端端正正在坐好,面上带着羞涩的微笑,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挠被单时的凶残。
只有碧春几个丫鬟一脸放空的表情,依然不太能适应她们家姑娘变脸的速度。
“阿潋,恭喜了。”骆樱笑嘻嘻地进来,见曲潋坐在矮榻上,笑着过去搂了她,“看来还是你比我先出嫁,说不定等我出嫁了,你连孩子都有了。”
曲潋唔了一声,让碧春给她沏茶,又送了一盘樱桃过来,直接将她的话无视了。
“这樱桃好新鲜,是今儿刚摘的吧?”骆樱名字里有个樱字,所以对樱桃情有独衷,吃多少都不腻烦,有一回还吃到拉肚子,吓了众人一跳。
曲沁看了妹妹一眼,笑着道:“是今儿一早镇国公府的常管事送过来的。”
骆樱一听便知道是送过来给曲潋尝鲜的,当下朝她挤眉弄眼,感叹道:“我素来不知,原来纪暄和还是这般体贴人,以后阿潋嫁过去,也不用担心了。”
曲沁坐在一旁抿嘴微笑。
曲潋应付着笑,并不怎么说话,显得有些安静了。
纪凛淡淡地应了一声。
曲潋更尴尬了,差点想找个地方缩起来,好避开这种尴尬事情。
有什么比你小时候误会了对方的身份,不仅将他骗得内裤都没了,甚至还凶残地和他打了一架,长大后才发现,那小孩是你的未婚夫来得尴尬呢?
不过当时真的不能怪她,她以为那是个被人贩子派过来刺探情况的,当时她听奶娘说,近来宣同府有很多小孩子被拐的事情,不免多了个心眼,见他一副受虐儿的模样,又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副凶残的熊孩子样,自然会怀疑嘛。
不过后来将他揍了后,她也很好心地让丫鬟给他打了清水过来给他洗脸,又买了东西给他吃,算是补尝嘛。
相比她的尴尬,纪凛却十分镇定,甚至显示出一种漠然。
曲潋突然心下狐疑,当年的事情分明处处透着疑点,他可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哪可能像个受虐儿一样出现在那里,还穿得破破烂烂的?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曲潋见他神色漠然,一时间也不好问。
就在这时,又听他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吵架的!”
曲潋瞅着他,吵不吵架可不是他能保证的,但看他脸上又恢复了温煦的神色,心头莫名松了口气。
“如果吵架,我是男人,自然会让着你。”他又继续道,声音里透着欢快,“如果你生气,你就像平时那样揍我也行。”
曲潋:“……”
曲潋恨不得再挖个洞将自己埋了,这种情况,好比在男神面前自暴短处,让人无地自容,也显得她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我不揍你,小时候是意外!”曲潋结结巴巴地反驳,“当时我以为你是拐子派来的……”
“我知道,我没怪你,反而当时很庆幸遇到你。”他安抚道。
曲潋又不吭声了,不知为何,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接着,两人又就着这个话题开始聊天,最后早已经不知道歪楼歪到哪里去了,等曲潋回过神来,差点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能和他如此乱侃一通,竟然没有什么不适感。
说到底,这个人就像水般温柔地包容着一切,让她不知不觉地放下心防,跟着他的步调走。
“潋妹妹心情好一些了么?”他笑语晏晏地问道。
曲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那潋妹妹便上床歇息吧,如果你哪天心情不好,便让金乌给我带消息,我过来陪你说话。”他温和地说。
曲潋简直要被他溺毙了,浑身上下无一不舒泰,甚至在他离开时,依依不舍,巴不得如果是成亲,今晚她还能抱着这么温柔的美少年入睡。
其实成亲也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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