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有火焰在燃烧,是一个村庄,在高空中看起来只是一个小点,艾里斯还是在高空中,坠落感持续了许久,高度却没有下降,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又换了个姿势,从仰望天空变成俯视大地,黑夜了,还是在天空之中。
好像有无形的屏障阻挡着,没有感到饥饿的艾里斯试着召唤出一个松软的面包,向下扔去,没有阻碍的向着地面落去,一个面包又一个面包,不知扔了多少个面包之后,魔力的损耗微乎其微,丝毫不见底,艾里斯对此了然的停止使用魔法,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一只鸟又一只鸟,艾里斯没有感受到疲惫,也没有睡意
天空从漆黑转为蔚蓝,有时能看见星空,有时是乌云密布,那时会看不见大地,所在的地方比云层更高,在有星空的夜晚,像是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一样,满天的繁星,有时艾里斯会召唤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地面也会看见吧,释放着极其刺眼的光芒,火球向地面坠去,然后像是有无形的屏障一样,燃烧着消散,可能地面也不会看见,艾里斯还是在天空之中。
有时能听见雷鸣,在乌云密布之时,有时能听见雨声,在暴雨落向地面的时候,能听见雨滴划过狂风的声音,风的声音很大,在乌云开始消散时,透过云层的空洞能望见地面,曾几何时燃烧的村庄又建立了起来,在对其注目时,艾里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抵达那,无形的屏障也不能阻挡,只是会有些模糊,有时艾里斯会在雨后的天空中制造彩虹,不过距离地面太遥远了,那小小的彩虹也不会有人看见吧,艾里斯也看不清地面上的人影。
偶尔有鸟飞过,守林人的亲和性还在,有时鸟儿会落在艾里斯的身上休息片刻,艾里斯听着不知名的鸟儿说着所见所闻,有的鸟儿特别聪明,甚至能和艾里斯聊天,在春季能见到,在秋季能见到,在夏季也能见到,在冬季时有着五色尾羽的鸟儿会前往温暖的地方,是一个海上的小岛,这与艾里斯曾经所知的不一样,有不一样的森林,有不一样的高山,大海上的风景也是那么不同,在冬季时,艾里斯会偶尔望向海的方向,只能望见没有边际的大地,一个人望着,还是在下坠。
没有困意,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深冬了,是一个没有云彩的夜晚,巨大的圆月在伸手也够不着的地方散发着光芒,地上的小小村庄在不知不觉间扩大了一点,地上是被森林覆盖的大地,人所居住的地方只有一小点,相比村庄也不是很大,在艾里斯的视野中也就是一颗石子与一粒灰尘的区别,虽然不是特别清楚,视野中的村庄发展成了小镇,日光从大地的边际升起,月光落入大地的另一边,艾里斯会在冬季的每一个白昼与夜望着大地,有星光时望着,有月光时也望着,有乌云遮蔽视野时,就闭上眼放空思绪,冥想着度过不能望见大地的时候,魔力还在缓缓的增加着,也在不知不觉间对自身的状况熟悉着。
艾里斯挥一挥手,春季到了,鸟儿飞了回来,风声在耳边呼啸,鸟儿说着一整个冬季的事情,繁琐的事情,从早上絮絮叨叨至夜晚,记性很好的样子,艾里斯不厌其烦的听着,夜深的时候,鸟儿向着地面的巢穴飞去,是一颗应该很高大的树木,到了夜晚过去时,时间又走过清晨,到了正午时,鸟儿飞了上来,是两只鸟儿,与五色尾羽的鸟儿不同,是灰色的尾羽,艾里斯望着地面,是万里晴空的正午,视野很好,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再飞来,不知过了多久,还没有到冬天,还是秋季没有结束的时候,有几日都没有见到鸟儿了。
地上的小镇又扩大了一小点,看起来是小城的样子,到底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艾里斯一直在冥想中度过,除了冬季的季节也是这么度过,在星光暗淡的时候,在月光残缺的时候,有时想着什么,有时什么都没有想,时隔多日,或者时隔多年,艾里斯久违的回忆起一些事情,关于赫的,一个人类与一个精灵所经历的时间,从街头到街尾,邻居的事情,安妮的事情,甚至崔恩与鸽子的事情都想到了,在河边慢悠悠的走过时,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淋湿了艾里斯的头发,天空中没有乌云,只是艾里斯久违的想淋下雨,春季早过去,是炎炎夏日,艾里斯从冥想中醒来,制造了一场大雨,用积蓄了不知多久的魔力,大雨下着,魔力却远远没有到底,像是能下很久很久的样子。
从正午下到黄昏的大雨停了,艾里斯感受着残余的魔力,还有很多,时间积累了堪称庞大的魔力,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处,艾里斯还是在下坠着,无数的雨珠滴入无形屏障,艾里斯还是被屏障阻挡着,没有丝毫的下坠,艾里斯想向左边移去一点,用魔法的风包裹住全身,风在推动着,却没有改变,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下坠着,天空中有几朵云在飘着,飘过,地上的小城又扩大了一点,像是繁华的城市,视线透过无形的屏障,有些模糊的城中人影,人来,人往,地上的人们所居住的地方多了许多,开垦了荒地,挖掘了矿山,河流被分支开来,灌注着麦田,能感受到他们的力量,与身在高空的艾里斯不同,虽然只是一点点,却能看见的力量,艾里斯望着大地,大地上的一切却模糊不清。
无形的魔力,无形的魔法,无形的风,艾里斯在一个夜晚制造出彩虹,耗费了相当的魔力,维持了不一会,彩虹就消散了,不见一丝残留,不见一丝踪影,艾里斯对此沉默着,用剩余的大半魔力制造了一个耀眼的如太阳般的火球向地面扔去,在无形的屏障中消耗着,飞速的消耗着,距离地面还有很远的样子,像一颗流星一样,闪烁过瞬间的光,就是如此的快,火球消散,艾里斯用不多的魔力召唤来一个面包,一只手抓着面包,抓出手指的印迹,面包被稍稍用力的捏住,向地面投去,穿过了屏障,落向地面,不见踪影。
用魔力制造的火球无法穿过屏障,用魔法召唤的面包穿过了屏障,面包上并不含有魔力,只是被召唤了,艾里斯看着身上的衣物,看着手中握着的魔杖,都蕴含着魔力,拔下一根发丝,轻吹一口气,发丝向着屏障落去,被阻拦了,当很久以前过度使用魔法时,身体中每一滴血液到每一根发丝都充盈着魔力,庞大的魔力侵染过后,无法承受的魔法使用过后,身体不会饿,不会渴,不会累,精神上的疲惫都不能怎么感觉到,艾里斯感受着身上仅剩的魔力,有一种预感,明确的预感,要是没有了魔力,可能连眨一下眼睛都会做不到,会陷入永远的沉睡吧,艾里斯继续召唤着面包,有些想要睡去,没有睡去,停下召唤面包,身体中只剩一小点魔力,艾里斯开始了冥想。
太阳又升起来了,地上的繁华城市又扩大了一点,在城市旁多出几个小小的村庄,又多出几个小小的城镇,在恢复魔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多出了十几个二十几个,或者三十几个城镇,地上燃起了火焰,还是炎夏,不是森林的火灾,艾里斯能闻到,透过屏障,所传来的战争气息,又是一场战争,艾里斯也不知见过多少次战争了,也没细数,地面上发生战争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只是偶尔来一次,有时会和平挺长的时间,有时是接连不断的战争,有人死去,又有人死去,艾里斯闭上眼,用魔力制造出一场大雨,希望那个城市的大火能稍稍因此平息吧。
无形的雨下着,转瞬即逝,像子弹一般从天空落下,落在人的身上,落在火焰之上,火焰稍稍摇曳,火焰还是在燃烧,透过无形屏障的魔力之雨并不能为燃烧的城市带去什么,只是稍稍延迟一下火焰蔓延的速度,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无形的屏障消弭了所有闯入的魔力之雨,火焰将要燃烧的地方还是会去燃烧,不过这次的大火被地上的人们扑灭了,雨也停了。
与魔力制造的雨不同,魔法召唤的雨也不能带去什么,虽然不含魔力,可以直接扑灭大火,但是火灾过去了,也只会是洪灾,长久存续的东西也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事物,艾里斯望着地上的城市,在火焰之后又过去了许久许久,城市又繁华了起来,艾里斯闭上眼,继续开始冥想,曾经的时日有很久很久的样子,放空思绪,魔力在积蓄着,下坠感依然持续着,风声呼啸。
从残月到满月,从繁星密布到月朗星稀,地上的森林占据着大半的视野,有许多的城市建立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繁华城市,艾里斯望着地面,那个小小的村庄早已发展成一个城市,夕日的那个城镇也远远比不上的城市,还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又扩大了一小点,与这繁华的同时,地上出现了沙漠,艾里斯有些伤感的望着沙漠,除了大半的森林,有零零散散的小部分是城市的地带,剩下的一小半都被沙漠遮掩住了,有人影在大地的边缘,有火光在大地的边缘燃烧,风呼啸的拂过,传来了战争的气息。
一如既往的太阳,阳光还是不曾改变,新来的人们与森林的住民们发生了争执,沙漠的区域在日渐扩大,战争开始了,然后战争又结束了,地上的沙漠区域渐渐减少,只剩很小的一部分,与原来的广袤区域相比,也只是手掌上的小指头,有道路被开辟,商队与各种各样的人们来来去去,很久没有变化的那个城市又扩大了一点点,在艾里斯渐渐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时,一只有着五色尾羽的鸟儿从视线的边际飞来,还有一只鸟儿是灰色尾羽,艾里斯从冥想中醒来,是一个白云随风而飘的午前。
到了黎明的时候,鸟儿飞到了,还是五色的尾羽,还是灰色的尾羽,但是与以前不一样,年轻了许多,也稚嫩了许多,以前的鸟儿在黎明到来前,甚至深夜之前,在黄昏刚刚过去时便能到达的,艾里斯看着他与她的陌生眼神,带着新奇的眼神,有点畏惧又有点亲近的眼神,五色尾羽的是女孩子,灰色尾羽的是男孩子,与以前不一样,艾里斯明白了,这是那鸟儿的孩子,不知名的鸟儿。
大地上的森林依然充满生机,鸟儿栖息的那颗巨大树木变得更为巨大,有一个小黑点出现在那颗树木旁,是一个村庄,至今还未枯萎的树木,也没有被火所燃烧,雷所击中也没有倒下的树木,鸟儿的孩子同以前的鸟儿一样,住在那树上,艾里斯感受着强烈的下坠感,还远远没有坠落到地面。
五色尾羽的鸟儿又来了,同她的父亲一样,灰色尾羽的鸟儿跟着她来了,同他的母亲一样,虽然外貌与她与他的父母差不多,性格却截然相反,五色尾羽的鸟儿为艾里斯讲述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与她的父亲不同,一点都不絮絮叨叨,每一件事都很简练的道出,灰色尾羽的鸟儿也与他的母亲不同,好奇心很茂盛,比起聆听更喜欢提问。
是地上的那个城市在庆祝什么的夜,有五彩的烟火拖着白烟在天空绽放,很矮的天空,能隐约的看见,跟五色尾羽的鸟儿有着相同的颜色,艾里斯在这样的夜晚给她取了一个“虹”的名,灰色尾羽的鸟儿很喜欢吃一种灰色的果实,那一颗高大的树木就结着这种果实,在夜色中看不清,那树旁的小小村庄也在庆祝什么,有烟花,相比起那城市的烟火小了许多许多,艾里斯在天空中制造出一个耗费了小半魔力的彩虹,在短暂的几次眨眼后,用剩下的一半魔力让彩虹转变成灰雾,这就是灰色尾羽的鸟儿的名,“灰”与“虹”。
记得那时也是一个有着五色彩虹的日子,艾里斯闭上眼,回忆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久远过去的回忆,精灵走在金色的平原之上,安妮在黄昏时守着炼金商店,崔恩不知有没有成为花店的店长,鸽子还是鸽子,妖精不知在做什么,许许多多的的人,许许多多的的回忆,开始冥想,冥想又结束,地上到了秋天的季节,有金色的麦穗,有风车,鸟儿还未前往大海中的小岛,又快到冬天了,在鸟儿离开后,冬天到了,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很冷的样子,经过魔法袍的防护,并不觉得冷,魔力的增长还在继续,每一次冥想后都有所增加,非常小的一点点,艾里斯在冬末的时候停下了冥想,睁开眼望着大地,是一个无雪的天气。
龙鳞徽章别在领口旁边,是心脏稍微上去一点的地方,艾里斯感受着心跳,取出一个红色的宝石,是放在右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口袋中,似乎能透过红宝石看见什么,松开手,红宝石向着地面掉落,艾里斯看着宝石向着那个城市掉落,好像掉在一个花园中,一只猫衔起宝石,送到一个头戴尖顶帽的人影手中,那人影把宝石带进一家店铺,宝石被卖出,宝石被买进,宝石被抢夺,宝石被偷窃,宝石被男人赠送给女人,宝石被女人埋进墓中,有人挖出宝石,宝石被谁收缴,一人传递给一人,宝石送到了一个头戴王冠的人手中,艾里斯在高高的空中注视着那人。
头戴王冠的人把宝石带到花园中,那人的视线望向天空,艾里斯与那人的视线相交,艾里斯感受到了强烈的坠落感,在穿透屏障,魔力在急剧的消耗着,剩余的魔力不多时,穿过了屏障,抛出两根羽毛,是“虹”与“灰”的,纯白的双翼在背后展开,坠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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