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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六章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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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延的黑暗,清冷的光小小的照亮身旁,赫趴在艾里斯的背上,艾里斯背着赫走着,死亡骑士的剑散发着寒光,安妮坐在高大的骑士的肩上,半眯着眼,看到前方的树杈间有一束月光倾斜而来,很是奇怪。

    很多天了,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过的赫感受到照耀在身上的光,从熟睡中醒来,带着困意睁开眼,艾里斯用魔法制造出一团水,有点口渴的赫喝了两口,对奇怪的月光也没什么反应,在森林里走了许久,折射的月光像是指引着什么,艾里斯朝着光的方向走着,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光,像是月光,但看不见月亮,艾里斯抬起头,透过树杈望向天空,一片黑暗,奇怪的光。

    不论怎么走都是黑暗,黑暗中的森林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艾里斯都有点觉得是在原地踏步,自从这奇怪的光出现后,辨别不出方向的艾里斯便决定跟着光的方向走了,不知走了多远,与一束清光的距离不近不远,但周围的森林稍稍变化了。

    深沉的恶意,艾里斯渐渐感知到,周围的森林有着恶意,对一个守林人,赫对这恶意感知的更为清晰,虽然不同于先前黑暗中的森林死气沉沉,很奇怪,森林对一个精灵释放恶意,但这奇怪的森林有生机,叶子也有绿意。

    光撒在身上,脚下却没有影子,除了这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光,不过这光在慢慢移动,追了许久终于跟上了这束奇怪的光,周遭依然黑暗,可是有什么变化了,艾里斯感受着风的流动,轻灵随意,不再僵硬,不再凝固,与精灵之城的风有些不一样,与平原的风有些不一样,沙漠与山川的风也与这风不一样,没有危险的气息,却有恶意。

    似乎与死亡骑士的剑一样清冷的光没有停滞,依然向着不知是哪而去,森林在散发着恶意,风中飘荡着恶意,前方有着未知的恶意,清冷的光是未知的,方向也是未知,真是奇怪,赫喝完水继续睡去,艾里斯眨眨眼,有点干涩,希望能有生机吧,有恶意又能怎样,唯有继续走下去了。

    安妮用手敲敲骑士的头盔,示意走的平稳些,死亡骑士崔恩放稳脚步,安妮在微微的摇晃中闭上眼睛,浅浅的睡着,坐姿良好的睡着,艾里斯在心中默默感慨,炼金师的特殊技术啊。

    精灵的发丝随风飘飘,鸽子在空中盘旋,落在艾里斯的头上,不适,对恶意的不适,对困意的不适,对魔法使用过度的不适,一根羽毛遮住眼睛,轻吹一口气,到别的地方去了,危险的恶意,这未知为恶意添加了前缀,可怕的未知。

    艾里斯讨厌这无知,毫无办法,无能为力,真是昏厥般的恶心,可以不用前进,但停滞是死,退后更是自找亡灵,跟着奇怪的指引,平静,除了没有间歇的前进,有些时候没有与亡灵战斗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着跗骨似的恶意,在死亡森林中多余的场景,生者也是多余吧,这个指引的目的地是哪儿,平静的恶意。

    自然而然的黑暗,清冷的光照在身上,有点寒意,静悄悄的,亡灵迟钝的危机感几乎没有提醒崔恩,死亡骑士略为专注的寻找适合下脚的地方,来到一条平整的小路,石子铺在泥土上,是河卵石,延着这条路走了许久,前方与后方的差异明显起来,幽蓝的火焰在空中跟随诸人,一朵两朵…数十朵,不是紧紧跟着,或近或远,有的新加入,有的离开,出现在路边,出现在树后,从地里钻出来,从上方飘落,这火焰不会进入小路上方,都是在小路外出现的,清醒的炼金师安妮好奇的看着,不一会儿,控制住好奇心的安妮踩着光滑的石头来到艾里斯身边,赫跟在艾里斯的身后,死亡骑士眺望着远方,死气聚集,生机昂然,奇怪的地方。

    进入冥想状态的艾里斯,双目无神,偶尔眨一次眼,机械般固定的踏着步数,呼吸次数减慢,嘴唇微微分开,乘着无须战斗的平静,抓紧时机的魔法师进入休息状态,不过这指引的光可不等人,只好用微弱冥想状态代替睡眠了,安妮的特殊技术是艾里斯一时半会学不来的,死亡骑士的身边有着令生者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气息,虽然不是不能用魔法屏蔽,可是用了魔法,也达不到休息的效果了。

    冒险了,这一次有些冒险了,不过这是险境,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这是冒险,孤立无援,补给缺乏,魔法的食物只能救急,也只是缓解一下死期,不吃食物喝水没有水再吃魔法面包,就是这样的程度,敌人众多,没有赢的希望,地域奇异,不能逃跑,虽然没有败北的必要,也无输的需要。

    不死不休,必须活着,既然许下承诺,那完成承诺吧。

    赢得胜利,无一失败,这是一次冒险,同时是机遇,生机的偶遇,是奇遇,千分之一的千分之一的幸运,一生的幸运可能其中大半都用这了,这样的幸运,必然得把握住这生机,有冒险的需要,但可能会死,无光的黑暗森林,这奇怪的光会引来怎样的危险全然无法预测,是希望还是……敌人只需击败,这光所指引之处,会是一个突破点吧,至少比在黑暗中乱闯要好一点点,但愿如此。

    艾里斯放空思绪,依着本能让身体自行走动,使出守林人的秘法缓慢恢复体力,付出一定的魔力用风探知四周,冥想开始充盈干涸的精神,滋润位于低谷的疲惫,让过度乏力的精神借助冥想的助推加速恢复起来。

    战斗的方式有许多种,结果有三种,胜利失败平局,人与亡灵的战斗,结果有两种,生或者死,继续前行的结果有一种,未知的结果,何谈胜利,失败也不在范畴内,猜测的危险,生机是猜测的,神秘的未知,只能充当探索者前行了,魔法师在真理之路上的探索与这相比可要难多了,炼金师不会畏惧未知,进行实验的意外性不输于此时此刻,亡灵有没有害怕或恐惧这种情绪还是一个问题,剩下的只有精灵了。

    “赫,你想活着吗?”善解人意的安妮问出了魔法师闷在心中而没有道出的,作为伙伴不应该质疑的问题。

    “见过寻死的精灵吗?没有吧!”笨蛋级别的问题,赫随意答道。

    那就没有问题了,艾里斯更为专注的冥想,既然有了答案,未知的结果也只有一个了,只会是存活,死的可能性不需要再浪费精神去思考。

    不需要吗?不需要吧,希望如此。

    几乎没有希望,几乎没有生机,几乎只能依靠奇迹。

    在漫漫黑暗中等待,在一成不变的黑暗中寻找,无处可在的光,虚幻的几近苍白,天空的漆黑,苍白的黑夜中,有迹可循的恶意是恶意,不会致死的恶意也是恶意,恶意是致死的,恶意与恶意的叠加是死亡的恶意,这是死亡所在的森林,这恶意虽不致死,但不能忽视,是敌人。

    那只需战斗,只需胜利,也只能胜利,面对敌人也只能战斗,看不见的敌人如何与之战斗,活下去,然后碾碎,假如死亡,假如无法与之匹敌,不能怪罪弱小,亦不是敌人的强大。

    只需要不退缩,必要的只是战斗,然后胜利,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简单吗,不简单,复杂吗,很复杂,会死吗,会死的,逃避吗,不能逃避,上下左右前后,皆是道路,魔法师的道路是真理,艾里斯走在他的道路上,不是真理,只是艾里斯所走的,只是走着的,即使停下也是一种选择,是一种道路,活着就只能行走,行走时必定有一条路,这路的尽头在停下的地方,在死亡的时候,翻滚飞行漫步摔倒。

    作为魔法师有魔法师的道路,艾里斯也有艾里斯的道路,守林人有守林人的道路,层层叠叠,错综复杂,迷宫,有死路,终会遇到死路。那只能前进,不论前方如何,也只能前行,如何翻越它撞碎它摧毁它都不是问题。

    被毁灭被杀死被践踏,这尸骸所形成的路,亦会指引什么吧,如清冷的光如脚下的石子,被阻拦,对什么释放恶意,亦照耀什么的光辉,即使这光如同死亡,即便无人理解,即如透明般无法看见无人注意,也没有什么。

    “妖精女士,或者先生,你在躲藏什么吗?”艾里斯望向空无一物的地方,平静的说道。

    微风拂过,光之束流散成无数灰屑,显现的妖精,不像男人不像女人,又或者两者都像,俊美又可爱,纯洁却充满恶意,毫不在意又似乎对什么都有兴趣的视线从空中俯视而下,一个有着人类外形的某种生物,不是人类的某种生物,与精灵相同的,被世界树所眷顾的生灵,自然的宠儿之一,他或者她居高临下的展现出身姿,妖精般俯视着,毫无恶意的视线。

    精灵向妖精提问,“有什么事情吗?”

    妖精嘻嘻的笑着,“我在恶作剧哦!”

    森林的恶意荡然无存,妖精轻轻落在赫的身前,直白的说出艾里斯与赫所疑惑的问题,声音如孩童般说道:“当然是你们了,难道去躲亡灵?什么事情啊…等会再说!”

    安妮听到亡灵这个词看了看死亡骑士,崔恩回了一个茫然的眼神,妖精拉起赫的手,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很久没看见精灵啊,现在的精灵都长这么矮吗,虽然不应该让人类看见我的,嗯…没什么大不了的,魔法师都是笨蛋,你们的队伍好奇怪啊,这个死亡骑士是怎么回事,那个炼金师看起来好有钱的样子,可以打劫吗,不过在这里好像没什么用啊,精灵啊,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妖精的语气中毫无恶意般说道。

    在赫想说什么的时候,妖精继续说道:“这里是墓地,妖精的墓地,能进来的只有妖精或者尸体哦!”

    妖精笑着,这个笑容很纯真,也很虚伪,妖精的声音几近虚幻,说道:“骗你们的哦!”

    笨蛋?什么意思,艾里斯陷入了深深的谜题中,魔法师是探索真理的前驱,怎么可能是笨蛋,这里一定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善解人意的炼金师开始思考要用多少个金币才能砸晕这只妖精,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还是十万个…用什么角度砸呢?

    在安妮思考一个可怕的问题时,死亡骑士在思考名为崔恩的人是怎么回事,生还是死存在还是虚无,然后脑袋空空的发起呆来,望着天空,天空是什么,鸟儿真自由,自由什么,赫的鸽子吗,白色的呢。

    鸽子藐视的踩在死亡骑士的头盔上,然后飞到妖精的头上,表达善意,用翅膀拍拍妖精的头。

    赫把鸽子抱回来,看来这个关键时刻还是不要理会人类了,精灵说道:“朋友吗,好吧,我同意了。”

    妖精用看烤肉的眼神盯了眼鸽子,和善的漏出一个危险的眼神,语气平淡的说道:“当妖精的朋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以精灵的朋友,作为妖精也付出了相应的东西,让你们暂时远离了死亡,那么,我向你请求,能帮助我吗?”

    这个妖精看来也是笨蛋级别的,赫失礼的在心中为妖精加上笨蛋的备注,爽快的答道:“有吃的吗,我饿了,等吃饱了再说?”

    妖精在鸽子的小脑袋上看到了烤肉这个词,不甚在意的同意了。

    艾里斯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对妖精说道:“吃的?在哪儿?”

    从空间项链里取出一把金币的安妮,像是在瞄准什么,“这个地方的物价怎么样?”

    死亡骑士依然在望天,艾里斯看着安妮手中的金币,再看了看赫渴望的眼神,不知从哪摸出几个铜币,对它们道别后,忍痛向着妖精伸出手。

    希望这几个家伙真能帮到什么,妖精在前方领路,蜿蜒曲折的小路出现分叉的地方,妖精说道:“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回去精灵之森,或者与我去妖精之森,同意我的请求,或者拒绝,你们可以选择。”

    再不吃点什么都要饿死了,还用选择什么,安妮收起金币,果断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们别无选择。”

    妖精感到了无趣,两条分叉的小路消失,不远处有一座古堡,笔直的大道通向它,“其实你们可以选择的,虽然结果只有一个。”

    艾里斯用魔杖敲敲地面,“结果就是我们还能吃到什么吗?”

    “当然,虽然没有烤肉,蔬菜水果还是有的。”妖精的透明羽翼散发出点点磷光,飞向古堡。

    死亡骑士见他们说完了,结束发呆,朝古堡走去,不同于崔恩的慢吞吞,加持魔法后,艾里斯以不下于妖精的速度狂奔。

    “等等我啊,面包!我来了!”

    赫与安妮不甘落后的提起速度,很快追上了艾里斯,骑士默默望天,面包,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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