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启蒙之夜
经过这件事之后，云峰自觉地搬出了村长家，住到了云家的老宅里去。他的家当只有几套衣服和一盒银针，简单得很，随手一提两脚一走就算搬家了。
云家的房子还是古老的瓦房，大多已经年久失修崩塌了，云峰拣了间近河边的房子，爬上去修整了下房顶，拣了十来片好点的木板擦洗干净凑在一起就能当床睡了。
回到了村子，云峰不想再回山上过那种孤单的生活了。况且，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找不到个女人当媳妇的话，他怎么有脸回山见他爸呢？
房子近河边，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现在科技产品普及了，也少有孩子会满世界地跑来跑去找乐子了。
几天之后，婷婷独自一人，提了几大袋东西来找云峰。此时，云峰正在拔鸟，他打了几只野鸟，正准备杀着烤了吃呢。见到婷婷来，云峰高兴得很，他很喜欢看到婷婷那种青春靓丽的女子，云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很喜欢看她就是了。
“云峰，你的锅碗瓢盘呢？”婷婷左看右看不见有做饭的东西，奇怪地问道。
“婷婷姐，我从来不用这些的，我都是烤着吃的。”云峰解释道。
“啊？哦……烤着吃？你的生活方式还真特别。”婷婷看了看云峰手上的野鸟，笑了。“你没有猎枪，怎么打到的？”
“用弓箭啊，很容易做的。哦，你等一下，我去多抓几条鱼来烤，不然不够吃。”说罢快步走向河边，纵身一跳，潜进了河里。
“哎，不用了……”婷婷刚想阻止，云峰已经“通”的一声跳到了河里了。没等多久，云峰就两手各抓着一条大鱼浮出了河面，上了岸来，马上刮鳞去肠，动作快速而娴熟。
“婷婷姐，你一来，我运气比以前好多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两条大鱼咧。”很快，野鸟和大鱼被云峰架上了木架烧烤。
“呵呵，其实我已经带了很多东西了，就算是两个人也够吃了。云峰，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幸好你及时救治，才让我爸性命无忧。”婷婷微笑着对云峰道谢，她的笑容里有着疲惫的无奈，只是云峰年少不经事，感觉不出来。
“没事，我应该做的，其实村长也没多严重，我阿爸说过，医者父母心嘛。”云峰笑时喜欢露出白白的牙齿，他说话时，总不忘时时翻动着他的晚餐，怕烤焦了就不好吃了。
婷婷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跳动的火苗，眼睛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云峰见她不说话了，自顾烤肉，偶尔偷眼看一个她，感觉看了她之后眼睛很满足似的。
发了很久的呆之后，婷婷突然掏出了个漂亮的手机，拔通了一个号码。
许久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请问是萧羽学长吗？我是林丹婷，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嗯，我……我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的……宇文龙他……他看了我……好事？他不是真心的，他只想玩弄我，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玩过的女生不少了……等等……学长，求你帮帮忙，我，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我说的是真心话……喂？喂？呜……”婷婷突然哭着把手机直接扔进了河里，云峰发觉时已经“咚”的一声沉入水里了，太可惜了。
婷婷埋头抱腿哭了好久，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多了一份果敢，似乎是心里已经下了某种决定的样子。云峰面带奇怪的表情，给她递来了一只串在木棍上的烤鸟，香喷喷地正冒着热气：“村长说过民以食为天，我也觉得天大地大，也没吃饭大，咱们先吃饱了再哭行不行？”
婷婷抹掉了眼泪，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心想：“哪有人是这样劝人的，吃饱了还哭……”她点了点头，接过，咬了一口。野鸟被云峰烤得外焦里嫩，但她除了第一口有点惊叹的表情之后，就只是麻木地吃着，不再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味同嚼蜡一般。
云峰边吃边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孤独惯了，与人语言上的交流是没有问题，但主动与人谈天说地他就不擅长了。所以他边吃边看，美食要吃，美女也要看。
婷婷静静地思考了好久，眼泪流了又擦，擦了又流，最终还是她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云峰，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云峰见她说话了，连忙把手中吃得差不多的鱼骨往旁边一丢，答道：“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婷婷惨然一笑：“我的爱情梦，就在刚才破灭了，我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不过，我知道真正的爱情是很美好的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金银财宝抢得到，但是，爱情是抢不来的。”
“啊？”云峰好奇心刚起，又被她一句话给浇灭了，心里嘀咕道：“你自己都不知道，问我干什么？”
婷婷感觉到了云峰那小小的失落，又说道：“云峰，我听爸说，你最大的梦想就只是想找个女人，生儿子传宗接代？是不是呀。没有其他心愿了？”
“是啊，这是我阿爸交待的事，我一定要完成的，这也是我唯一的心愿啊，呵呵。”云峰据实回答，和婷婷聊天，他感觉很开心。
“呵呵……你呀，都不知现在的时代女人难追孩子难养。你打算随便找个女人，能帮你生了个孩子，然后像你一样养在山上，户口都没有，学校上不了，工作找不了吗？人生在世，应该有事业，有基础，然后再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而不仅仅只是随便找个女人，生几个儿子……”婷婷不住地摇头，云峰还真是一张白纸，对世界一无所知。
“哈？没想到要找人女人生孩子还有这么多学问呢！”云峰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一幅若有所悟的样子。
“呵呵，你以为呢？现在的女人，像你这样的没漂亮房子，没车子，没票子的人，光靠脸旦是很难追回家做老婆给你生孩子的。要找女人难，要找一个爱你又肯嫁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更难！”
“啊？那……爱情这么难，我就不奢望了。那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心甘情愿肯帮我生孩子的女人呢？你说的东西我又没有。”云峰被婷婷说得信心都动摇了，不得不虚心求教了。听说爱情很可贵，可遇而不可求了，他退而求其次了。
“呵呵，有本事，有物质基础，加上你的俊俏脸蛋就可以办到了。物质基础又不懂了吧。来，先把袋子里的酒都拿出来，今夜谢谢你的烧烤，我很开心，来，倒上酒，倒上。好……来干杯，今晚很开心，你要是陪我喝酒，你问什么我都给你解答，我们不醉不归，好不好？”
云峰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婷婷不是很开心，而是很伤心，不然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会这么失态的，更不会要求不醉不归。但这些，心灵如同白纸一般的云峰不懂，他只知道今晚和婷婷姐姐聊得很开心。
云峰对什么都好奇，但偏偏没有上过学。今夜，他知道了原来脚下的这片大地由是有七片大陆组成的一个星球，现在被称为母星。除了母星之外，人类还在茫茫宇宙中开发了好几个可以居住的星球……
“云峰，现在你想好了，你将来要做什么样的人没有。或者说，你打算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职业，然后赚钱成家完成你的梦想呢？”婷婷跟云峰说了很多，包括这世上的人，都有做什么职业来生存的。
“我……让我想想……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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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醉了，嘴角还带着残存的笑容。
婷婷也醉了，两个人，一个是真开心，一个是伤透了心。
“萧羽，我林丹婷错爱了你……宇文龙，你以为我和那些被你玩弄的女孩子是一样的人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云峰……云峰？你不会就这样醉了吧……呵呵……你还没说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我有样最宝贵的东西想给你，你起来呀……”婷婷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云峰今晚很开心，睡着了还带着笑似乎还在做着美梦呢。忽然感觉有个柔软的身体接近了自己，瞪开朦胧的醉眼一看，见这人是婷婷，就继续睡觉。现在是初秋了，半夜时，夜凉如水，可能是她觉得冷了吧。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妙不可言，令他身心皆醉。
云峰的心底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呼喊：“去吧，去索取吧，去征服吧，你现在所体验的这种快乐的感觉，值得你用一生去追求……”
云峰的心热血澎湃，正要接受这个疯狂的好意时，又一个声音在心底带着一丝丝清凉淡淡地响起：“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竟然是云峰自幼所读的经书里的经文。
云峰的内心，此时左右为难，他想顺从疯狂的念头，又想听从清静的好意……
两个念头，在内心争持不下，云峰索性不去管他，勿忘也勿助。他感觉自己的心海里，包括自己最真实的心意在内，有三种念头，就如同三个人一般，他们谁想要成为内心的主宰……
云峰本打定主意，他哪个也不帮，趁着酒正酣时，睡他的好觉。哪知那些美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疯狂的念头渐渐占了上风，眼看就要把清静的意识消灭，成为内心的主宰了。云峰自己的本心连忙念起了经文，来帮助那一缕清静的意识：
“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那股疯狂的念头大声吼道：“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云峰的本心不愿那股疯狂的念头主宰内心，那一缕清静的念头虽然微弱，但始终不灭：“魔高一丈又如何，道只需一尺，便可与你抗衡！”
模糊的意识中，婷婷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清而轻了，仿佛天空中的云一般，悬空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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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酒醒睁眼时，天还未亮，摇了摇头，见月牙儿还在天上。婷婷躺在旁边，一身雪白，云峰看得一呆，怕她着凉，拿了她衣服帮她盖上。
婷婷用手拦住，说道：“我醒了，不用盖了。”拿过了衣服，穿了起来。
云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婷婷无论做什么都很好看。
“云峰，你也听到了……我有个好爸爸，却也有个贪名好利的妈妈啊……宇文龙三天之后来，到时我就被他接走了。姐姐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怎么样？和你阿爸那个任务一样重要哦，我希望你一定要完成。”
“你说，我一定想尽办法办到的。”云峰坚定地回答。
“好。我要你明天就离开村子，去城里也好，其他地方也好，你要努力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养活自己。然后，还要想办法赚到很多的钱，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名声和地位，娶妻生子之后，再回来村子见我，哦，还有你阿爸，你做得到吗？”婷婷两眼闪亮地盯着云峰。“你自己不明世事，这是我为你想的办法，也是我的要求。”
“对哦，没有金钱和地位，女人就不会来当我的老婆为我生孩子传宗接代了，谢谢姐姐教会我这些，我明天就走。婷婷姐，我走后，希望你能过得好。”云峰有些不舍地说道。
“唔？这是什么？”云峰突然摸到了些液体，用鼻子一闻：“唔？我没出血啊，哪来的血？”
“是我身上流下的血，我会好的，你……也保重。”婷婷说罢，起来挥手和云峰告别，走了。
“那你的伤口止血了吗？”云峰在后面问道。
“没事，好了，云峰保重！”婷婷边走边流泪，走远了，才小声自言自语道：“小云峰，也许你再回来的时候，永远也看不到姐姐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姐姐最重要的东西，与其要给禽兽，倒不如给你呢。至于你自己要怎么生存在这世界上，那就靠你自己了，愿你梦想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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