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外有人
这是一处极为罕见的原始森林,山高林密,高耸入云的山峰半白半绿,白的是积雪,绿的是生长在山间的植物。群山环绕之间,竟有一处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清,只是不断冒着白蒙蒙的寒气,终年如此。不知是因为此地海拔太高,还是因为湖水乃是峰顶积雪所化的原因。
幼童小心翼翼地游近湖岸,左顾右盼望了好久,终于才放心爬上岸,如同做贼一般机灵。上得岸来,他顾不上浑身湿透的衣服和身上的寒意,脚踏实地的那一刻,立即拼命往湖边不远处的一处天然山洞跑去。
“阿爸!阿爸!你还好吗……”稚嫩的声音地山间不停回荡,但这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幼童却听不到他阿爸的回应。
要是往常,应该早就有回应了才是。
“呜呜……阿爸,你还好吗?怎么不见你答应我啊……”
不远的距离,幼童跑了许久才到。他年纪尚小,又在湖里冻了好久了,手脚有些麻木了,要不是他自小就熟悉水性,恐怕早就淹死了。
而把他丢进湖里的,竟然是他阿爸最为敬重和心爱的“女神”。
幼童叫云峰,如今只有六岁。他刚跑进了山洞,就看到了他的阿爸,却是被封进了一大块冰块里了。原本还算宽敞的山洞如今被大冰块占了一大半。
“呜呜……阿爸……阿爸,你出来呀,你出来呀……”云峰搬来石头,使劲地砸,往常的天然冰块还能砸得碎,而今冻住他阿爸整个人的大冰块却是任他怎么砸都砸不坏一分一毫。
“呜呜……怎么回事啊,阿爸,你的女神怎么会突然发怒,把你冰了起来,又把我扔进湖里呀。要不是我从小就背着你趁你外出采药和打猎时跑进湖里玩水,熟悉水性的话,早就冻死喂虾米了呀。呜呜……”
但是,任由年幼的云峰怎么哭喊,他的阿爸都不能像往常一样走出来温和地安慰他了。云峰哭了很久,终于累了,又累又饿又冷的他,哭到没有了力气,晕倒在了洞口处,蜷缩成一团。如无人施救的话,这条六岁的生命肯定要去见他的阿爸了。
意识中,云峰睡着了,他梦见了阿爸对他说道:“云峰,阿爸当初救下了女神,后来却又心生贪念侵犯了女神,实在是罪有应得。不过,阿爸不后悔,因为阿爸有了你,而你是阿爸生命的延续!阿爸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你能比阿爸厉害一些,能找到一个女人替你生下几个孩子,以延续我们云家的香火。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许会很难,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云峰很奇怪地问道:“阿爸,你之前都和我说那位女神有多漂亮有多好,最后她却把你冻在冰里,又把我扔进湖里,自己面无表情地飞走了,现在你为什么还让我找女人?”
“啊
?”云峰梦里的阿爸被他问得愣了一下,但他随后微微一笑,说道:“云峰啊,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和女神有言在先的,他帮我生下你,然后,在你六岁时,把你扔进湖里,是要你以后以湖为家,山里有野兽来时,你打不过它可以躲进湖里嘛。饿了的时候,可以进湖里抓几条鱼烤熟了吃嘛。还有,女神帮了阿爸这么大的忙,阿爸总要回报一下他吧。就这样,她把阿爸的身体冰封了,免得被野兽拖去吃了,而阿爸的灵魂则是要跟随她到天上去服侍她的。等时候到了,女神自然要送阿爸回来的,到时候我回来要抱孙子哦,哦,孙女也行的,也一样是我们云家的后人,哈哈。云峰,你记住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我记住了,阿爸。”云峰好不容易梦里再见到阿爸,自然要乖一点。
“嗯,这才乖嘛。哦,对了,阿爸那些医书,你不学也罢。在山里要时刻记得保护自己不被野兽侵害,呃,阿爸这里呢有本祖传的经书,你拿去看看。这个……如果你有道心,自然能寻到大道。这是阿爸送给你的礼物哦,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本经书不好看,那不看也可以。嗯,阿爸要跟女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阿爸的嘱咐啊。”梦里的阿爸再次叮嘱道。
“好的,阿爸,云峰知道了。”云峰认真地回答道。
“嗯,很好,很好。”说完,云峰梦里的阿爸消失了。
云峰的意识醒来时,先是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接着鼻子里闻到了阵阵食物的香味。他迅速爬了起来,看到他的四周燃着四堆柴火,而其中的一堆柴火边正架着一条大烤鱼,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足够他吃饱还有余。
云峰饿极了,双手托起了烤鱼就吃,心想:“刚才梦里听到阿爸交待了我许多事情,这四堆火一定是阿爸怕我冷,给我取暖和防野兽的。还有这鱼不用说也是阿鱼临走前烤好留给我吃的了。”
云峰把烤鱼吃得只剩下鱼头和鱼骨了,才罢休,这觉得这是他阿爸最后留给他的烤鱼,不能浪费了。捡起了被放在地上的一本小册子,云峰看着阿爸冰封的身体,云峰终于领悟了:“是呀,你看,阿爸在冰块里笑呢,他的灵魂可以追随他喜欢的女神,去到天上,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啊。这本小册子,应该就是阿爸所说的祖传的经书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保存,认真研读才行。”
云峰自小与他阿爸相依为命,现在年纪又小,心地又纯朴,对于梦里的阿爸的话,自然信以为真。心想,自然阿爸交待有任务无论有多困难,他也一定要完成。
其实,他的阿爸正被人冰封在洞里,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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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云峰,竟然能神奇地在荒无人烟的山里活了下来。遇到野兽时,他就逃到湖里,在湖里,六岁的他竟然能捉到鱼!这很不可思异,也很不正常,但云峰就是捉得到。
慢慢的,云峰也在长大了,他不再满足于整天吃鱼了,他除了吃野果,还学会了做弓箭打野鸡野兔。这是他以前见他阿爸这样打猎,他耳濡目染学会的。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云峰慢慢长大了,但山中无甲子,云峰自己也不知道他今年有多少岁了。
这一天,云峰像往常一样,边烤野兔子,边翻看他阿爸留下的医书,以及背诵那本只有三百多字的祖传经书。他自小就被他父亲教导读书认字,有不认识的字时,他夜里睡觉时阿爸总会出现在他梦中指点。
寂静的原始山林,一向只有动物出没。今天却不知是什么日子,山里竟然来了人,穿着奇怪的装备。他们在呼喊云峰阿爸的名字:“云逸……云逸!你在哪,村长请你回去~!”
云峰见有人来,正想跳进湖里,后面听见那些人说是村长要请他阿爸回去,才硬生生地止住了跳水的冲动。这么多年来,一有风吹草动就跳湖隐藏躲避危险成了他的习惯。
“哈,大家快看,这边有人。喂!少年……少年,你在这里一定认识云逸了,他在哪里?”其中似乎是领头的一人喊道。
云峰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这一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刚想说话,突然有人叫道:“喂!洞里有人,被冰封住,好像是云逸那老古董!”
“唔?不是吧。这老古董不会是去烟花街找女人染上了爱滋病这种不治之症,然后叫人把自己冰封起来吧。这的确是一种能让人永垂不朽的死法哦。”一行二十几个人连忙去看,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不好向村长交待了。
正在一筹莫展时,终于有人想起了云峰。“喂!少年,你是谁家的孩子,一个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玩,虽然说这里风景秀丽世间少有,但像你这样不穿戴任何防护服的,在这里很危险的,这里不说是各种野兽,单是毒蛇就很危险了。按说这里是没有人会上来旅游的,你不会是云逸这老古董的孩子吧?”
“哈哈哈哈,张哥真会说笑,云老药师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上哪去找女人生孩子啊,现在这世界女人可是稀罕得很啊。我都想找个真女人结婚生子呢,至今未能如愿。”其中一人笑道。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心下都认为那人说得有理。
云峰终于相信这群人是来找他阿爸的了,可是言语之中对他阿爸却不是太尊敬。但他却没有发火,而是模仿他阿爸的口气温和地说道:“我阿爸没有得什么爱滋病,他叫人把他冰封起来是有原因的。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他一时半伙是出不来了的,有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啊?”笑得正欢,同时又在考虑要怎么跟村长交待的那群人听云峰这么一说,顿时傻眼了。
“这……还真是……”
这群人的头领是个精明的汉子,别人傻眼时,他却是比别人想到了。“叫人把他冰封起来?这……”
“大家别笑了。云药师自己叫人冰封在山洞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守口如瓶,这恐怕关系到超能强者的**,到时恐怕就算是村长自己都小命难保。这也是为了你们好,都记住了吗?”头领严肃地说道。
“超能强者!这……还是强哥看得远啊。”众人一想到此,连笑的心情都没有了,齐声答应就当没见过。心下都骇然,谁曾想到这山高林密的鬼地方竟会遇到这种事情?现在他们个个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得越远越好。
头领快步走到云峰的身前,蹲下身子,微笑地问道:“小兄弟,你是云药师的后人吗?那你应该懂得怎么用药了?”声音里透着急切。
云峰点点头:“大部分都懂,阿爸教过我,也留有医书给我。”云峰的目光很清澈,精明的汉子一看就知道他很纯朴,不会说假话的。“哈哈,好!那你阿爸现在又没空,你能不能下山回到村子里帮村里的人治病呢?你们云药世代行医,医者父母心,希望小兄弟你不要推辞啊。”
“要我去治病?这……也好。”云峰心想自己从小在这区山林里生活,还未曾出去见过世面,去去也好。但随即他又想起了阿爸的嘱咐,又问道:“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可以可以!小兄弟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头领见他答应,心下高兴,这下村长那边好交待了。
云峰高兴地问道:“那,你们村子里有女人吗?”问完之后,他关切地看着周围的人,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女人?”这回有人又傻眼了,不停地打量着云峰,可能心里在想着,这家伙还真是人小鬼大之类的。
“嗯,是啊,有女人那就最好了,呵呵。”云峰其实是想,有女人他就有机会能找到女人帮他生孩子了,这样他就可以完成他阿爸梦中的嘱咐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人却不这么想。
“哈哈哈,小兄弟还真是人小……呃,人小志气大,放心,放心,村里有的是女人,真女人有,假女人也有,一流货,二流货三流货都有,哈哈……”
云峰一听满心欢喜:“真的!那就好,我跟你们去!”
“爽快!小兄弟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呐!哈哈哈……”一群人高兴地领着云峰,迅速地消失在了湖边。他们目的达到了,自然是有多快就走多快。
云峰走后,湖里浮出了一个神秘的人。是一个仙风道骨,英俊得有些过份的男人。他双脚静立在湖面上,身体随着湖水轻轻浮动,嘴角含笑,遥头叹了口气:“这淘气鬼终于走了,这下清静了。唉,师尊交待的事还真是伤透了本道士的脑筋,还是再睡上一觉吧。管他世间混账事,我自一觉解千愁……”说罢,人又从湖面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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