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诗经(鹤鸣)》
巴郡首府江州城内、巨商巴陇的府第,面容憔悴的孀妇巴清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下牛车,向深院大宅里的中堂走去。
“少奶奶回来啦!”,门人急忙向里面传话,巴陇老夫妻和姑婆仆人们闻声站在大堂门口迎接。婆婆关切地说,“巴清,快进屋里来!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就不要自己跑来跑去了。有什么事情,让丫鬟们给传个话。你爹爹也正着急,想多派些人去保护你们呢。巴清,要不咱们在家里设个灵位,郊外你就暂时不要去了?”
“娘,我没事。官军见了我也还客气,他们是不敢轻易动我这个诰命夫人的!”巴清坦然说道。
公婆与儿媳落座,巴清突然给巴陇跪下来说,“爹,我有件事情想征得您老同意?”
巴陇爱惜地看着儿媳的脸庞,“清儿,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讲来?”
巴清:“清儿想,--想恳求爹爹去官府给巴郡的父老乡亲们求情,好歹让他们躲过这场灾难。”
巴陇痛苦地摇头:“吾和一帮乡老们都试着去求过郡守了,无济于事。一场空前的浩劫呀!----唉。但凡能保住咱们自己,就已经勉为其难了。”
巴清:“我这次回城,沿途看到好多的死尸横陈路边,还看到有许多哭哭啼啼的民众被官军押赴去刑场,真是一个惨字了得,。那些人,那些妇女和孩子看到我的牛车,拼命对我喊“巴家少奶奶,救救我们吧。我们是同宗的老百姓呀!我们没有犯罪呀--老天!救不得大人,救下孩子呀!--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只能心如刀搅地放下车帘、不忍心再去看”,巴清哭泣。
婆婆长叹一口气:“清儿好心肠呀!--也不知咱巴郡人做下了什么孽?竟至遭此祸殃!”
巴陇:“他们这是要将巴郡上下赶尽杀绝,只剩下一些拿钱买得起命或死心塌地效忠王室的人。不单是剿匪,而是要暴虐残害民众,让巴蜀两郡彻底死了叛秦的心。”
巴清:“爹爹,我要去面见郡守邹翼等人,劝说他们改弦更张。”
巴陇:“你一个女子之身,就是去了也白搭,人家肯不肯见你还两说,更别提能听信你一个妇人的话?”
巴清:“若不去试上一试,清儿也不会甘心的。凭怎么说,也是为拯救垂死的父老乡亲们出了把力气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百姓都死光了了,谁还能替我们采花、采药、种田?”
见巴清执意如此,公婆只好答应让她去面见郡守邹翼,设法为巴郡的无辜百姓们开脱免罪。
巴清非常的聪明,她知道只凭借哭泣的眼泪、女子的雌柔,是无法打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们的。这事情需要一举击中他们的要害,他们才可能因为受到强烈的触动而选择让步。
她立即找来府上几个年长、见多识广的人先来一起商议,急切又精心地准备自己的说辞。
巴郡郡署衙门跟前,不时有各地前来传递军情的膘骑兵到来。与此同时,很多负责巡逻警戒的士兵正威严地往来穿梭,用皮鞭和棍棒将前来哭告的民众恶狠狠地驱赶开去。
“我要去见郡守邹大人。”见到巴清的到来,那些官兵忙不迭给她弯腰施礼,“给夫人请安!大人们都在堂上,要不要让小的们先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这次前来,只是央求大人们垂怜、有个请托而已。”
府衙的厅堂之上,秦将李楛、申屠竭正在品着香茗、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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