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我开始**带线,在工作上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想想,用难听一点儿的话来说,储备干部有点像通房大丫头,给你转正就可以成为姨太太,不给你转正就什么都不是,还是丫头一个。所以这是一个非常看人脸色的工作,天天赔着笑脸,谁都是大爷,谁都不能得罪。田娜是不用说,在我面前拿出老大的范儿,拽得要死,大小事务都让我处理,也不告诉我方法,错了就拉我顶着。她的情绪也来得莫名其妙,有时说得好好的,马上又翻脸了。日子久了我心里就对田娜有意见了,可是想想现在的处境,我把这些意见通通压着。没办法,我得忍下来。忍得多了,心里的阴暗面就出来了,有时愤愤地想着:哼哼,先让你得意着,等有一天我爬到你头上的时候可别怪我,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到时候我全部还给你!我对田娜是非常不服气的,既不如陈咏梅的老成,也不如王丽苹的霸气,出了事就知道尖着嗓子骂人。
除了在人事上要小心应付以外,工作上也不轻松。年后又招进了很多员工,这些新员工一上产线,就到处给你捅娄子。不是给纪律稽核组的人开单了,就是做的产品给品管拒收开单。签单是每个主管最讨厌的,这意味着你的绩效分又将被扣,所以组长们最怕的是接单,拿给主管、课长、经理三 级签名,每每都是心惊胆战的,除了怕问责外,更怕的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签了几次,我对自己的前途都没有一点信心了,哪个主管会喜欢天天拿着这些单来签名的组长?能不能转正,只怕是个疑问。加上每天都要写一个报告,第二天按时交给课长薛松,往往别人都走了,我还在车间总结着当天的工作内容。高华丽学电脑的事情便再没跟她提起,自己都忙不过来呢。
好在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2月末的一天,在每天上午的例会上,薛松公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目前我们四个培训组长的表现都非常好,已经完全具备了**带产线的能力。上一周我向人事部递交这四人的转正人事动态书,现在已经签下来了,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正式的组长了。大家向这四位新组长表示祝贺。”然后就是热烈的掌声。
听到这个消息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从此我将不是产线的作业员了,而是公司有着管理职的干部。这一刻等得太久,而我还不止一次地怀疑我能不能转正,以致真正来到时让我觉得恍如梦中。我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背,很疼,看来这不是梦。
薛松在上面也鼓了鼓掌,等掌声停下来时,他才开始讲话:“从明天开始,四个新组长就要使用自己的工号,在电脑系统里对行政部报自己产线的出勤,相关的负责组长注意了,今天必须把人员流动表开好,新组长在接收后要再交到部门文员那里,清楚了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欢呼起来,单独报出勤就意味着我要跟田娜分家,从此她是她,我是我,两个人各不相干。并且我跟她是平等的,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不用背她的黑锅了。
但是我的欢呼显然来得太早一些,之前我心里并没有想过如果两人分家,我将可以得到多少可以自己支配的资源。产线组长最重要的资源就是员工,赵响说的,有了好的员工,比什么都强,产能啊、质量啊、纪律啊都有了。我心里也没有意识到组长分家的本质是什么,只是笼统地归结为分任务分责任,并不清楚分家说到底是资源的重新分配,作为一个管理者,手上可支配的资源实在太重要了。一句话,当时的我还太嫩了点。田娜显然是早有准备的,相信她很早就算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我的欣喜我的欢呼并没有持续多久,等会议结束,我们回到产线,田娜拿着那份用她工整的楷体书写的人员流动表的名单递过来,当时我一看就蒙了。
名单上所列的人全是老油条,不是经常违纪就是产能质量达不到要求。我在组长培训期间不止一次给她们擦过屁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现在田娜把她们统统给我,让我怎么去管理?
“田娜,这就是你给我的人啊?”我把胆子壮了壮,问她。
“对呀,就是这些人,怎么,你嫌弃了,不要就拉倒!”田娜理直气壮。
我气得一阵哆嗦,嘴巴都歪了:“你给的都是什么人啊?孕妇两个,老油条一把,凭什么让我来接收这些人,我这里又不是垃圾场!”
 
毕业出狼窝工作入虎穴最新章节第18章 (18)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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