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
“少峰你收拾一下，然后跟师父告个别，就跟我走吧。我就不上去了！”赢少峰的师叔古晨光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着半山腰那被树木所遮掩的小院，轻声一叹，对着他说道。
“嗯。好。”赢少峰没有多余的废话，点头答应。只是对于古师叔说是不上山看爷爷了，心里有些微微的诧异，出声问道：“师叔，不是跟爷爷说好的晚上一起喝酒吗？”
“嗯。不上去了。少峰，你就替我跟师父道个别吧。”古晨光咽了一口唾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那微裂的嘴唇，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好，我会的！”赢少峰点头答应下来，快步的向着山上跑去。
还没有到半山腰，就听到一阵呜呜的风声和大声呼喝着的练功声。不用想，在自己院子里折腾的肯定是发小兄弟林虎儿了。
“虎子，我回来了。”赢少峰大喝一声，似乎要将这一整天的压抑都要发泄出去。
“啊，峰哥回来了。”正在院子里舞着长棍的林虎儿听到林间小道上传来赢少峰的呼喊，顿时激动的将手中的武棍一扔，也是大声的吆喝着向着院外跑去。
“这俩孩子啊。嘿嘿。叔啊，他们是分不开的，就让虎子也跟着少峰一起出去走走吧，你看我都帮虎子打好包裹了。”林虎儿他爸林志杰给赢怀德的紫砂壶里续了点开水，似是感慨似是乞求的说道：“他俩从小就在一块长大，一块念书，一块打猎，一块练武，就是走出这大山，俩人在一起有个伴不是？少峰要是走了，就剩下虎子自己你觉得他还不跟我拼命？再说，这大山里有什么？难道要等着虎子大了，跟我一样当个猎人？就这样一辈子守着这大山？”
“唉，志杰我何尝不是想让孩子们都出去走走看看，虎子和少峰一样，在我眼里都是好孩子，也都是我的亲孙子。但是，这次少峰去的地方..”赢怀德非是不愿林虎儿跟着自己的孙儿赢少峰一起出去，而是此时少峰去的是弑神在中东的总部，那里不仅仅充满了血腥的杀戮，孩子们能不能适应是个问题，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徒儿古晨光也仅仅是看中了赢少峰而已，而非是出去旅游啊！
“叔。我知道，每年都会来一次看你的那个古小哥不是普通人。我还算是是一名合格的猎人，也见过太多的血腥。我能从他的身上感到一丝的恐惧和浓浓的煞气。想来，这次少峰也是要跟着他离开吧？我跟虎子他娘商量了，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付出别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想得到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要去做从来没做过的事！哪怕是死亡！让孩子出去锻炼一下吧，这些年，这俩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俩兄弟是分不开的，等古小哥上来，我来跟他讲，您老给帮衬帮衬吧！”林志杰看着欢喜雀跃去迎接赢少峰的儿子，似是感慨也似是哀求的说道。
“唉。好吧。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后悔，也希望少峰和虎子能够争气。等小古上来，还是我来跟他说吧，我毕竟是他师父。”赢怀德认真的打量了半天林志杰，看着他是认真的在安排虎子的未来，也便点头答应下来。
“爷爷，林叔叔。”赢少峰和虎子兴高采烈的拉扯着走进了院子，然后恭敬的给长辈行了一个礼。
“回来了..。回来就好。”赢怀德岂能看不到孙儿赢少峰脸上的淤青，哪怕是孙儿自己早已经过了一些处理掩盖，但依然难逃他的法眼。他也是仅仅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舒展了开来，人都死了一个这点惩罚还是轻了，也该让这浑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也算是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上了一课吧。
“哥，他们打你了？”林虎儿在赢爷爷的提醒下，赫然才发现赢少峰那还微微有些红肿的鼻头和青了一片的脸颊，刹时间攥紧了拳头有些愤愤的说道。
“没事，虎子。哥不疼。”赢少峰满不在乎的说道。
“无论是失手也好，逞一时匹夫之勇也罢，武子的死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今天你也受到了惩罚，但也别翘起辫子不知道自己姓啥！峰儿，你要记住：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出去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莽撞，在外面的世界中不可因贪婪和**而迷失了双眼，失去了男儿的本性，丢咱们老赢家的人！”赢怀德盯着孙儿赢少峰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爷爷，孙儿知道错了。”赢少峰虽说是跟村里人一样很是厌恶陈光耀他们一家子，但对于陈国武的死却是明白心里当时还是争风吃醋，想要在蓉儿面前炫耀的成分居多。
“你古师叔呢？”赢怀德看到孙儿似是真的领悟了自己的苦心，也便不再婆婆妈妈的训导，往孙儿身后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古晨光的身影，有些纳闷的出声问道。
“爷爷，古师叔说让我回来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走，而他就不上来了，让我跟您道个别。”赢少峰不明白异常尊敬爷爷的古师叔，为什么不上来亲自跟爷爷说声再见，但是依然很认真的给爷爷解释了一下。
“唉，也好。人老了，话就多。你古师叔啊，许是嫌我唠叨了吧！”赢怀德叹了口气，他哪能不明白自己徒儿的那点小心思，回来的太迟，走的又太早，分别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还不快去收拾你那狗窝，想让你古师叔等到太阳落山啊？虎儿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回头你就跟你古师叔说我让虎子跟你一起去的吧。臭小子！”赢怀德在林志杰感激的目光中踢了赢少峰一脚，一边吩咐着一边轻声骂道。
“唉，好。”赢少峰一听到虎子也跟着自己一起走，看着林叔叔身旁的包裹，顿时来了精神。来时的路上本想着让爷爷说服林叔叔，让虎子跟着自己一起走出大山的，这下完美解决了。
“赢爷爷，老爸。刚才峰哥说陈国文和他老爹陈光耀都被抓了。上面还会派人来调查陈国文贪污受贿和他家欺霸乡邻的事，村子通向外面的路估计县里也会拨款给重新修缮的。”在来时的路上，赢少峰已经大体的将派出所里发生的事跟虎子说了一遍。恶棍陈光耀也让送他们回来的民警们给拷上了警车，这么小的一个村落，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的。
“妙啊！哈哈！”
“嗯？也好..”赢怀德不同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的林志杰，而是迟疑了一会，只是说了一声“也好”。
“爷爷，我走了。您老要照顾好自己啊！”赢少峰按照虎子他爸林叔叔教导的猎人丛林中打包的方式，利用了最小的空间承装了最实用的东西，打了一个整整齐齐背包，背上自己喜爱的长弓，续好箭矢，有些伤感的慢吞吞的走到爷爷赢怀德的面前，随之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有些眼泪迷离的哽咽着说道。
“少峰，好男儿志在四方。爷爷的身体倍棒，吃啥啥都香，你就别再一副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姿态，真丢咱们赢家的脸！”赢怀德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孙儿拉起。虽说，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训导着赢少峰，但他那微红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那么强硬。
“是。孙儿晓得。”赢少峰双手用力的将眼泪擦干，咬了咬牙说道。
“赢爷爷，阿爸，我们走了。”本来虎子看着赢少峰跪下，也要跪下来辞行的时候，听见赢怀德的话硬是止住了身子，只是双眼中也泛起了泪花，一把拿起放在一旁凳子上早就打好的背包，对着爷爷赢怀德和父亲林志杰轻声说道。
“少峰，你放心吧，家里有叔呢。”林志杰咬着腮帮子干咽了一口唾沫，稳声承诺。
看着远去的两个孩子，赢怀德和林志杰却是开怀的笑着，也在期盼着..
青山下，古晨光看着并列走下来的赢少峰和林虎儿微微楞了一下，沉思一会说道：“少峰，虎子，这一趟离开不是过家家，不是旅游。弑神不要孬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哪怕不是正式的成员也是不行的。虎子也是自己人，既然你们都决定了一起去，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穿过这群山峦，我在对面接应你们，活着的留在弑神，死了也就是白死。路，就在你们的脚下，怎么选择不用我去教你们吧？”
古晨光很有深意的拍了拍赢少峰和林虎儿的肩膀，看着他们兄弟情深的样子，没有多余的话，就这样率先走了。
“哥，就我们俩能穿过去吗？古叔叔倒是走的干脆，再说了，我们就是穿过去怎么找他啊！这些年都是阿爸带着我们进山打猎，深山也就是进去一次而已，有狼群的！”林虎儿一时间没有了刚才下山时的兴高采烈，忘记了离别的痛，也没有了离开大山去外面的憧憬，有的只是狼群那绿油油的眼睛，满是担忧和恐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不信了，咱俩要是真遇到危险，古师叔就不会就咱们。看着他好像是离开了，放心肯定走不远的，这叫保镖，咱俩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嘎嘎。”赢少峰鬼灵的看着古师叔离开的方向，在虎子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峰哥你不去跟蓉儿姐姐告个别了吗？”林虎儿听到赢少峰说的悄悄话，眼珠子一转也便想明白过来，这是古叔叔给他们的一次考验而已，男儿就应该有胆气，这是从小阿爹就教育自己的。
赢少峰望着村里赵蓉儿家的方向，想起上午蓉儿眼中那些许的厌恶和恐惧，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痛，轻声一叹看着不远处连绵的群山说道：“不去了。我们走吧。”
其实，赢少峰和林虎儿都还小没有明白古晨光的真正用意，虽说弑神雇佣兵组织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但是他俩可不算是外人。古晨光会暗中照顾是必然的，真正的用意却是让他俩真正体会一下兄弟之间那种铁血的柔情，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好。”虎子看着赢少峰有些痛苦的脸庞，也是轻轻一叹点了一下头，率先向着古晨光指的大山的方向跑去。
“这小子。”赢少峰看着虎子没心没肺的独自跑开，知道这是他在表达他的一种情绪，也是想让自己能够轻松一点，无奈的摇了一下脑袋，紧了紧背上的背包，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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