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天站起身,不再废话,仗剑刺向屠牙。
在这电闪雷鸣的大漠,刀光剑影之中,他们进行着最后的搏杀。战至最后,二人刀剑相交,双掌相抵,已在死拼内力。
“禅天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只要能除掉你,我一个人死不足惜。”
“就算你我死在这里,那舍利子的秘密终究还会被世人所知,还会有人去夺取它。你拦得住我,可你拦得住这全天下人的贪婪吗?”
“众生没有你说的那么愚昧和贪婪。我相信他们,都有着向往光明与智慧的佛心。解脱如明月,空华似涅磐。只要舍利子还在人间,就一定能够兴盛佛法。你还是在佛祖面前忏悔吧,为你自己,更为你的家族忏悔罪业!”
说着话,他手上陡增内力攻向对方。屠牙也毫不示弱。二人以内力相拼,犹如两股怒海狂涛,绵绵不绝,相互碰撞激荡。
就在二人要拼出个你死我活之时,天空中再次亮起一道夺目的闪电。电光火石间,竟击中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屠牙圆睁双目,仰面倒下了。临死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充满的是不甘,是愤怒,还是对天罚的恐惧?
禅天微笑着,阖上了眼睛。这千年的浩劫,是不是终于可以了结了?
惊雷滚滚,层云浩荡。云霄处,蓦地里传来天外几声呼唤。
“禅天,禅天,你就打算这般睡去吗?”
是谁在对自己说话吗?难道是已经丧失了功能的五感,在垂死前回光返照的错觉?那声音随即又传来:
“百年之后,轮回不息,你还将继续完成维摩天将的使命。现在,回到我的身边吧……”
关晨突然睁开双眼,汗水已湿透他的鬓角。
在梦的尽头,关晨看见那梦中的云雾,大梵天王张开四臂,接引着禅天,回到曾经梦里那座辉煌的天宫。
关晨惊惧地坐起身来,回想着梦中的每一个情节。怎么会如此的清晰,就如同自己亲历一般。那里每个人,每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阵心思,自己都能够清楚地接触到,感知到。
维摩天将,那个叫屠牙的人,确实是如此称呼禅天的。父亲也曾提到,维摩诘后裔身边,有两位守护他们的人,就叫维摩天将。
自己和这禅天,和这维摩天将,是不是有什么宿命中的因由?
而那梦中见到的古卷,会不会就是父亲十年前见到的古卷?那上面书写描绘的文字纹徽山川河流,究竟是什么意思?
带着这些疑问,这一晚,注定一夜无眠。
经历了昨晚的梦魇,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不用化妆,可以直接去演熊猫奇遇记。
吃过早饭,关晨取出随身携带的旅行背包,将手机相机电池充电器野外宿营用的微型手电筒伸缩手杖,反正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一股脑统统装进包里。
关晨想着多准备点东西总没坏处。收拾完行头,二人出发去找玉山师傅了。
苏菲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套头衫,戴着一顶白色运动小帽,一头如瀑的秀发,自然的披在背后的小帆布包上。
刚出门,迎面来了一位有些驼背的老者。这位老者面庞慈祥,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背着手,正缓步向他们走过来。
他是苏菲家隔壁的老邻居亚尔斯兰大伯。关晨对他有点印象,上次来的时候还和老人一起吃过饭。
“苏菲,这么早就出门啊?”
苏菲忙上前搀扶老人,两人用土耳其语聊了起来。
“大伯,您也起得真早啊。”
亚尔斯兰大伯捋了捋胡子,说道:
“哈哈,上岁数了,觉少了,睡不着,不如出门走走。怎么,家里来客人啦?”
“大伯,您还认得他吗?”
亚尔斯兰凑到关晨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伙子。有点眼熟,可是年纪大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是关晨啊,就是小时候和他爸爸来我家的关晨。”
关晨看出苏菲是在介绍自己,就用苏菲教他的土耳其语和老人打招呼:
“Mer-ha-ba!”(土耳其语“你好”的意思)
“啊,是你啊,想起来了!哎呀,小伙子长这么高了啊?”苏菲站在一旁,给他们二人当起了翻译。
老人愉快地回忆起关晨和苏菲小时候的事情。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总被苏菲欺负。你还记得吗?你偷她的巧克力,她满大街地追着打你,最后你还是躲在我家里的呢。”
老人还对苏菲摇了摇头,“当时这孩子哭得真伤心啊……”
苏菲笑得合不拢嘴。她把这话翻译给关晨,关晨脸上这个红啊,犹如初升的朝阳。
这个死老头子,你说点儿什么不好?非挑小时候的糗事说。
“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我带他去看海峡。”
老人看了看苏菲,又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二人,若有所指地笑道:
“我看这孩子挺不错的,你可别再欺负他了。”
苏菲听出老人的话外音,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您放心吧。
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老人在心里默念着:
“保佑你们,好孩子们。”
阳光刺破层云,向大地投下温柔的光芒。他们跟随着太阳的脚步,一路欢快的行走。
不经意间,关晨又嗅到了苏菲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少女香甜的气息。他沉醉于这晨曦之中芬芳的味道,沉醉于苏菲不时投向他的浅浅的微笑。
在他的眼里,心里,满是披洒着光与灵动的她的样子。他多想这样一直陪着她走下去,不停地走,哪怕走到海角天涯。
走在苏菲的身旁,他的右手开始一点一点地,向着苏菲的左手游弋过去。
终于,他握住了一只手。
咦,苏菲的手怎么这么粗糙,还挺大啊?
正在纳闷,耳畔闯进来一个声音:
“小子,你握够了没有?”
苏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尖叫了一声,关晨也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甩开那只手。
苏菲和关晨中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
这人裹在一件藏青色的夹克里,夹克上的衬帽低低地盖住他的脑袋,只露出脸上一个巨大的墨镜。
墨镜之下,闪烁着两股寒光,死死地盯住他们二人,就像蜘蛛盯上了两只美味的猎物。
想起机场的遭遇,又想到昨晚的噩梦,关晨急忙挡在苏菲面前,心里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个鬼魅似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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