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卿并不相信什么穿越时空的神话。
这种佛教传说多的是,无非是佛菩萨大显神通度化世人的演绎罢了。他感兴趣的,是维摩诘的舍利子和那闻所未闻的佛藏。
维摩诘的生平事迹,只有传世的《维摩诘经》有所记载。传说还有两部散佚的经卷《发迹经》和《思惟三昧经》,详细记载着他的事迹。但这只是传说,从未有人见过这两部经。
如果像这古卷所记载,维摩诘舍利子和他的后裔是真实存在的,那就可以证实维摩诘不只是佛经中传说的人物,而是确有其人。
还有那更加令人心驰神往的佛藏,究竟会是什么呢?
相传佛陀入灭前,于灵山上拈花微笑,付心法于弟子头陀大迦叶。佛入灭后,大迦叶与佛陀另一弟子阿难共同集结了正法佛典,又将法藏传于阿难,自己则持佛陀姨母所缝制的一件金缕袈裟和佛陀舍利子,去往鸡足山发大愿而入定,以待未来弥勒佛出世。
那伟大的佛藏,是大迦叶入定时所持之佛宝,还是另有其他宝藏?这个千古之谜,要是被他揭开,那将是多么伟大的考古大发现!
鸿卿的目光,突然在古卷影印本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他颤抖着手,抚摸着那里,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处地方,画着一个图符。记载上说,这是维摩诘所在的妙喜国的徽章,称为妙喜纹徽。这纹徽代代相传,都会纹在维摩诘后裔的身上。
这个纹徽,鸿卿见过。不仅见过,印象还太深刻了。因为那是二十多年前,他在一个女孩的Ru房上看到的。
大四那年冬天,刚放寒假,大部分学生已回家过年了,宿舍里没有什么人。他乘机偷溜进女生宿舍给程佳送点心,路过女生洗漱室,正碰见那位美丽的土耳其女孩在那里沐浴。
这个女孩,就是后来苏明远的妻子,苏菲的母亲索菲娅。
索菲娅**洁白的**,使纹在她右Ru房下方的一个圆形图符显得格外耀眼。鸿卿痴傻地看着这人间绝妙的春色,脱口吟道,真是世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间啊。
去到程佳的宿舍时,程佳很关切地给他擦鼻血,叮嘱他北京冬天干,要多喝水。
这一窥春奇遇,鸿卿只和明远提过。明远听后,骂他思春简直到了不要命的地步,好心提醒他,以后可千万别再做这种事青了。
那个年代,像鸿卿这样公然耍流氓的行为,还是耍国际流氓,属于严重败坏国家形象行为,这要是遇上个严打什么的,估计都够枪毙好几回的了。
几年后,鸿卿收到明远与索菲娅在伊斯坦布尔结婚的消息,回想当年往事,不禁一阵唏嘘,也颇有些尴尬。
没错,当时他看到的索菲娅身上的纹饰,就是这个妙喜纹徽的图样!
难道索菲娅就是维摩诘后裔?当时,索菲娅已过世多年。但他还是专门去了伊斯坦布尔,向明远求证此事。
不想明远对此矢口否认不说,表现还相当激动,对自己一通臭骂,差点就翻脸了。
鸿卿能理解他的心情。他能不激动吗?
自己偷看索菲娅洗澡,用他当年的话说“都够枪毙好几回了”。现在索菲娅已是他的夫人,且去世多年,自己还找上门来旧事重提,他没把自己剁了扔海里喂鱼就算不错了。所以,鸿卿也不敢再追问下去了。
回国后,他只得自己四处查访信息,搜集资料。这些年,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查到些蛛丝马迹。
大约一周前,他在和田的朋友李守军告诉他一个消息,说和田来了一个土耳其小伙子,四处打听于阗古国和维摩诘的事情。
听李守军形容那个小伙子的年纪和样貌,又是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来的,他立刻联想到,那会不会是苏明远收养的义子阿克约尔?
他本想动身去和田见见对方。可想到当年苏明远的态度,他觉得若那人真是阿克约尔,八成也是瞒着明远自己跑出来的。
左思右想,自己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免得以后在老同学那里不好交待。
他便委托老李去探探这人的口风,他还顺便寄了一些搜集的资料给老李。这些资料当然是他筛选过的,特别重要的信息,他都没有放在里面,除了那个妙喜纹徽。
他请老李将这些资料送给对方,然后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其实他也就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对那个纹徽会有怎样的反应。
没想到,那天晚上老李给这个年轻人送资料,却遭人打劫,还莫名其妙地被人用迷药迷昏了过去。而年轻人跟着也不见了。
他将这些事情告诉关晨——和田老李的事情及偷看索菲娅洗澡的详细情节被他省略了——他还是觉得索菲娅就是维摩诘后裔,否则她身上不会有那个图符。他希望他此次前往伊斯坦布尔,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个中缘由。
听完父亲说讲述的这段往事,关晨极度震惊。真不敢相信,苏菲家族还可能有这样的背景。
他这才明白,老爸送他去伊斯坦布尔,原来是别有用心的。
他又想前不久阿克约尔去和田一事。莫非他去和田,也是为了父亲说的这件事情吗?
“老爸,这些事情我可不管,我是去谈恋爱的,不是去谈生意的。只要苏菲能谈恋爱能结婚,我管她是谁的后裔呢?而且,这又是涉及苏伯伯家的**,既然人家都不愿意说,我劝你还是别惦记了。”
“你懂给屁,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考古发现啊?”
“我是不知道这发现有多大,可苏菲和苏伯伯要是知道您还有这打算,还让我去他们身边当卧底,我可知道我会有多惨。我不管,您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找苏伯伯问去,反正您别打苏菲和我的主意。”
见儿子态度很坚决,鸿卿没有再说什么。总之该告诉他的也都告诉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事实上,他自己也对和田发生的事情感到蹊跷。
哪有打劫的把人弄晕过去,却分文不取的道理?这是贼人在拿老李修炼贼胆吗?
劫色就更不太可能了。就那老李那模样,劫他的色,这贼人的兴趣爱好得是多么的超凡脱俗,胆量得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啊?
还有那年轻人又去哪儿了呢?他到底是不是阿克约尔?
鸿卿心头,笼起一片阴霾。
送别之时,鸿卿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
“临走前,我再给你几句忠告:苏菲家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古怪。你还是要留个心眼,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他们。你老爸我可以不打老朋友的主意,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行了,你也别多问了,舍利子的事情,就当我没说过。你呢,记住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危险,赶紧跑!”
两个小时后,当郑薇赶到机场时,洪卿已经目送儿子乘坐的飞机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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