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处理了马路上的尸体，回到将军楼时，雪姨刚刚处理完熊猫眼腿上的伤口，把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地上堆着从熊猫眼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李想瞄了一眼，看到了内裤。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工程师一言不发地擦着手上的血迹，雪姨拿着一条热毛巾替熊猫眼擦去脸上的浓妆。
“挺漂亮的一个姑娘，非把自己化的跟被家暴了似的。”
雪姨一边嘀咕着，一边替熊猫眼掖好毛毯。
“雪姨，有吃的么，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熊猫眼伸手拉住起身的雪姨，雪姨看了看李想和工程师。
“那就一块吃吧。我烙的饼，还有火腿肉煮的汤。”
熊猫眼叫阿珍，最普通的名字。在老家的枪械回收厂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拆解枪支，把拆解下来的各种零件集中后，统一回炉炼成铁锭。
回收厂在一座山里，半军事化管理。三十几个工人统一住在厂区宿舍内，除了节假日不许离开工厂。万圣节不属于法定假日，所以回收厂没放假，也让他们逃过了一劫。作为镇上唯一的一群幸存者，他们很快吃光附近能找到的所有食物，所以决定带上武器来大城市找一条活路。
在经过将军楼时，他们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雪姨。只是单纯的想要进来碰碰运气寻找食物。但是两米多高的高墙和墙顶盘绕的铁丝网，让他们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派出两个水性好的人游过阜南河，从后面摸进来。
当时雪姨带着蛋蛋正躲在客厅里。雪姨不确定这群人想要干什么，只是希望他们赶快滚蛋。直到蛋蛋发疯一样冲着楼门大叫，雪姨才想到院子里可能有情况。端着枪出去时，两个爬上河岸的家伙正往里走，雪姨闭着眼睛打光了霰弹枪和转轮手枪的所有子弹，把两个家伙放倒在院子里。
僵持了很久之后，围着将军楼的那群人失去耐性开始强攻，李想和工程师就赶回来，解了围。
雪姨向李想和工程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开枪时的紧张，阿珍身上围着毯子，低着头鼓着腮帮子不停地把食物塞进嘴里。露出那两条白花花的胳膊，时常引得李想忍不住去瞄上一眼。
工程师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你们两个怎么样？”
雪姨问李想。
“看起来收获不小。”
李想呵地笑起来。今天的经历，可算得上大起大落了。打了土豪分了田地原以为从此过上家里有余粮的富足生活，结果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也不能说是精光。其实，今天的收获算是相当丰厚了。到家了还有人送来还几条枪。
工程师坐直身体，默默地看着阿珍狼吞虎咽。伤口的疼痛不时让阿珍皱起眉头，却根本阻止不了她扫荡一样吃光桌上的食物。
看到桌上的另外三个人都在看她，阿珍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舔着沾在手指上的菜汤，又忍不住打出一个饱嗝。
“你在枪厂上班，会修枪吧。帮我看看这把枪，总是打不准。”
工程师抽出那只五四式手枪递给阿珍，枪上带着弹夹。阿珍伸手拉起胸前滑脱的毛毯，看了看工程师。
李想也看着工程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当初雪姨不会用枪，不知道开枪要先打开保险。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子每天干的就是拆枪。所有的枪支无论外形怎么改，基本原理都是一样。关保险空弹仓这种小把戏，根本难不住她。
阿珍接过五四手枪，两面看了看，退出弹夹拉开枪机清空弹仓里的子弹，把枪口对着灯光从弹仓的角度瞄着。
“这把手枪，年头不少了。膛线磨损挺严重的。”
阿珍说着，把空仓挂机的手枪连同弹夹和弹仓中的子弹一起放到桌上，冲着工程师说道：
“你不用拿这个来试我。我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一个人就算有吃有喝有武器也撑不了多久。要想活下去，就要有同伴相互合作。雪姨救了我，我答应过她不会恩将仇报。我说话算数。”
李想转过头看着工程师，尽量不去看阿珍半露在毛毯外面的身体。工程师阴沉着脸，定定地看着阿珍。
“还有这把枪，今天也用过，都拆开擦一遍吧。”
工程师说着，拎过立在门后二六狙放到了桌上，转身出了房门。蛋蛋摇晃着尾巴跟了出去。
李想转过头看着雪姨，雪姨见怪不怪地收拾起碗筷，去洗碗去了。阿珍端起那支狙击枪，脸上露出惊讶和艳慕。
“好东西啊。这么棒的家伙，从哪搞到的？”
李想咧嘴笑了下，没说什么。拿起零五微，退出弹夹清空弹仓，开始做保养。阿珍看着李想熟练的动作，说道：
“看起来你对枪也挺在行的哈。”
“要靠这个保命，当然要熟悉它，还要照顾好它。更要爱护它。”
李想看了一眼阿珍说道。房门外，工程师突然喊道：
“李想，你出来一下。”
李想放下枪，走出客厅，看到工程师径直走到后面的厨房里。李想跟着工程师走过去，工程师突然转过身，冲着李想说道：
“我警告你，不许对那个阿珍动心思有想法！”
李想毫无准备，愣在那里。工程师阴沉着脸看着李想，像是在等李想的回答。可是，你什么意思啊。李想看着工程师。
“听到没有？”
工程师半晌没听到李想的回答，追问道。
“那，要是她对我动心思呢？”
李想开着玩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你再说一遍？”
工程师一只手推着李想，把他推到墙上，一双眼睛瞪着李想，闪出凶光。
“好，我知道了，不对她动心思。”
李想点着头，轻轻推开工程师。看着工程师，李想说道：
“我也警告你，不要对我动心思。我是不会跟一个老爷们发生什么的。”
“你想得美！”
工程师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把李想一个人扔在厨房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不让我动心思，是要给你自己留着么？
李想回到客厅，拿起保养了一半的零五微。
“你明天准备干什么？”
工程师在客厅门口问李想，李想拿着通条插着枪管。
“我准备去找找那些人的藏身地。”
李想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阿珍。那帮家伙手里有火箭筒，那东西，一炮轰过来坚固的院墙都能炸出一个大口子。决不能让他们带上那东西找上门来。
工程师沉默着，半晌点了下头。
“我记得你上次带回来的化肥，有硝酸铵吧。”
李想回忆着，好像是有。被雪姨通通放进仓库了。
“给我一些用不到的枪弹。”
工程师说道。李想从五六式冲锋枪中退出几颗七六二步枪弹递给工程师。他知道工程师想干什么，只是不确定他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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