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刘府的小厮刚打开大门,就闯进了几个衙役,强行将刘氏带走了。刘玄斌跟着去了府衙,县太爷一早开堂审理。
叶小陌和素月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退堂了。公堂上有一滩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格外刺眼。
"用刑了?"叶小陌眉头一皱,刘氏一个羸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在重刑之下,还不是别人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引路的衙役摇头道:"刘二公子跟着,县太爷哪敢用刑啊!来了之后,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呢,刘氏就要咬舌自尽。您是没瞅见,那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刘氏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我们好几个弟兄上去才将她按住。"
叶小陌一惊,忙问:"人怎么样了?"
衙役道:"看过了大夫,在地牢关着呢。小的多嘴说一句,您还查什么呀,这摆明就是刘氏做贼心虚,瞧见被抓进来,知道自己暴露了咬舌自尽,以免多受皮肉之苦牢狱之灾。小的当差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瞧着她无辜可怜的,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狠心呢!"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刘氏今日处境如此,叶小陌也没指望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但亲耳闻听,叶小陌心里还是有些受不住,她瞪着衙役,气道:"刘府出事可是刘氏亲自来镇魂楼请的刘道长,若一切真是她所为,你倒说说看,她干嘛请人去查她自己?"
刘道远的同门,衙役可不敢惹。瞧见叶小陌有些不悦,他忙堆了满脸的笑,"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也就多嘴说说。刘氏许还是中邪了呢,这我也不懂不是?"
叶小陌向素月身边靠靠,轻声问道:"昨晚刘氏是中邪了吗?"
素月看着叶小陌无奈摇摇头,道:"昨晚你要是没一棍子把她敲晕,也许我还能看出来。你那一棍子下去,中邪不中邪人都昏死过去了。"
叶小陌小声嘀咕道:"我要没下手,她发起疯来,你还不一定制得住她呢!"
府衙后堂。
刘玄斌和县太爷正坐在一起喝茶。刘玄斌穿了一件银色长袍,黑发束起收在玉冠之内,腰缠玉带,与玉冠遥相呼应,越发衬显的人面若冠玉,儒雅之气尽露。
叶小陌看了他一眼,就忙将目光移开。
"见过县太爷,听说衙门把刘夫人抓进来了,可否问一声,刘夫人所犯何事?"叶小陌问道。
县太爷一脸正气道:"为主不良,害死下人。昨夜里刘府的情景,本府派去刘府保家护院的衙役已经跟本府讲了,刘氏具有重大嫌疑。否则大晚上三更半夜,她不睡觉,往古井里投祭品做什么,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那几个丫鬟就是她害死的!"
昏官,此案疑点诸多怎能如此草草定案!叶小陌心里骂着,嘴上反问道:"刘氏双手无缚鸡之力,她是如何杀人,又是如何分尸,如何将身体抛入井里的,还有那四颗人头,县太爷可找到了?什么都没找到,怎么能匆匆定案呢!"
"大胆!"被一个毛头丫头训斥,县太爷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拍案而起,呵斥道,"这些本府自会查明,无须你一个黄毛丫头在此放肆!"
刘玄斌放下茶杯,轻叹口气,悲伤道:"我也不信二娘会做出这等事情,可昨夜她醒来后,那行为举止委实异常的厉害,我也是担心她伤到府里其他人,才吩咐人来回禀县太爷的。"
"二公子放心,本府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县太爷情绪平复,坐下道,"二公子宅心仁厚,所谓人心叵测,是不可不防。"
话里的意思几乎是给刘氏定罪了,叶小陌不服,刚要反驳。素月忽开口问道:"二公子,昨夜刘夫人醒来之后,都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她异常的厉害。"
刘玄斌双手紧紧抓在板凳的扶手上,回想似乎要他格外紧张。他额上溢出细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我……我不敢说。"
声音颤抖着,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十分恐惧的状态。
县太爷忙递过茶去,讨好道:"不管是什么,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二公子且放宽心,绝不会有事的!您喝点茶压压惊。"
素月冷眼看着刘玄斌,冷声道:"二公子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刘玄斌气道:"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要隐瞒的!我只是不信二娘所讲,她说……她说,她看到大哥了。大哥回来了,就在刘府里。"
又是大公子,死去的刘天斌一次次的被人看到。难道真的是死人回来杀人了?
县太爷也愣住了,讨好的笑还在脸上挂着,脸色却已吓得煞白一片。
"报!"
门外一声高喊。
县太爷"啊"的一声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双眼瞳孔瞬间放大。待看清了门外站的人,他大骂道:"滚!以后不许喊报,不许在门外高声大喊,违者……违者二十军棍!"
报信来的衙役被骂的完全摸不到头脑,但信还不能不报,又不想挨板子。他缩了缩脖子,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小声的喊道:"报……"
"噗!"叶小陌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喊报的声音完全被叶小陌的笑声掩盖住了。
丢人是丢到家了,县太爷脸气得通红,喝道:"什么事,快说!"
衙役一溜小跑跑到县太爷身旁,耳语一番。
"什么!"县太爷大叫一声,"你说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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