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飞刀门的师兄弟们
飞刀门在江湖上，地位显赫，精湛的飞刀术，让各大门派敬畏。组织神秘，门下弟子甚少。五年前，飞刀门门主叶一刀突然地失踪，让帮派陷入恐慌之中。几年来，大弟子率众一直找寻未果。叶一刀的独生女叶娇惠，一直明察暗访，怀疑与当年三师弟供述瑰宝的事有关，苦苦找不到蛛丝马迹。师兄弟之间也发生了微妙的猜疑。
夜幕降临，大地沉籁在一片寂静中。
这样做有意义吗？大师兄并不认同三师弟的做法。绑架了何老头，他未必会交出藏宝图，也未必会说出秘密所在。这样一来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刚刚有点眉目，可能会被掐断。能立足在郭礼忠身边不容易，可以说这批瑰宝已经到手了一半，这个时候又何必那么急呢？到嘴的羔羊，就等着现身了。大师兄认为现在绑架了何老头，这绝不是一个好计策。
“大师兄，你不认为我们等的时间有点久了吗？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不主动出击，秘密可能永远都是个秘密。只要控制住何老鬼，郭礼忠就会方寸大乱，我们才有机会可乘。”三师弟注视着大师兄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师傅这么多年没有下落，说不定这次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此话怎讲？”
“大师兄，师傅当年为了追查这批瑰宝，有没有可能深入虎穴？或者是师傅已经被他们给密押起来？这都有可能，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追查一下师傅的下落。”
这个时候大师兄也没了什么主见，带着疑问又点了点头。江湖已不在是侠肝义胆的江湖，现在变的已经有自私的颜色。这批瑰宝太惊人了，师傅都动了容色，弟子的修为又有几个能超越的？
月黑风高，诡秘四伏。
何二爷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捆绑在架子上了。四周漆黑，没有一丝气息。
“难道我还在梦中？”何二爷自言自语道。
“这不是梦，龙虎寨的何惊云何二寨主。”欧阳昆点燃烛光，面对着何二爷。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该揭开你那诡秘的面具了，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凭自己一身本事，都没有一丝察觉就给绑来了，何二爷已经感觉到，来者不善。
“二爷，你仔细看看我是谁？”欧阳昆慢慢地摘下了面具。
“你。。。。。。”一颗硕大的痣在眉间闪烁出来。
“这个是我永远磨不去的事实。”欧阳昆指着额间的黑痣。
“小哑巴。。。。。。你还没死？”
“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所以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佩服，真的佩服，为了你们的侵略，装疯卖傻，鸡鸣狗盗之辈什么都装的出来，真是难能可谓啊。”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呵呵，兔崽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是中国的老话。”
“我很尊重你这个对手，我父亲也是非常敬佩你的。我父亲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想不到会在泰山这个山窝折损了。”
“别悲伤了，总有一天，你会和他见面的，日子不会太远了。”何二爷轻蔑地说。
“恐怕这一天你等不到了。奇怪，你怎么不问，你是怎么来的？”欧阳昆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让自己一直很顾虑的对手。
“我问了，你不说，等于没问；有些话不用问，你也会说。”
“不愧为诸葛妙手，你也猜到了，为什么会请你来这里?”
“你也应该想到了，我们这种在江湖滚爬的人，没那么惜命。真是苦煞你这番心意了，你的兄弟潜在小忠身边应该好多年了吧？”何二爷摇了摇头，“没用的，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也想过，用处不大，我得防着，总不能让他突然消失在我的视线外。多年的心血，我可不想这样就了解，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欧阳昆也想到了何二爷的这些话。
何二爷眯上眼睛，仰起头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小忠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哪里？你拿不到的。”
“还有一张地图。”
“嗯？”何二爷睁开眼睛，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欧阳昆。
“一张你亲手绘制的藏宝图。”欧阳昆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厉害，真厉害，原本只有我和小忠知道的秘密，现在也被你窃取到了。你真是一个不能低估的对手，比你父亲厉害多了。”何二爷赞叹地点了点头，“但你在我这里，什么也拿不到，我孤家一人，你拿什么来要挟我？没有什么可以要挟的，小忠哪里也是一样，你杀光他家，也是什么都不会得到。”
“这个我想过，本来。。。。。”欧阳昆话到嘴边，说了一半，又改口说，“要想拿到那张藏宝图，确实需要费点心机。我不急，二十年都过来了，还怕再等几年吗？我有件事想问麻烦一下二爷，斧头帮的黄洛川是不是和二爷有点交情？”
“哼，你认为我会对你说什么吗？”
“那穆秋白是不是与你们有关连？”欧阳昆盯着何二爷的脸色，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哈哈，有关系，都有关系，整个斧头帮都是我的兄弟，你可要小心了。”何二爷已经看出欧阳昆的用意。
“看来，我真的是从你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欧阳昆摇了摇头，“现在又不能杀你，但我又不能让你说太多话。”
“大家都是明白人，想要什么，拿去吧，落到你手上，没打算活着离开。”何二爷满不在乎地说。
已经三天了，何二爷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郭礼忠坐卧不安。以何二爷的为人处事，就算离开，不可能不留下讯息。出事了，何二爷肯定是出事了。第一个念头闪现在郭礼忠脑海里。身边一定有外人了，而且还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危险正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小家旭这两天一直吵着要见二爷，发生那么大的事，怎么向他交代？在他的眼里，只有何二爷才是他唯一的亲人。小家旭经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托着下巴，遥望望着远方的街口，期盼着，期盼着何二爷的出现，直至夕阳落下。郭礼忠看在眼里，阵阵酸寒，童真无邪年龄，要让这个孩子过早面对生离死别的残酷世界，以后更不知有多少困难在前方，我们郭家的人生来注定逃脱不掉噬毒的命运。是惆怅，有艰辛，也有认命。
管家王四海好像有意避开自己，这更让自己蒙上了阴影，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已经笼盖住了郭家大院。来吧，该来的总要来。郭礼忠默默地念叨着。
“八戒，把门口的石狮子都系上红布。”郭礼忠招来下人八戒，安排道。
“老爷，这是家里要办喜事？”
“多嘴。”郭礼忠瞪了一眼，转而又说，“我郭家就算不办喜事，也要天天沾点喜头，有红布挂狮子，喜盈门，我喜欢。去办吧。”
“好嘞。”八戒笑嘻嘻地下去了。
缕缕阳光，透过铁窗，照在何二爷脸上，光芒微弱，却丝丝透漏着暖意。已不知经过了多少个白昼黑夜，更不知道，以后还要经历多少个白昼黑夜。这都不重要了，留着残喘的身躯，就是能看到下一个白昼黑夜。祈祷已经是一种奢侈，也是一种寄托。民族大义永不灭，这是一个老江湖的最后希望。
欧阳昆推开石门，捻着手里的佛珠走了进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无目的的进来，甚至进来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面前满目苍然，伤痕累累，几经要死去的老者，是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人，留着他这条命，只是对师兄弟的一个交代。
“真是奇怪，我怎么老想着来看你，明知道你不会给我想要的东西，可我还是偏偏走进了这扇门，唉，怎么会喜欢阴暗的地方？不可理解。”欧阳昆靠近何二爷身旁，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用手理了一下何二爷的头发，“你知道吗，我的计划，正一步步实现。郭礼忠的三儿子郭家武已经进了游戏，这小子有点本事，我真不舍的那么早淘汰掉他。”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是来炫耀的？唉，是人都要弱点。欧阳昆暗自反思。
何二爷睁开眼睛，轻蔑地眼光，透漏着鄙视，继而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哈哈，你可以认为我不会成功，但我会让你看到，你永远不曾想到的事，都会发生。我会让郭礼忠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进入游戏，又一个一个地淘汰，层层剥去他那自以为很神秘的外衣，让他死的勇气都没有。到时候你就可以想象，一个连死的勇气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意志来维护你们那所谓的秘密。”欧阳昆放缓了语气，“我了解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即使我得不到这批瑰宝，我也要你们知道，什么是代价？”
何二爷并没有理会欧阳昆的话语，仿佛视无一物。没有了舌头，脚键也已经挑了，这并没有影响何二爷的高雅的情趣，沉侵在阳光的沐浴中，对生命的最后一点点奢求。
说了那么多，欧阳昆仿佛并没有摆出一个胜利者的之态，他明白，成功的把握并不大，将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因为他遇到的全是一些不怕麻烦的人。
欧阳昆悻悻地离开之后，叶娇惠轻悄悄地推石门进来。大名鼎鼎的泰山龙虎寨的二寨主，面目已非，苟延残喘地躺在地上，叶娇惠有些吃惊。
“他怎么对你如此残忍。”
何二爷睁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俊俏的瓜子脸，白净的皮肤，娇小的身躯，特显的干练，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何二爷没有理会她。
“我是叶一刀的女儿叶娇惠，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叶娇惠从何二爷的眼睛里看出来是的不信任。
叶一刀，飞刀门？何二爷听说过这个帮派，他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女孩，他怎么会和小哑巴这个日本人是一伙的？难道里面有隐情？
“我只想知道我的父亲是不是在你们手里？”叶娇惠有乞求地眼光望着何二爷。
何二爷用手在地上写到：我不知道你父亲在哪里，你们怎么会和日本人勾结？
“和日本人勾结？奇怪，你在说什么？”叶娇惠百思不得起解。
欧阳昆是个日本人，小时候潜伏在泰山的龙虎寨。何二爷匆忙又写到。
“三师兄是日本人？这。。。。。不可思议。那我父亲也一定被他给害了。”叶娇惠低落地瘫坐在凳子上。
何二爷思索再三，脱下鞋子，取出块牛皮，递到叶娇惠手里。
“藏宝图？”叶娇惠惊讶道。几年前，叶娇惠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件事，世上真有此事。
何二爷在地上写道：烦请交到郭礼忠手上。
叶娇惠把牛皮地图拽在手里，忐忑不安，又夹杂几分困惑。
“这段时间，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原来是小师妹啊。”欧阳昆阴笑着推开石门，走了进来。
叶娇惠忙把藏宝图藏到身后，吃惊地注视着欧阳昆。
“小师妹，这个东西不是你想守就能守的住的。我在外边都听到了。”欧阳昆伸出手，欲要动手。
“你真是日本人？”
“哈哈，当然，而且是一个智商非常高的日本人。”话说着，欧阳昆飞出一刀射向叶娇惠。
就在刹那，只见叶娇惠轻巧一侧身，躲开了了欧阳昆的一刀，紧接着转手一刀甩了出去。飞刀门的十二连环刀，刀刀致命。
“小师妹，你应该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当年师傅说过，我们四人中，二师兄悟性最高，其次就是我了，你和大师兄资质稍差，今天还有谁能来救你？”欧阳昆说着又是一刀飞了出去。
何二爷坐在草地上，看出了端倪，扬手甩出了自己的鞋子。此事，欧阳昆垂不及防飞来的鞋子，连连倒退两步。叶娇惠抓住时机，向石门冲去。欧阳昆稍一愣神，赶紧拔出一刀，向叶娇惠后颈射去。
石门刚推开，就闻有风声袭来，叶娇惠马上侧身回转。但还是迟了，只见飞刀贴着脖颈擦边而过，半截耳垂坠落。
叶娇惠捂着脖颈上的鲜血，嗖地，飞了出去。
寒风如同一把把细针，扎向了每个角落。稍有的骚动，很快又沉寂下来。
大师兄王四海自从上次给何二爷下药，摞回帮里后，就再也没有过来察看。石门开着，王四海预感大事不好。
石门口，几滴鲜血洒在地上。何二爷仰卧在草丛上，目光呆滞，地上的字迹，还没来的及抹去。这是谁的血？
王四海的出现，何二爷很吃惊，转而什么都明白了。
地上的几个大字，刺眼地映在脑海里。这个局设的真大，怕是连师父都搭了进去。王四海明白，他犯了一个江湖人不该犯的错误，太贪念了，所以飞刀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此时，又能做什么来弥补？
故事往往都是在揭开谜底的时候，伴随着另一个惨剧发生。王四海搀扶起何二爷，正欲走出石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宋梅？”王四海望着宋梅身后七八个人，各个手持短枪。
“大师兄，你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这个我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
“呵呵，恐怕今晚你走不出这个大门。你是聪明人，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松下梅子嗤之一鼻，望了一下身后的几个随从，“我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上海特高课的松下梅子其实我到想见识见识，是你的飞刀快还是我的短枪快。”
几个爪牙握着短枪，对着王四海。
“哦？是个日本娘们，够卑鄙的。”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肯为我大日本帝国效力，将会给你带来无上的荣耀。”松下梅子放缓语气，似乎想征服王四海。
“哈哈，日本娘们，我王四海还不糊涂，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在还不用你来教我。”
“那就怨不得人不给你留生路了。”话说着，松下梅子拔枪射向王四海。说时迟那时快，枪栓还没来得及来开，飞刀已经射了过来。
几番搏斗，王四海十二把飞刀用完了，身上也中了六七出枪伤，而对方也倒下了五六人。松下梅子不顾手臂上的鲜血，握着枪顶住王四海的脑门，大笑起来，“你的十二把飞刀用完了，你输了，连命都输了。”
“你开枪吧，有几个日本人垫底，够本。”王四海闭上眼睛，此时他并没有想着脑门上有把枪顶着，而是在想自己一辈子走的江湖，经历了太多太多，到头来却在自家门口丢了命。
寒风凛凛地吹着，江面上的涛浪拍打着岩石。叶娇惠没能躲开欧阳昆的追杀，一路追到了江边。
“小师妹，你没有路了。只要你交出藏宝图，我会放你一马。”欧阳昆逼近叶娇惠。
叶娇惠一步步向崖边靠拢，求生的**已经断了去路。
“小师妹，不要义气用事，你大好的青春，赌在这幅图上，太不值得了，何况，你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拥有它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欧阳昆再次劝慰叶娇惠。
“我给你，你会给我活路？鬼才相信，三师兄你一向诡计多端，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耍了。藏宝图在这里，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让它在你面前消失。”叶娇惠掏出藏宝图，欲丢掉海里。
“小师妹，你不想知道师父的下落了吗？”
“父亲，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师父老人家很好，只要你乖乖地把地图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老人家的。”
“父亲最痛恨日本人了，就算死，他也不会落在你们这种人手上。看来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我还没有卑鄙到连师父都要杀的地步。”
“呵呵，三师兄，你的演技一向都很高明，把我父亲都给骗了。现在还拿这种伎俩，是不是太低估了我的欣赏能力。你应该了解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叶娇惠斩钉截铁地说。
“哈哈，小师妹，还是你了解我，恐怕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二师兄是个榆木疙瘩，你怎么会看上他？”
“住口，不准你这样侮辱二师兄。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怎么能和二师兄比，简直天方夜谭。”
“小师妹，二师兄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做。”欧阳昆一脸痴情地望着叶娇惠。
“你也能为我做？你敢说你的飞刀不是无情的吗？”叶娇惠张口大骂，“欺师灭祖，你什么做不出来？”
“我。。。。。。是被逼的。”欧阳昆低下了头，在感情方面，他再也没了嚣张的气焰。
“你终于承认了，你把飞刀门拉进了火海里，二师兄不会放过你的，你会得到报应的。”
“不要，娇惠。。。。。”欧阳昆发出嘶声裂肺地呼喊。
“住口，不许你这个败类这样称呼我。”
“娇惠，你知道二师兄为什么会被撵出师门吗？”
“你说什么？二师兄被撵出师门？”叶娇惠惊愕的眼神望着欧阳昆。
“当年玷污你的是我，那个晚上是我做的。不是那个独眼龙王，是我。”
“你胡说。。。。”
“师傅问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承认？师傅一气之下，就把他赶出了师门。”
“你胡说，这不是真的？”
仇恨的泪水，落在了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师兄弟门都醉了，叶娇惠也醉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已经破了身，但她清楚地记得，是二师兄把他扶进卧室的，后来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再后来，叶娇惠怀了孕，但没流住。
叶一刀侧面敲击下，独眼龙王仍是蒙在鼓里，无从搭话。
后面的事，叶娇惠也不清楚，二师兄竟然下山去了。
“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的，师傅察觉出我的异样，所以，我杀了他。”
“你会得到报应的。”叶娇惠带着仇恨，带着蔑视，连同半边藏宝图一起跳进了海里。
他，痛了，痛的里面又夹杂着恨，他有心去征服一个世界，可是在一个娇小的女孩面前，他什么都不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俘虏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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