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没有风,没有云,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有的只有黑沉沉的夜。
一道白光将黑暗撕裂,似闪电,却没有任何声音,随后是凭空而降的雨打破了这片死寂,淅淅沥沥……
洗湿了那人身体,稀释了那人鲜血,那人蓝色的鲜血。
剑已无声的入鞘,就如它刚刚无声的出鞘一样……
镶嵌着神之眼的戒指缓缓离开了那人的指尖。一瞬间狂风大作,摧垮了树,吹散了雨,宛如这个世界的哀嚎。而丝毫不受到影响的,只有摘下戒指的人,和被摘戒指的人……
如果你看到那戒指上的石头,你会看不到它的光泽。
如果你看到那戒指上的石头,你会说不出它的颜色。
是你抢夺了它,还是它选择了你。
是你征服了它,还是它吞噬了你。
“你是应该笑,终于得到了解脱。”
“我笑,不是因为我解脱,而是你要死了。”
“刚刚神火焚身的过程很痛苦,不过你看,神之眼戴在我手上多合适,我没有死,天下是我的了……”
“我说你死,不是被神之眼杀死,而是被流淌着蓝色血液的人杀死……”
“神之血?哈哈哈哈,南宫疾风,你死到临头了还想吓唬我?天底下除了你,哪还有第二个人获得了神之血?”
“想我南宫疾风天下无敌,却因一个女子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讽刺。”
“不要提起她!”
一道白光直入南宫疾风的心脏,蓝色的血如冰水一般湿了他的胸膛——寒冷刺骨。一个半虚幻半透明的女人飘进他逐渐放大的蓝色瞳孔,来到他的脑海,却又好像一只海燕掠过海面,转瞬即逝……
“蓝色血液的人……难道说那个贱女人帮你生了孩子么……”他自说自话的将剑缓缓拔出南宫疾风的胸膛,蓝色的血液泉涌而出,顺着南宫疾风的身体流到地面,流到他的脚下……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北海以北北山南,有一个村庄,名叫清风村。
村内有一女子,名为庄幻之。庄幻之十七岁那年,父母上山打猎,三日未归。幻之心急,便上山去寻,父母没有寻到,却发现一名奄奄一息的受伤男子。
庄幻之看着这男子处处都感到奇怪,头发乍一看是金色,恍惚间又觉似红色;两道浓浓的眉毛随风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却又好似散透着一股烈焰让人难以靠近。
最让庄幻之想不明白的,是他那一身龙纹铠甲,看起来仿佛坚硬无比霸气非凡,却又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口子,透过那些口子,可以看到渗人的伤疤,还在不住的往外留着岩浆一般的血……
书归正传,然而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十五年后。
北山东脚之下,三星村。
一男子看着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穿着草鞋露着大拇脚指头,一头的金发乱的像鸟窝,他打了个哈欠说道:“白鞍,别闹了,我又不是来打架的,爷爷在哪?”
“爷爷什么爷爷,哦~~我看你是昨天输了,今天不敢跟我打了吧?”回话的少年名叫白鞍,看起来年纪略小,一头黑色短发,剑眉星眸,甚是清秀。
“我的天!你脸皮是有多厚啊,从小到大你哪次赢过我?昨天我是实在懒得跟你打才认输的,你觉得一直赢同一个人有意思么?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的认为你能打过我呢?我看你别叫什么白鞍了,叫厚脸皮算了……”
“我叫白鞍,就叫白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某些人,明明姓白,白龙就白龙吧?非给自己弄个什么上官当姓。这些我就不说了,认输了就代表输了,非要找理由说你懒得跟我打,老子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白鞍边说边撸起袖子要打架。
“天命者身边的最强守卫者,人称万兽王的上官虹虎,小时候听了他的事崇拜他,跟他同姓不行么?自古以来龙虎相争,虎死龙腾。这代表什么?我将来肯定比他强啊!等有天我取代了他的位置,最强守卫者那就是我上官耀龙!哎呀,跟你说这些没用。你小子想打是吧?接招吧!”说完上官耀龙也不喊开始,直接腾空飞出一脚,直奔白鞍面门而去。
“你又耍赖!”看着耀龙提脚飞来,白鞍也不躲闪,硬着脚面就是一拳!拳脚相对,两个人都被弹飞了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就在这时,草屋里出来个年过六旬的老爷子,只见老爷子两眼一瞪,大喊道:“你们两个混蛋,都那么大了还打什么架!嫌我不够老,死的不够快是不是!都给我回院里罚站去!”“爷爷!我都十六岁了还罚站,让李婶看了又该笑我淘气。”白鞍一脸不情愿的发着牢骚,但他也知道说啥都没用,只得爬起身,拍拍尘土乖乖站了过去。
“爷爷!这次可是他非要跟我打,我都说了来了不是跟他打架的。不信你看,奶奶让我把这封信给您。”耀龙拍拍屁股,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爷爷,得意的看了看白鞍。
白鞍不屑的撇撇嘴,干脆把头偏过去不看他。
见爷爷认真的看着信,耀龙蹑手蹑脚的要走,老爷子却严肃的喊道“回来!”
耀龙先是一惊,随即转身笑道“爷爷,白鞍他就是年纪小,老想找我打架。”
“是你先动手的!”白鞍听了,赶快反驳道。
“耀龙,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让你带回去给你奶奶。”老爷子说。
“哦。”耀龙一听不是罚他,便乖乖在那等着。
老爷子拿根长木棍走出来。
耀龙正疑惑拿木棍给奶奶干什么,谁知老爷子突然暴跳而起,一木棍向耀龙劈去,耀龙下意识用胳膊一档,竟是木棍直接折断,老爷子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好白鞍从身后扶了一下。
只见耀龙振振有词的道:“爷爷!虽然他比我小两岁,可您不打他只打我,也太偏心了!奶奶可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我呢!”
“臭小子!你也知道奶奶疼你啊?!”老爷子气的眼都红了,喘了几口气继续说“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老太太一个人多不容易!你小子却跟她说你要走了!你去哪去?你走了你奶奶谁来照顾?真是白眼狼一个!”
“哎?奶奶写信是跟你说这事?爷爷,我走是为了我的志向,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总不能在这个破村里过一辈子。”耀龙撇撇嘴,继续说道:“再说了,明年父母就来接我们了,这三星村这么偏僻,万一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但是我可以去天命城先找到他们啊!”
白鞍本想趁机添油加醋,但一听到耀龙是去找父母,也默认着不说话,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耀龙在天命城找到了父母,就相当于自己也能见到父母。
“你个混蛋,什么好事都是你的了!三星村有什么不好,这里再破也把你小子养的挺壮!我让你去天命城!让你去天命城!”老爷子边说边拿着折了半截的木棍追耀龙,耀龙一圈一圈的绕着院里的圆桌跑,老爷子没几圈就不行了,坐在桌前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猛然一声锣响“铛”的一声,吓了院内三人一跳。
院门外站着五人,为首的是一个穿身红袍的矮胖子,有多矮?个头矮的刚到身后那四位的膝盖。有多胖?满脸的肉马上要拖到地上,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身后那四个人的宠物呢。
刚才的锣就是他敲的,而他身后那四位,各个的豹头环眼,身上肌肉像要把衣服撑破似的,总之那叫一个凶神恶煞,五岁的孩子远远的见了都得吓哭。
为首的矮挫胖子说话了:“哎,这天有不测风云,今儿个轮到你们家倒霉,我锣三响甚是悲哀呀。这一老两小生活不容易啊!我想发慈悲,但是后面这四位大爷总得吃饱肚子啊!他们只要肚子一饿,就要发脾气,只要一发脾气,就要杀…”罗三响还没说完话,就被上官耀龙一脚踢飞,直撞到身后的一个大个肚子上,反弹到地上扑了个狗吃屎,不省人事。
看到这一幕,四个大个都傻了,哪有没说清楚就动手的?
这方圆几十里的村子可没少去,到哪家哪家都打哆嗦,这个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几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早就听说三星村有两个孩子不好惹,周围的山贼这几年都没有敢打三星村主意的,看来就是面前的两个小子了!
上官耀龙见多不怪的说道:“几个小山贼,知道本大爷谁么?上官耀龙!识相的就快滚吧!”
其中一个大汉像捏虫子似的将罗三响拾起,说:“小子!不是我们怕你,知道锣三响是谁么?就是北山川平寨大王锣玉川的亲弟弟罗玉平!你别以为周围几个山寨都怕你你就天下无敌了,我们川平寨跟他们比,就好像大象跟蚂蚁,你敢动川平寨的二大王,你们死定了!你们全村都死定了!”
大汉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匆匆忙忙的走着,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看来罗玉平倒下后,他们就没打算出手。
“这就走了?”白鞍歪头望着四个大汉的背影道。
“我看那四个就没啥本事,块头大不中用,看我太厉害就吓跑了!”耀龙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地说。
“这下完了,耀龙啊,你可闯了大祸了!”老爷子站起身,似乎回忆起一件很可怕的事,“这可不是一般的山贼啊,这川平寨在北山怎么也有二十多年了,曾经有一批天命军去讨伐都有去无回。川平寨三面环山,唯一的入口又窄又细,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川平寨头领锣玉川力大无穷,据说一拳能将打穿一棵树!他弟弟锣玉平也不是好惹的,北山这一带听过他第三声锣响的人就没有还活着的!因为如果他连敲三下,那四个大汉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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