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人,这是王派人送来的聚寒丹,说是可以暂时压住大人的毒的。”一位宫人双手呈上一方打开的药盒,里面放置着一枚冰色豆蔻。
姬云玉厌恶的抛去一眼,凤九天那次一路跟随她回到苍龙都城雁江,直到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姬府,他才离开。
“放下吧!”
她在姬府耗了大半功力,才勉强压住。
他这如今算什么?他当初能眼睁睁看着洐山沦陷时,可有想过死里逃生的她?
“大人从沙场回来,大王就赐了好多东西来,大人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家仆重新沏了壶热茶,换上新贡的天桥雪。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家仆退出书阁,姬云玉一个人靠在椅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直到日落归西,残霞万里时,她才推门走出。
她禀退了所有随从,独自一人纵马上了尧山。
那里有她爱喝的风云烈,有她爱的桃花酥,有她爱的人在那里。
一路奔腾,风尘仆仆。
到一间客栈前下马,走进里头。
这间无名的客栈生意一如既往的冷淡,桌椅却仍是她离开时那样干净。
见有客人来,店里掌柜的笑吟吟地走来。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呐?本店里有上好的客房……”
“我找红毛老头子。”
“额……老爷子啊,几月前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去了哪?”
“这小的哪知道啊?”
姬云月有些失望,忽然听到熟悉的铜铃声响起,心中一喜,回头看了一眼客栈门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又回过头对店小二道:“给我上你们这最好的酒,越香越好!”
“好嘞!”
店小二收了姬云月给的两片金叶子,殷勤地从酒窖里提了两壶好酒上来,姬云月抱着两壶美酒坐在一旁,却不开酒,似在等谁。
可她坐了许久,迟迟不见那人的身影,有些烦躁,眼珠子悠悠转了一圈,突然露出得意的笑。伸手就把酒坛子给掰开了,浓郁的酒香一下就充斥了整间客栈。
“好香啊!小二,你这是什么酒这么香?”
“哈!这是本店的镇店宝——十里香。”
“十里香?!啧啧,真是难见的天物啊!”姬云月故意放大了声音,似在故意说给某个角落里的谁听。
“咳咳咳……”一通咳嗽,一位赤发斑斑的老头儿拄着九云鹿角杖朝这边走来。
“赤鸦老头儿,你来啦!”姬云月笑的得意忘形,被叫做赤鸦的老头儿翘着眉须白了她一眼。
“没大没小!”嘴上骂着她,却怎么听都有种深深的溺爱。
老头子坐到椅上,伸出脸狠狠的嗅了一口酒香,眼睛被熏的微醉。
“听说你去了北冥给冥邪当军师了?”说起这个,姬云月还是一肚子的火,她与赤鸦乃是旧交,他却帮着外人来对付她,还害的她死伤那么多将士,若是不是和赤鸦老头十多年的交情,她恐怕就一刀劈了冥邪所谓的军师。
“我只是顺应天道,你莫要怪我。”
“天道?”赤鸦老头最拿手的就是掐命,他所算的,从来没有不准的!只是到了姬云月这就时灵时不灵了……明明就是技不如人,还说什么天命如此,他始终是个凡人,没法逆天行事……她笑他没本事,他却一杖拍在她腿上,骂她是上天派来气死他的。
“苍龙将星陨落。”赤鸦故弄玄虚的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姬云月反笑,“死老头,我早料到会有今天,的确,那颗将星,已经陨落了。”那颗将星就是姬云月,然,姬云月已死,她代替了他的位子。
“难得你在我身上算对了一回。”
“苍龙命数将近……丫头,我劝你还是早早脱离的好。”
姬云月摇了摇头,“踏入这潭深渊时,我就没想过可以退出。”
话题不知怎的,变得沉重起来。姬云月也感觉到了,连忙端起酒坛给赤鸦倒了一碗酒。
“来来来!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今天好好喝一杯才行!”
赤鸦喝了几口,咂吧咂吧了几声,道:“哼,死丫头,几年没来尧山,今日突然回来是为何?”
姬云月一口烈酒下肚,被呛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缓过来。
“不瞒你说,我此次来尧山是专门来找你的。”
“嘿嘿,你在雁江过的不是挺逍遥自在的呢,找我个糟老头子做甚?”
“我想让你给我算一卦!”
“嗯?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个么?”
姬云月垂眸思虑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在北冥当俘虏时被送去过哪吗?”
姬云月捋起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我曾领教过张继之手下的三刑。可我身上却没有留下一丝伤疤,甚至几年前的旧伤疤都消失了。”
“哦?”赤鸦老头也感到奇怪,“你可碰过什么东西?”
“北冥寒冰殿的往生泉。”
赤鸦大惊,那泉水不是除了冥邪以外,常人一碰便会化为血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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