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辕城下柳府所布的法阵一片狼藉。
龙珏阵巽翼阵锁魂阵阵容残败,行阵术士死伤遍地。
柳少卿一身戎装仗剑站在城楼上,看得出对眼前此景也是惊骇不已。
天辕城下,来者不善。
“来者何人?”
“柳公子果真英气桀骜,是个少年英雄!”说话的是哪个蓑衣人,“我叫印鬼,这是白瞳,”说话间蓑衣人指向旁边的圆目大汉,一串白骨做的大佛珠尤为扎眼。
白瞳双手合实,嘴中念念有词,并没有说话。
“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印鬼愿为公子一一解答。说话间一声尖啸在天辕城的四周响起,柳少卿一惊,连忙握紧手中的剑寻找声音的源头。
“公子不必惊慌,那是我的朋友—傩巫,没见过世面,看到公子的英姿不由得惊骇得大叫,哈哈”
“你是何方妖人,来天辕所谓何事!为何伤我府兵丁性命!”
“对不起,哦,公子,我那朋友傩巫说,他不是惊怕,而是算出公子将有大难为公子痛哭啊!”说吧又一声尖啸袭来,这次不同,只见柳少卿两边的兵丁捂着耳朵,鲜血从眼睛和鼻孔里喷出,一时间,守城的兵丁跌倒,纷纷坠落城下。
柳少卿见势不好,弹开手中剑,插在面前被震开的城墙缝隙中,双手下压,运气,白色的光晕霎时弥漫他周身上下。白色的光晕随着声浪的变化此起彼伏。
城下的印鬼和白瞳此时也抬头望向城楼上的柳少卿,印鬼始终微笑,阴郁狡黠。白瞳时而碎念,时而叹息,只是目光一直打量着城楼上的年轻人。
“住手!”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城楼上的阴影里吼出,一时间,光晕消失,尖啸声浪全无。
“看来你们就是那些改变我们柳府命运的人了。”柳旬稳稳的走到柳少卿身前,白衣老者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分立在柳旬两侧。
“果真是柳老爷,精神的很嘛,白瞳,看来超度柳老爷有些费时呀,哈哈”印鬼依旧说笑,声音细而尖。
“开门见山吧,沙守正派你们来是来诛灭我一门的吧”柳旬面无表情的说。
“是”印鬼摘下斗笠,露出了那张满是‘尸斑’的脸,谄媚的答道。“柳老爷可有什么遗言么?”声音忽又十分的苍老,同一张嘴中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替着,令人毛骨悚然。
“好,你听好了!”柳旬忽然悬在空中,一只手指向印鬼和白瞳所在的地方,另一只手指向了一个兵丁。
“风”
“寰”
“现”
“裂”
一个红色的光圈顿时把印鬼圈在其中,白瞳也一样,两人相视未动,但都嘴里念着什么,忽地红色光圈光芒大盛,印鬼心中暗道不好,还没等他出手结印,一道道红光锁链紧紧缚住印鬼和白瞳的身上。白瞳巨大的身躯被这突如其来的锁链一下子给压弯了下去,虽是光链,但也深深的嵌入印鬼和白瞳的皮肉中,筋骨在巨大的压力下变得扭曲。与此同时,在城楼山,那名被柳旬指点的士兵瞬时萎缩,像是蒸发一样,越变越小,但是地上的影子却越来越长,一个面上戴着傩面具的瘦高人形也被在地上出现的光圈锁链禁锢住。柳旬身边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缓缓移到面具人的面前却显出了柳旬的模样。傩巫看着面前的‘柳旬’反倒咯咯地笑了起来,空荡荡的城楼上那声音也不知道是痛哭的哀鸣还是绝望的癫狂。就在这时,更为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地上被束缚的两人突然消失了。左边的地上只留下了一张符咒,右边只剩下一推黑色的灰烬。城楼上的面具人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化为无形,只在地上留着一个似人似兽的彩色面具。城楼上的白衣老者看在眼里,无幻长老从袖中闪出一个圆盘,道:“往生污秽,散!修罗堂道,结!”
脚下瞬时地动山摇,柳少卿一个飞身,踩住嵌入缝隙中的剑,大喝一声,伴随气诀,腾在空中,两个‘柳旬’自不必说,城楼的上只剩下无幻长老。
这时,从天而降的一个大火球狠狠砸在了外墙上,墙体瞬时被火球熔化出一个大洞,城中的兵丁和惊惧的百姓一时间四散奔逃。可怕的是,那个大火球只是一个开始,随之而来的火雨照亮了整个夜空,天辕城中四散的人们顿时绝望,等下脚步,呆呆地望着天空,用惊惧的泪水等待着自己燃烧为灰烬。就在火雨快要落下的时候,天空的星辰突然大亮,纷纷划落在临近的火雨周围,火雨像是被浇灭一样,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烟尘轨迹不知所踪。随着火雨的熄灭,星辰也黯淡下来,归于原位。只是没人注意到无幻长老的嘴角已有了血迹。
城中的百姓与兵丁看着这一幕,都忘记了逃命,仿佛是在欣赏一场流星火雨斗转星移的奇观。但是两个‘柳旬’不但没有望向天空,反倒在注意脚下发出的巨响,果然,隆隆的巨响之后,一条蛇形的黑影陡然从城楼上的地面穿出,黑影上还挂着一个奇异的傩面具,这个面具与之前的不同,很明显很看出这张面具是在表达愤怒。黑影穿出的速度极快,还没等‘柳旬’手中结印就已经缠住了两人。黑影散发出来的阵阵黑气飘在‘柳旬’周身,汗水从‘柳旬’的额头上滴落,慢慢越发浓郁的黑气超出了‘柳旬’承受能力,眼看两个‘柳旬’就要被面具的愤怒所吞噬。傩巫含在口中由黑气凝结而成的箭羽此刻也像雨一样打在‘柳旬’的身上。
叮!只听一束剑气嗖地破霾而入,尽管是剑气,但是这束剑气一遇到黑雾马上就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剑气所到之处,黑气大弱。剑锋所指,瞬间一个缺口被打开。时不我待,一个‘柳旬’马上冲向缺口,嘴里大喊一声:“傩巫,着!”
一束青光直奔傩巫之首,傩巫反应也是极快,躲开了那束青光,但是青光却打在了傩巫破土而出的城墙地面上,哗啦一声,城墙坍塌一大面,傩巫像是受了什么大伤一样,瞬间离开了包围着的‘柳旬’二人,转身奔向城墙中栖身的缝隙。乘剑而立的柳少卿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单手飞快地结印,几道如同刚才解围时的犀利剑气瞬间聚集在他周围。
“出!”
剑气划破长空,直冲傩巫,转眼间要把傩巫打的魂飞魄散,就在这时,傩巫身边出现了八张朱笔所写的灰色符咒,护在了傩巫所根植城墙缝隙的八个方向。随着剑气撞上这些符咒的一连串闷响,激起的尘霾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城楼又剧烈摇晃。几条巨大的裂缝经此一撞赫然出现在了城墙上,像是可怖根茎的无限延伸。
傩巫安然无恙地钻入了缝隙中消失了,一个背着大陶罐子瘦小的蓑衣人影随着烟尘的消散慢慢出现在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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