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相
“我以前在的两条采砂船，都是跑石矶市一带，但是还有三条采砂船，都是去大江的上游，也不晓得去什么地方，一去就是两三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悄悄回来了……以前我没有注意，现在我注意到，每次回来的人，好像感觉都不大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我换了采砂船之后，就认识了一个老汉叫张宇，胆子很小，我平时都叫他张老蛋……我一上船后，就跟张老蛋喝过几顿酒，混熟了。 （ . ）每天听张老蛋吹各种牛逼。但是有一天喝醉了酒，张老蛋发酒疯，就坐在采砂船上哭，不停的哭，说要下船，说不干了，说这船上都是水鬼，他怕，他不想死……他的话我没有当一回事，以为他工作压力大，喝多了。当时还跟杨场长说了一下张老蛋喝醉酒的事，让他开导开导张老蛋，杨场长当天神情很怪异，看了我一眼点头答应……我根本不晓得，是我害了张老蛋。”
“第二天，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张老蛋了，而是一个姓赵的小伙子取代了他，跟着我们一起跑船……我们这趟船上有四个人，除了沉默寡言的刘船长之外，就是我、小赵，还有个是很阴沉的独眼龙……第一次跑船，我就觉得奇怪，船长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讲，就是一路上往大江上游跑，足足跑了七天后，才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就是按照船长的吩咐，到了一个密林里面砍一种蔓藤。那种蔓藤长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寸草不生，砍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到蔓藤在流血，都是大白天砍的，蔓藤粗得跟大树一样，被搬到船上后都流血，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很多漆黑的东西顺着船爬了上来。我是在黄天荡里长大的，晓得那些漆黑的东西是水鬼……好多的水鬼，船上到处都是，连我睡觉的地方都爬满了。当时我躺在船上吓得不敢动弹，只看到其他两个同伴也在躺着，但是呼呼大睡，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我当时就晓得张老蛋发酒疯，哭的时候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整天晚上就只看到水鬼往那蔓藤里挤，然后船长在船上不断的烧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
“一路上沙船又停了几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要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来挖沙的……我当时心中就存着怀疑，但是旁边的同伴，谁都不理会我，有时候他们几个人商量事情也是偷偷摸摸的，故意躲我……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们的挖沙船，经过大江进入一个分岔的河口，顺着河流往上又走了一个多星期，进入了一个大湖里面……这个大湖很古怪，一直在深山老林深处，挖出了一条小河沟，刚好可以供我们挖沙船顺水进去。进入这大湖之后，我就后悔进来了，里面的世界根本就不是阳世了，像是进了阴间一样，一望无际的湖面上到处都是水鬼。湖水边缘有四座大山，像是四座碑在镇压着什么，很多人都在挖掘那四座山峰。足足五六百米高的山峰，都被挖出了一个个的洞穴。我当时都吓蒙了，跑不敢跑，动不敢动，就只看到船长还有独眼龙、小赵他们几个，抱着蔓藤，还有其他材料往水里面跳……他们一进入水里面，我就有种感觉，这几个人，都不是人了……”
“哪里有活人一跳到水里，几个小时不冒头的。况且他们一进水，无数的水鬼都扑到他们身上去了，他们也不怕……这样三天过去了，我一直待在船上没动，忽然有一天，那船长跳上了船，递给我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让我吃了。我一看那个东西就怕，那是一个拳头大，跟虫子一样蠕动的肉块，还有眼睛，说让我吃……我不吃，我怕，那船长力气大得一下人，竟一把抓住我，根本反抗不了，硬生生把肉块塞到我嘴里，逼我吞咽……这东西吃了之后，我就感觉我变了，下水根本不用怎么呼吸，我跟着他们一起下水，就看到水下竟然有一个破败的庙……”
“……那庙宇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里面供奉了一个很奇怪的乌龟……不对，不像是乌龟，好像是鳖，又比鳖更威猛，背后有乌龟壳，还有手脚，全身都布满了鳞片，很威严……但这乌龟神灵上，镇压着四座山一样的石碑，无数的水鬼在石碑上爬动，一点点的吃石碑，石碑已经被啃咬得很残破了……船长指挥我们上前，把那血蔓藤还有其他东西都拿去祭拜这乌龟神像……蔓藤里又有很多水鬼出来，去啃咬石碑。我看到还有一些奇怪的铜钱洒在神像边缘，其中那船长就上前，嘀嘀咕咕的拜了半天，拿起一枚铜钱，拍进了我身体里。”
“他拍的速度很快，我都不能拒绝。一拍进来，我脑海里面就出现了一个声音，让我供奉自己的血祭拜面前的乌龟神……我迷迷糊糊的就照做了，做完之后，那船长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黑血让我喝，我当时不晓得怎么回事，迷瞪瞪就喝了，而且越喝越想喝……后来搞完这些事情，重新上船之后，船长他们又跟我说话了。我这才晓得，我们这个运砂船，是专门来祭祀河神，帮河神升天的，据说是这河神以前被阴灵陷害，导致陷落在了这个大湖里，只要能让这河神脱困，河神会让我们都永生不死……”
“我当时不晓得怎么想，反正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开始怕光，又怕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铜钱、寺庙什么的……跟以前就不一样了。我也没有选择，只要想到要跑，脑海里就出现一个声音，让我跪拜河神，跪拜之后，我就不想跑了……知道后来有一天，我碰到了张老蛋。那是我第三次下水，当时我已经吃过了三次那血淋淋，虫子一样的肉块，身上开始长出了一些绿毛……我就在水下，看到了一个绿毛怪，他正在割自己身上的血，供奉给河神……当我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叫我名字‘亮亮、亮亮’，我仔细看他，才晓得他是张老蛋……”
“张老蛋都长变形了！完全不是人！他就开始哭，说自己只有几天清醒时间了，还说让我多拿一些铜钱。说一枚铜钱可以感应到河神，但是多几枚铜钱塞到身体里面，反而会产生一种神秘力量，就能够摆脱河神的控制，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跑路……他还说死了很多人，说了那些人的名字……原来很多在采砂船做事的人，其实都不是以前的船夫，而是被附体的水鬼……我听后就吓死了，我不想跟张老蛋一样，祭祀乌龟神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抓了一把铜钱，拍进了身体里，这些铜钱一进入我身体，那种控制我脑子的声音果然降低了好多，当时他们都在祭祀河神，又是漆黑的夜，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上了岸……后来我回了黄天荡，才发现自己仍然摆脱不了河神，它能晓得我在哪里，派水鬼来抓我，不得已，我才带着父母逃跑……后来，后来你们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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