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连几日,贾无愧缠绵病榻,只是昏昏沉沉,咳嗽不已,饭也吃得很少。袁野守在榻前,日日夜夜细心伺候。到了第五日,贾无愧头脑忽然清醒,胸口也不怎么闷了,只是躺得浑身疼,便坐起了身子。
袁野见师父身子好转,自是大喜,念着师父病了这几日,该当下山买只鸡来给师父补补身子,便将想法和师父说了,问师父可有钱买鸡。
贾无愧沉吟一会儿,也觉口中淡淡的想吃肉,当即叫袁野将屋中的那口破箱子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翡翠镯子递了给袁野,让袁野拿着镯子去换只鸡回来。
袁野见那玉镯莹润剔透,乃是用上等翡翠所制,只是内环上却有个小小的缺口,似是被摔过一般,不禁奇道:“这怎么破了一点?”
贾无愧闭上双眼,十分劳累的样子,半晌方道:“你这就下山去吧,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袁野哦了一声,道:“弟子这一走,只能下午回来了,等弟子去把米放在锅里煮好,等到中午师父只要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当即去厨房将饭做好,又慎重交代一番,方才拿着玉镯下山去了。
贾无愧一个人坐在榻上,坐累了,便又躺下去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快黑了,袁野却还没回来,贾无愧心想:“这孩子怎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住朝门外张望,慢慢的天黑了,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朦胧,寒气逼上来,贾无愧不禁冷得身子发抖,蜷缩在榻上,用被子紧紧盖住了身子,心中一阵凄凉,“人老了,就怕冷起来,想我在雪山上生活了小半辈子,何时畏惧过严寒?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又想:“袁野怎么还不回来,以他目前的功夫,上山下山只要半日即可,按说早该回来了?莫不是大雪封山,道路凶险,他出什么意外了吧?”一时间惊惧难安,想到山路凶险,心下越发忧惧,辗转反侧,哪里还能安心躺着,当即又坐了起来,怔了一会儿,只觉四周静得可怕,连往日呼啸不止的北风如今也没了音儿,贾无愧心中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恐惧,想到以往自己下山,将袁野一个人留在屋中,可怜他不知该如何煎熬,难怪小的时候他总是在崖畔等着自己回来,如今时移世易,该轮到师父等弟子回来了,忽然贾无愧想到,“如今这孩子内力轻功都已非同小可,山路纵然再凶险,他也定能来去自如,又岂会出什么意外?难道……”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小子怕我一病不起,他遭麻烦,所以借买鸡之由,去了就不回来了?嗯……他前几日被我打了一顿,至今伤痕未消,他口中虽没什么怨言,但焉知心里不是恨透了我?而且他一直气我不告诉他父母之事,他心中恼我恨我,要将我这老枯骨一个人丢在山巅,叫我自生自灭。”心中一阵大悲,也不管自己想得对不对,只是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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