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尤语调低沉道:“我努力压制着拔剑的冲动,道:‘可是你爹知道了,我也知道了。[燃&文^][]’没想到,他只是点了点头,笑的胜券在握,‘可是,你不会告诉小若。’我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我永远也不会做伤害姐姐的事,他赢了。”
赤雅忍不住惊叫出声,想不到竟会有人如此残忍,杀人不留尸骨,更何况,那人还是从小与他相伴了数十年!
我看着他,道:‘所以,你就杀了他?你既然那么喜欢姐姐,就不怕哪天她知道?’却不料他只是淡淡一笑,‘所以,我才没有明目张胆的杀他。大婚那日,他已然喝下我的毒酒,只不过毒性三日后才会毒发,我便趁此机会说要告诉他有关小若的事,为了小若好,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竟然那么轻易相信,当真孤身一人来找我,所以,我一剑杀了他,然后用蚀骨粉处理了他的尸体,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冷笑一声道:‘早在知道他和小若好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就是念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我才忍住的,可是他偏偏要挑战我的底线,竟敢带着小若跪在我面前请求赐婚。你说,他是不是自己找死?’
蒙尤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不怕牵连,但我怕,这么多年了,我亏欠她和影之的太多。所以,我一定要拼尽全力替影之照顾好姐姐。所以,当步飞绝告诉我,他对影之的死毫无歉意,一切早是他设计好的时候,我只是狠狠的给了他一掌。
赤雅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当时的愤怒和挣扎,道:“但如果你杀了他,蒙若也必定会深受牵连。更何况,她腹中已有了影之的骨肉。”
“所以当他推开门,看见我的时候,惊的忘记了反应。”蒙尤眼中酝酿着浓浓的杀意,仿佛步飞绝近在眼前,“我以为至少他会有一个解释,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惊了一秒,转而眼中已杀意暗藏,但顾念城主在身后,便没下杀手,只说了声,‘跟我来,我有事要说。’接着抬脚便走,我举步跟上,却听城主在身后道:‘小尤,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后果。毕竟,你不是一个人。’我自然听出他这话是何用意。所以,即便我当时想要一剑杀了他,也只能一忍再忍!”
赤雅眉心微凝,难以置信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下的了手?”
“只听少主道:‘宋影之他身手再好又如何?爹你别忘了他始终是下人,抢了主子的东西就该死!更何况,身手好又安守本分的下人多的是,爹若想要,我将蒙尤调给你便是。’他这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杀了影之,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是没找到。那是因为,他连尸体都没留下。”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后来有一次,我提前完成任务回来,去书房回禀城主,无意中听见了他与少主两人的争吵。城主厉声斥责他,不该因一己私心,杀了步家培养多年的最好的杀手!我无意偷听,转身便走,但他的最后一句话,却让我鬼使神差的停在原地。”
“什么?”赤雅心中陡然一惊,“可是,你们不是没有找到他吗?怎么知道他是生是死?”
蒙尤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沉声道:“他死了。”
听到这里,赤雅心头慢慢揪紧,迟疑道:“那······他究竟去了哪里?”
蒙尤的声音如夜色般,缓缓沉了下来,“三日后的晚上,影之突然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来不及吃饭便走了。姐姐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只说很快回来。可是姐姐等了他一个晚上,却始终不见他回来。姐姐这才慌了,催我和她一起找。我们找了整整一天,几乎将整个步家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他。身为步家的秘卫,不得主人命令,永生也不能离开步家半步。更何况,以影之沉着冷静的性格,即便真的有任务执行,也一定会事先告诉我们两人,可他没有。”
赤雅偏头询问,一脸茫然困惑,“什么安排?”
“因为他并非真心答应,而是另有安排。”说道这里,蒙尤原本淡淡的眸色,渐渐转深。
赤雅疑惑不解,“他既然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又怎会发生后面的事呢?”
这次轮到赤雅惊愕了,却听蒙尤低声一笑,恍若自嘲一般,接着道:“他们在七日后完婚,礼节一切从简,除我以外,只请了城主和少主两人。城主因事务繁琐,只匆匆喝了几杯便走了,只留下我们三人。我给姐姐送了些吃的,出来却见影之和少主两人在树下谈心。影之伸手将步飞绝手中的酒挡下,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这杯喜酒,我知道你喝不下。所以,不必勉强。此事,是我和若若对不起你。’步飞绝冷着脸没说话,仰脸将酒吞下肚。然后,走到桌前又倒了一杯酒,递到影之面前,道:‘既然对不起我,就把这杯酒喝了,当做赔罪好了。’影之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只怔了怔,就接过一口饮下。两人又坐在说下,聊了很久,步飞绝才脚步摇晃的离开。”
“是啊,可惜当时我们都不曾料到,因为他虽有不甘,却还是轻易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赤雅担忧道:“以他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的。”
蒙尤没有说话,握着闻歌的指节隐隐泛白,许久,才缓缓道:“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可终究在影之拉着姐姐跪在他面前时,一切假象都被狠狠撕破。”
说到这里,赤雅很容易才想到接下来的故事,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嗯。”蒙尤点点头,“后来,影之教我武功,蒙若成了我的姐姐。我们三个人,就一直跟在当时还是少主的步飞绝身边。再后来,我们四人成了朋友,那时,姐姐已经成了榕城少有的美人,与步飞绝的狂傲邪肆不同,影之虽是杀手,却温文尔雅,卓尔不凡。这或许,是姐姐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我想应该是两人相扶相伴,数十年如一日的浓厚感情。只是,步飞绝也在那时喜欢上了姐姐。”
赤雅轻声道:“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那个叫影之的男孩子,他应该很喜欢蒙若吧?”
他静静望着如镜的湖水,眼神也随着湖上淡淡的雾气,变得恍惚起来,仿佛沉浸在深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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