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精滔豁然抬头,“别乱说话,天怒不知道天龙要人是做什么用的。”
“哼!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天龙一向对他崇敬,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赵夫人讥笑道。
石精滔眼睛有些闪烁,“天怒也是一番好意,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
“哈!他是没想到,他只是一个疏忽,我们的希望就没有了,他是真没想到,还是故意没想到啊?”赵夫人凄惨一笑,走到石精滔面前,盯着后者眼睛,嘴角有点狰狞。
“你?”石精滔不敢直视赵夫人怨毒的眼睛,有些躲闪。
“从此之后,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小长老,领着一点点微薄的金币,而我就当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被人关在后院。”赵夫人的声音越发低沉,甚至透着一股寒意。
石精滔陡然一震,稍稍转头看着赵夫人的眼睛,这不是他要的,或者说这是他一直想要避免的。
家族的最高决策说是在长老会手中,其实不过是在大长老手中,一般的长老看似位高权重,实际得益却远不如族长,所以他怎么都不甘心当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要退离族长之位,便要当大长老。
只是这一切都败给了时间,大长老虽然已经垂垂老矣,却也能坚持十数年,而石天怒成长太快足以将他取而代之,他被夹在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得。
“天龙一死,不出几天,石家所有人都要倒向石天怒,到时候上下一心,哪里还有我们的置身之地。”赵夫人步步紧逼,她恨石天怒,如果不是他默许甚至鼓励了石天龙的行为,她的儿子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样子。
“你想要干嘛?”石精滔阴着眼睛说道,赵夫人的话无疑深深触动了他的心思,如果说石天龙的死令他有些伤心,那么剩下的是失望,甚至绝望。
他对石天龙格外宠爱,就是想给家族上上下下一个假象,他是很看好石天龙的,甚至故意释放一种要将其培养成接班人的意愿,以此来抗衡石天怒,遏制石天怒在家族的发展。
石天龙也不负他的重望,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元力修为便深得许多长老看好。
眼看着一切都在向他预想的方向前进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有时候他也禁不住怀疑,难道真的是石天怒故意的。
“我们还有机会,家族众人现在正在摇摆之中,支持天龙的长老肯定也在怀疑石天怒,借势而为,我们只要控制了他,一切都能逆转。”赵夫人见石精滔有所动摇,眼睛里泛着幽光。
“控制他,怎么控制?”石精滔眉头一皱,有些摇摆不定,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父毒不食子,他并不想当丧心病狂的人。
“听说他在学院受了重创回来,以你的御空境的实力,难道还控制不了他。只要将让他消失一两年,就足够我们整合家族了,那时再让他出来,也无济于事。”赵夫人稍稍低头躲开石精滔的眼睛,低头一瞬间,眼中闪过一道浓浓的杀机。
她知道让石精滔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杀手,会他让犹豫不决,劝他制住石天怒会容易很多,待石天怒沦为瓮中之物,一切就简单了。
幽暗的房间,石天怒盘膝而坐,与星痕一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也没有众人所见那边轻松。
他受伤了!而且还比较严重。
临战突破,看似很美好,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事,突破境界从来不是小事。
失败,自不必多说,轻则根基不稳,重则走火入魔。
成功,也不见的没有风险,如果顺突破之势一战而胜,便一切都很美好,如果被对方拖入持久战,甚至被击伤,那就直接是伤及根本。
很不幸,石天怒使用了他还无法完全掌控的天级中阶武技【天王灭世斩】之【斩*浮尘】,这一招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伤害,无法掌控的东西,用出来也是先伤己再伤人。
更不幸的是,他败了,【斩*浮尘】被星痕给破了,如此一来这一招对他的反噬便更为严重,直接影响根基,他不得不回到家族疗伤静养。
“下去吧!”安静的疗伤室里石天怒的声音有些空洞。
只见,一个黑衣身影从其身边慢慢退下,两步,便消失在黑暗中。
还是走上了这一步,石天怒有些惋惜,他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对于家人,他不会下屠刀。
石天龙的死,他很震惊,甚至很愤怒,他没有想过让石天龙去送死,他若是要将石天龙剔除继承人候选人,有很多办法,根本不需要阴谋诡计。这是他的实力。
这是一个意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他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什么,如果天下人认为是我做的,那便就是我做的,如何?这就是他的态度。
只是石精滔的动作让他失望了,两个时辰前,石精滔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刚刚就有人向他汇报,他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内心有点小小的失望。
他常年待在学院并不止是为了培养自己更年轻更有前途的嫡系人马,另一部分也是为了他父亲,他能感觉到他自己在家族的隐形权势有些影响到这个家主了。
他离开了,他甚至不急于继承家族的一切,但他知道有了野心不小的赵夫人这个枕边风,他的想法可能过于想当然。
果不其然,这一切还是如同命中注定般的到来。
咯吱!疗伤室的大门被推开,剧烈的阳光如同凶残的入侵者迅猛而残暴的侵占着原本属于黑暗的地盘。
两道人影拉得老长,石天怒正视门口两人,强烈的阳光也无法令他的眼睛有任何的妥协。
“父亲!”石天怒叫道,或许这一声就是他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如此称呼。
“天怒,你!!”石精滔有些愧疚,虽然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但他终究还是有些无颜以对。
“石天怒,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天龙去找你借人,是为了什么。”有些不成器的瘪了石精滔一眼,既然决定这么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知道。”石天怒眼睛都没有转,一个可笑的女人而已,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莫若子,他知道父亲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的,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教唆起来的。
赵夫人见石天怒毫无悔改之意,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深深刺激了她,咆哮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故意让龙儿去送死的对不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石天怒嘴角讥笑,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偏离过一分。
“你听到了,老爷,都是他害死龙儿的,就应该让他偿命。”赵夫人转头朝石精滔尖声道。
“天怒,真的是你?”石精滔颤声问道。
石天怒脑袋微微一侧,看向赵夫人,嘴角的讥笑更大,“我倒想看看你任何能让我偿命!”
见石天怒嘲讽的目光,赵夫人勃然大怒,“你不用嚣张,石家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起来了,你今天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其左手一挥,只见屋顶走道墙边涌现出许多人,手持利器将整栋小楼围得严严实实。
赵夫人眼中寒光连闪,当着这么多石家人的面,她无法说出心中怨恨,只待石天怒被擒,她便要石天怒付出代价,让他生不如死。
石天怒不为所动,这些人的出现,就如同庭前花开花落,于他没有一丝影响,甚至都不能引起他稍稍的注意。
“这样,你就有信心了吗?”
“天怒,天龙的事情,不能没有交代,你去思过崖静坐两年吧!”石精滔叹了口气,说道。
“呵!”石天怒一声短喝,脸色慢慢变得沉寂起来,双眼微闭,心中那道略显柔软的地方,迅速变得坚硬,如石如铁,终于还是倒向了另一边,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这样才能让我变成真正想要的自己。
“装神弄鬼!把他给我抓起来。”赵夫人心中一惊,她自信整个石家,都被她的势力,以及听从家主的命令的人包围起来了,但石天怒视如无睹的自信给了她极大的不安感,今天的一切好像多顺利得有点过头了。
门前两个赵夫人得心腹,得令便朝屋里冲去。
“滚!”一声震天雷般的吼声,一股极其霸道的气劲混合着声浪,狠狠撞击在两人胸口。
“蓬!蓬!”两人直接被气劲冲击撞上木门,倒地不省人事。
“就凭你们!”石天怒怒目一瞪,声如响雷,震得整栋木楼嗡嗡作响。
突然间,骤变遂起,石天怒一声怒吼,如同信号一般,外面包围疗伤室的人马,突然之间纷纷朝自己身边之人拔刀动手,措不及防之下,外面局势陡然转变。
“嗖!嗖!嗖!”只听数十声破空声响起,从外院跳进来上百人一身黑衣将将整个大院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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