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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似碎梦在近旁流动一点微光便暖得像寒冬火种廖子君托着下巴轻声哼歌还是那首《兰花草》她沒有一点失意沒有一丝记恨似乎依然相信花开终有期她歌喉不好调子颤个不停却如同女妖塞壬的歌声给他下了蛊
歌声和萤火虫都被风推着往夜的深处送徐恩砚坐得离她近了些望着她被月色洗过的面孔
“子君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终于问了出來“廖寅汉是你哥哥你就这样背着他……我又给过你什么我只是……别人”
“对他是我哥哥”廖子君深以为然地点头垂下了流转的目光“可你是我的……我的……”
他吻住她“我是你的兰花”
廖子君只知拥紧他除他之外她再沒有别人可以爱他的薄唇似刀痛也被她当作快乐
吻到急处他突然中止稍稍抽离一点对上她的目光“子君你不会不明白我不能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或许我也不会去爱你……你想过吗说不定我只是把你当成工具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从你这里探到廖家的一些秘密比如……”
他指了指远处“我可以通过你找到方法破开那个基地”
廖子君不答
“这个时候你应该做的是保护你自己而不是爱我也许我是一心害你呢”徐恩砚握着她的肩想让她听进去又害怕她真的信了
廖子君固执抬头“那有什么关系徐恩砚你别太自信了难道我不能把你也当成工具我很有可能就是我父亲派來监视你色诱你的人谁说我不可以从你这里探到徐家的秘密”
徐恩砚抵着她的额头笑了“你色诱得很成功我果然上当了你真想知道徐家的秘密那我告诉你……徐家有个芯片你听说过吧……芯片里就存着你们想除掉的证据……”
徐恩砚用玩笑口吻遮住了重如擂鼓的心跳不改颜色地说出了芯片的藏匿点说完后抱胸观看她的反应
他是在赌一把如果她不向廖家告密就说明她真的跟他站在一边廖寅汉得到朱雅曼又有什么稀罕他得到的是子君她姓廖可她是他的
但一旦他赌输了……廖家极有可能会拿到芯片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徐家斩尽杀绝
徐恩砚若是再长大几岁变得足够求稳这步险棋他绝不会走
“你又骗我”廖子君不以为意地笑“你会这么轻易说出來才有鬼了”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把芯片藏在那里也太儿戏了你爸爸会这么做”廖子君摊手“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总之我会闭紧嘴巴不会告诉别人的徐恩砚我知道你是在试我其实大可不必我这个人是很蠢的再怎么样也斗不过你”
“一般蠢人都要跟聪明人在一起世界才会平衡”徐恩砚拥住她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沒來由地提议道“徐恩砚明天你就要走了走之前你能不能……送件礼物给我”
“礼物”徐恩砚难得温柔“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
她拾起了自己扔在草地上的背包乱翻了一阵掏出一个稀松平常的玻璃罐子递给他在盈盈月光下犹如一大块水晶“这是我从豆腐店拿的冰糖罐子我想放些萤火虫在里面让它亮一晚上我很久都沒看过萤火虫灯了你去帮我捉一些來吧好不好”
“当然好可是……我好像不知道怎么捉……”要一个从小被养在军训场上的少爷去山里捉萤火虫无异于让一名杂耍艺人去开飞机
廖子君望着他困窘的样子捧腹大笑然后就开始跟他讲解诀窍徐恩砚听得似懂非懂本想拉着她一起去捉她却快速摇头“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才不去你自己好好表现吧这里风有点大我去那边等你”她向后虚指了某个方向徐恩砚望过去只看到几重树木以及若掩若现的一方山洞
徐恩砚只能硬着头皮独自上路缺月挂树梢夜露沾湿了薄衣他握着那只玻璃罐子追踪萤火虫的方向而去脚下踩着唰唰的高草好似发出无数小齿咀嚼的脆声廖家的军事基地这一标志性建筑遥遥在望所以他不怕迷路
萤火虫织出的光幕逐渐将他围拢他屏气捉下叶片上的两只像举枪射击一般迅猛继而像女子绣花一般轻细地将它们放进罐中
它们的光芒带着讯号吸引了同类朝徐恩砚靠近后面的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他越來越贪心想再多捉几只让她再高兴一点他能为她做的是这么少
他将一只只浮动的萤火虫禁锢起來只为换她一笑却忘了它们都是孱弱的小生命他捧着这盏虫灯逆着风沿來路返回來到她指定的地点
他四顾望去扬声唤她“廖子君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里”子君的声音果然从山洞中传來像一根勾动的手指在召唤“你快过來里面很暖和”
徐恩砚矮下一截身子钻进山洞乌漆漆的洞穴立时被罐中萤火虫聚集的温光所染亮四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生着不均匀的苔藓天顶和洞角还有几株石笋虽是死物却觉得长势茂盛
廖子君蜷坐在一块石板的侧后见他进來便缓慢起身向他走去
“你干嘛呆在这么黑的地方幸好我给你送灯來了我表现得好吗……”徐恩砚把罐子放在地上再度朝她望去时已说不出一个字
廖子君身上松动地披着一件长外套显得她骨架薄瘦身量匀称她动手出神入化地解开腰带一掀衣襟外套沿着她的手臂滑下她周身已不着寸缕萤火虫的光芒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她是那样美丽姣好流淌着象牙般纯洁的光
萤火虫的罐子几乎被撞翻了拥缠的人影在萤光之中时而放大时而缩小映着幢幢石笋如同新婚的花烛
徐恩砚失序地吻她探索着她可毕竟年少沒经验他有点抓不到要领却偏要装得像情场老手在她耳边和颈间吹气掩饰着自己的生涩可掩饰了好一会儿还是沒能改变他找不准入口的事实
廖子君吃吃地笑“徐恩砚你不是说你的女朋友多得可以从这座山排队到那边的海吗你到底会不会啊……”
“她们才不像你这样主动宽衣解带”徐恩砚用嘴堵住她的嘲笑急不可耐地想要罚她个够
她果真很快就感觉到剧痛推又推不动他只得受罚两人破碎的低喃如同汗滴渗出粘在洞壁之上萤火魅乱徐恩砚含糊地问她“我走后你会來看我吗我会想你……”
刚说完又翻了供“不我不是想你我只是怕你想我……”
廖子君微微抽气沒有说话他贴住她肩膊“为什么要逼我走呢以后别再为我做那样的事了……”
萤火虫灯就在几乎伸手可触的地方寂静燃烧他和她一齐探出手去却还是难以企及
时空转换场景回到“灯火阑珊”寻人事务所中桌上的电子钟正显示着傍晚五点
小曹已经提前溜号了吴若初也不得不客气地打断了徐恩砚的叙述“徐先生……今晚我有个不能迟到的宴会可能要先走了请你改天再來把故事讲完行吗我们会尽全力寻找廖小姐的”
徐恩砚在委托人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握拳的双手“需要多久多久我才能见到她”
“我想不到你这么思念她你刚才还在故事里说你不会想她”
“那都是我说着气她的”
“你也知道她是个很笨的女人碰巧我也是”吴若初侧头望着窗外的暮云“一个笨女人永远分不清你哪句话是骗她的哪句不是……对了你有她的照片吗”
这也是寻人程序中的一部分
徐恩砚点点头从挂在椅背的外套里拿出钱包谨小慎微地取出一张五寸照片珍视地抚了抚递给吴若初
令吴若初有些吃惊的是那竟是一张婚纱照画面中不见新郎只有廖子君一人她的婚纱混着一点紫罗兰色长可拖地唯美得吓人挽起的发髻下露出洁白的脖肩全身曲线跌宕有致是舞者的曼妙身材让吴若初想起电影《返老还童》的女主角
廖子君的五官于清丽中又带着几分妖冶仿佛多面的美狄亚一时是心地善良的公主一时是狠毒决绝的亡命女……照片上有无数次抚摸留下的毛边吴若初用相机拍下了这张小小的婚纱照“她结婚了这个我倒沒想到”
“这不是结婚照只是穿着婚纱拍的罢了”徐恩砚接过吴若初归还的照片小心甚至有些拘泥地放回钱包里“据我所知她沒有结过婚”
“那你呢”
“我结过一次婚……前不久刚离婚想來找她”
“你太太是朱雅曼吗”吴若初猜道
“不是”徐恩砚摇头笑笑“我太太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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