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万余黄巾将平舆县城包围得水泄不通,徐璆潘凤等赶紧劝伍楙下城墙,这位公子爷被射死在城头,那就不好办了。
正在此时,贼寇方阵驰出一匹瘦马,马上一甲胄俱全的头领离城墙百余米站定,高喊道:“伍家竖子可在城头?还不大开城门迎你黄爷爷入城?”
这黄绍还挺讲究战法的,开始就嘲讽以乱军心。伍楙还没表态,伍家诸位神将就受不了,以卞喜为例,他跳起来大骂,“黄家小儿可是准备入城拜我家公子做爷爷。我家公子可没你这样的不孝孙子。”
伍楙腹诽:这对骂,忒没水准,无非互相问候祖先和祖上女性。
他也干脆不下城墙了,躲在城垛后面看他们怎么攻城。学习学习黄巾军攻城兵法。
但翻来覆去就在那里对骂,他满心失望。黄绍这孙子难道还想叫我们出城野战?围而不攻,先饿死的是他们吧?
听了一个时辰的对骂。伍楙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带上近卫跑回伍家。
家门口,鹤儿正眼巴巴地往城墙方向张望,看到伍楙回来了,她跳起来就抓住哥哥的手,“阿兄,黄巾贼子来了,他们厉害吗?听说黄巾贼子都吃人?”
伍楙现在是家主了,鹤儿再不敢没大没小地叫他小名彘儿。
他扯扯鹤儿的双丫,不屑地说:“听谁瞎说。贼寇贼寇,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去当贼?敢不敢吃人不知道。但大都是饿得瘟鸡一样的农夫。瘦得猴一样,有什么厉害的?”
提到猴的时候,他眼神飘向小猴子沙摩柯。
鹤儿一瞅沙摩柯,有点可怜地说:“小猴子原来是没饭吃,才这么瘦的呀。”还打算去摸摸沙摩柯以示安慰。
沙摩柯向后跳了三步,“嬲蒽……”。最后还是没骂出来,眼望着天,偏着头以示不屑。
他最怕的是貂蝉,这是被打出来的教训。
第二就是小鹤儿,小鹤儿老是一副姐姐的做派,不停给他找吃的,给他找玩具。这大概伤害了未来蛮王的自尊心,吃的照吃,玩的都丢了,就是看到鹤儿不愿意搭理。
伍楙随鹤儿一起去后宅。辛氏因为伍孚的死,打击很大,但是好在有一双儿女在身边,让她转移大部分伤痛。
辛氏拉着伍楙的手,殷殷叮嘱:“子林,黄巾来了,有太守和和潘军候他们。你千万不要上城头,刀剑无眼。”
“阿母放心。儿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平舆城守城士兵加上各家义军,将近六千。万余黄巾攻上一年也攻不下来。哪里值得楙出手。”伍楙总想着法让辛氏开心。
起码在鹤儿身上效果很好,“哈哈,阿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真不要脸。”鹤儿也总是抓住一切打击伍楙的机会。
“子林打算迁居哪里?”辛氏一族一起北上冀州了,辛氏不知道儿子作何打算。虽然儿子处事一直很成熟,但总免不了担心。
“阿母宽心。汝南往东即是扬州庐江郡。庐江太守文治武功皆是不凡。庐江境内盗匪绝迹。儿打算先搬到庐江。庐江周家周景周忠都官至太尉,海内望族,周公瑾与儿是至交好友,可互相照应。”
辛氏疑惑,“为什么吾儿不搬到广陵二叔治下?有二叔照应不是更好?”
伍楙侃侃而谈:“广陵偏远,地广人稀;况且徐州刺史陶谦老迈,无力控制地方,广陵北面的下邳相笮融放纵下属劫掠,不修文治。儿恐徐州将不得安宁。而庐江北靠豫州,东临九江,南接丹阳,控大江水陆交通。地方繁盛。有利于家族发展。”
广陵辖地面积与汝南相当,汝南在籍人口二百一十万,广陵才四十余万。可见差距。
当然,其实庐江人口也没超过五十万,但是庐江地理位置太好了,东控巢湖和濡须口良港,为大江水运中心之一;西靠大别山山脉,与荆州江夏互为犄角。可进可退,实为战略要冲。
“前日孟德公本初公等回信,将起兵讨董,儿恐天下将愈见混乱。所以还是在庐江暂住。”伍楙不想在母亲面前谈太多兵事,所以略过不提。
辛氏见伍楙思虑周全,拉过一双儿女,心中欣慰无比。
黄巾围了平舆城一天一夜,尝试着发动几次攻击,都无功而返。反倒留下满地尸骸。
第二日黄绍驱使贼兵发动总攻,但是四米高的城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堑。
黄绍咆哮如雷,疯狂地驱使着属下冲击城门。
伍楙正在陪张让毕岚下棋……五子棋。围棋什么的前世不懂,今世没这耐心枯坐半天。
“公子一点不担心城外贼寇?听说数以万众。”毕岚问道。
“贼寇没有攻城器械,破城痴人说梦而已。况且贼寇没有后备粮食,这应该是最后一场进攻了。再不退,不用我军追击,恐怕会饿死城外了。”伍楙闲适地说道。
“报!公子,贼兵攻城不克,自己退却。潘校尉带骑军追杀,斩杀黄巾头领黄绍。黄巾作鸟兽散。徐太守怕骑兵有失,鸣金收兵。”吕蒙兴奋地说道。这小子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城墙上观战。伍楙有意栽培,自然求之不得。
“哈哈,公子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张让一边落子一边笑道。
“张公,我昨天逗妹妹的话,被您原封不动说出,总觉得讽刺之声犹在耳畔回响。”伍楙撇撇嘴。
不久,太守徐璆便拉着潘凤的手,与诸神将联袂而来。
徐璆老远就哈哈大笑,“贤侄真是我汝南的定海神针啊。这一场大胜真是痛快淋漓,璆代汝南父老谢过贤侄了。”说完作势欲行大礼。
伍楙赶紧扶住徐璆,老家伙最会拐弯抹角,第一句说定海神针,还是劝我不要走嘛。刚想谦逊几句。
徐璆紧接着道:“贤侄麾下真是猛将如云,人才济济啊。简直羡煞老夫。”
这话是准备挖人了吗?这可是千辛万苦凑出来的班底,伍楙赶紧让他闭嘴,“徐公谬矣。骑军一半是南阳袁公派来护送小子的,另一半是家父昔日袍泽,怜惜小子年幼,特意照顾小子的。岂敢当属下驱使。”
徐璆只觉得这小子属乌龟的,油盐不进。干脆挑明了问道:“贤侄当真要走?”
伍楙也无奈地说:“徐公,袁公曹公等正四处募兵,联络四方诸侯,准备武力讨伐董贼,清君侧,就陛下。父仇不共戴天,楙虽年幼,又岂敢落人之后呢?然汝南黄巾头领除了黄绍,还有刘辟龚都裴元绍等,并未伤筋动骨。楙又岂敢将阿母和妹妹置于险地呢?”
徐璆听到伍楙提起父仇,大汉孝治天下。他怎么阻拦。他长叹一声,“贤侄不愧为豫州千里驹麒麟子。传言曹孟德感叹生子当如伍贤侄。今日始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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