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突破
四周的异兽停下了脚步，不停地嘶吼着，用爪子挠着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包围着叶清玄。从那黑暗中走出一只体形硕大，尖角更长甚至弯曲的异兽。
“嗷！”
震耳欲聋的啸声。
四周的异兽都忌惮着往后退了一步，垂下了头颅.巨兽举起巨大的肉掌向朝着叶清玄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要直接踩碎冰层。叶清玄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只是呆坐在原地，眼神空洞无光，双手垂下。
“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吗？”
叶清玄在心里自嘲道。
一股腥臭味贴近了脸庞。
肩膀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大片大片地渗出血来，叶清玄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人将死之际总是回想很多事，将军的怒颜，少年的微笑。
“看来这个仇报不了了，看来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小玄！！”
那熟悉的声音，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他，叶清玄无力的抬起头，果然是他。从天而降的少年。湿润尚有余温的液体飘在叶清玄的脸颊上。
少年握着剑，借着俯冲力，噗哧一声刺进了巨兽的身体里。
巨兽放开血嘴，“嗷呜“大吼一声，开始甩起了身体。少年放开了剑，一个侧空翻落在叶清玄身旁，将他一把抱起。
“把符拿出来，捏碎它。“
叶清玄虚弱地说着。
“别说傻话了，那老头会给我们真符吗？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的是假的，但你的是真的。”
少年一怔，眼神注视着叶清玄那惨白的脸庞，将手伸进衣襟之中，取出一张黄符，用力一捏，黄符化为了七彩的流光朝着洞口飞去。
少年呆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砰砰砰。”
三个灰衣剑客转眼便落在了冰面上，几步之间，其中两人就冲进了兽群之中，只见阵阵蓝色光芒闪过，野兽的哀号声就回荡在了这冰窟之中，满天的血肉横飞，另外一人也与巨兽对峙了起来。
此时的少年不知道为何竟然哭泣了起来。
这是叶清玄第一次看见少年的哭相，他竟然笑了出来，抓着少年的衣襟
“有人来救我们了，哭什么啊。”
“小….小玄，有人要害死你，有人害死你，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叶清玄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脑海中一片空白，连衣服也抓不住了，双手都垂了下去。
“小玄，我们逃好不好，离开这里，好不好？”
少年急迫地问着，却无人回应。
少年用手抹去了眼泪，双脚一借力，便向黑暗处遁去。
“少爷。”
那对峙的剑客转身大喊。巨兽似乎也按耐不住了，举起巨爪向剑客拍去。
“你这畜生。”
剑客怒喝一声，反手一剑，直接斩断了巨兽的前腿，瞬息之间，就跃到巨兽身后，身体一个回旋，四周的气流如刀锋一般将巨兽切的粉碎，巨兽脚下的冰层也四分五裂开来，那些肉块噗通，噗通地掉进了水里，一地的血浆把冰层染的鲜红。
剑客静静的悬浮在空中，望着身前黑暗的一片。
“切，还是失败了，这畜生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
少年在黑暗中狂奔着，不顾一切的消耗着元力
“呼呼，可恶，跑不动了。“
少年停下了脚步，脸上冒着虚汗。讲叶清玄轻轻地放在地上，靠在了一旁，自己也没有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双脚都开始发抖了起来。
“可恶，太黑了，没办法包扎伤口。“
少年在黑暗中摸索着叶清玄，摸到了肩膀处湿答答，黏糊糊的一片，扯起自己衣服，紧紧按在上面。
“小玄，你千万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你千万……“
少年嘴唇发抖着，不停地念叨着，但声音逐渐轻了下去，眼睛慢慢合上，失去了知觉，累得睡着了。
此时的叶清玄的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额头处不停地涌出涓涓细流，往着身体各处流去，疼痛竟然消失了，还有一种舒服，清爽的感觉。
“我还活着吗？”
叶清玄的身躯出现在了那空白之处。
叶清玄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空无一物，他试图向前走动，每走一步，脚步声便回荡开来。
“这是哪里？”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
空白的四周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就好像荡漾开的水纹一般，这水纹之中，逐渐显现出七彩的斑斓，空间缓缓流动着。
叶清玄觉得甚是奇妙，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出手往虚空之中一抓。
“吱吱，吱吱。”
掌心中传来幼鸟的叫声，叶清玄松开自己的手掌。是一只幼小的麻雀，转动着圆溜的眼珠，扑腾着翅膀，它抖擞了下身体，竟逃离了叶清玄的掌心，向迷离的空间中飞去。
突然间，空间加快了流动，从那水纹之中，许多只鸟儿探出头来，紧接着，四周又传来走兽的嘶吼声，地上的草儿生长出来，花儿盛开起来，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河流环着高山相互汇聚，蓝天上遍布白云，和煦的阳光照耀下来。
一切都显得如此生机勃勃。
然而好景不长，只是一会儿功夫，阳光便黯淡了下来，河流开始干涸，大山开始坍塌，大树开始枯萎，花儿与青草开始凋谢，飞鸟与走兽发出腐烂的气息，生机开始消失，升腾而起的，是毁灭与死亡的气息。
叶清玄看着眼前的变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从死到生，从生到死，有无与生死只在一瞬之间吗？”
不知何时，四周又变的空白，那些景象，那些事物，竟变成了一个个红色的光点，无规则地游动着。
叶清玄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是自己不经意间抓住了生机，而生机又在不经意间逃离，他感受着自己与万物生命的微妙联系，也化为了一个红点，四周的红点纷纷向他涌来，合并在一起。
一股溺水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叶清玄慌乱地挥动着双手，突然睁开了眼睛。
漆黑一片，还有微弱的呼吸声。叶清玄看向一旁，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好用手去摸索。
是一张光滑无瑕的脸庞。
叶清玄微微一笑，笑容中洋溢着幸福。
他用手拍了拍精致的脸蛋
“起床了。”
少年突然起身坐了起来，警觉地往身旁一退，质问道：
“是谁？”
“还能是谁，是你叶少爷。”
叶清玄故意打趣道。
“哦，是小玄啊。什么，是小玄，小玄，你醒了吗。”
少年难以置信的话语中夹杂着喜悦。
“是我，我醒了。”
少年一把搂住了叶清玄的脖子，开始抽泣了起来，泪水打湿了一边的肩膀。
“怎么又哭了，十二岁了还哭鼻子，我都没哭呢？”
“小玄，你知道吗？你担心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活不过来了。”
“我知道。”
叶清玄简单的回应着，任由少年在肩膀上哭泣。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