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消失永久的隔阂
当所有人准备就位。炊事班也已经将所有的菜肴端上桌子时。但没有一个人敢拿起筷子吃饭。整个食堂都弥漫了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眼光也时不时的偷瞄站在门口的位置。因为此时的主任脸上只写了两个字‘凝重’。靠近窗户的两个军需科干部正小声嘀咕道:“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啊?”
“我也感觉到了。你没看到财务科的小高一直冲我们眨眼呢吗!”一个身着中尉常服的副科长说道。
靠近他另一个干事回道:“我看到了啊!关键是我怎么感觉所有的视线都指向门口啊!”
中尉副科长:“这你还不明白。今天都这个点了,还不开饭。你也不想想。主任一直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干事回道:“副科长,我估计今天事不好。要不咱们撤吧,咱回去吃点方便面得了?”
中尉副科长:“你看现在的状况你能出去吗?记住,一会儿老实呆着别说话。”
所有人都等待也祈祷着别有什么事情发生。
此时收到通知的副师长王耀也来到了食堂。当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他知道老仁的性格,之前在云南的针对和每次会议的针尖麦芒。都不会使这件事情迅速平息的。他也清楚老仁不会对此事情善罢甘休的。之前的种种事情也没有和老仁缓和任何关系,这件事情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升级到两个单位和两个b之间的战争。
王耀慢慢的走到了食堂的门口,他不再有往日的红光满面。也没有了肥硕的身材,他的将军肚早已不见踪影,如今的他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这几个月来他的变化很大,每天也早早起床出操。有时间就下部队视察部队状况。对于此事师长和政委也没有多问。本来这也是副师长的本职。只不过.......
王耀一脸的严肃走到了二楼食堂门口,与此同时第一眼与他对视的正是主任老仁。王耀刚想开口说话,但是老仁立即黑下脸来,低着头不去理会王耀。王耀表面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的走到常委班子的饭桌上。常委桌子周围坐着参谋长等人。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情况,一号二号首长都没有前来吃午餐。所有都落座完毕,老仁巡视一圈。上前一步。同时副师长王耀落座后看了看老仁,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讯息。王耀拿起筷子说道:“开饭。”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传遍了整个食堂的角落。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拿起筷子。远远的望着另一边站着的主任。
主任不慌不忙的走到一个桌子跟前,坐在周围的军官都不约而同的起立。他们的神情十分紧张,他们不知道这个主任到底要干嘛。
主任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个青菜,对着在场的所有说道:“干净?营养?”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但都没有人敢回答的。主任没有理会继续的行动着,他拿着一个空碗走向饭盆盛出一碗米饭后对着大家说:“干净?营养?”
后厨的炊事班长看到现在的一幕不停的擦汗。因为他知道今天的‘暴风雨’马上就要席卷而来。主任轻笑一下,手上装满米饭的瓷碗,瞬间落在地上,瓷器落地变悲剧,米饭洒地成结局。这看来顺其而然不经意的失手,让今天所有在食堂的人都心惊胆战,这顿饭所有人都不会在吃下去。主任背着手走到中间的位置不卑不亢声音平稳的说道:“我浪费了国家的一碗粮食,我今天惩罚自己不吃东西。有人浪费国家的一盆粮食,那该怎么处置呢?”主人的话说的不紧不慢,可是在下面的后勤部部长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报告主任,我会严查浪费的人和单位。”
主任没有回头继续:“你们自己去看你们对面演出队的餐和你们的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还有,我不管机关炊事班是哪个人负责的,我只想看到结果。炊事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吃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外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休息。所有炊事班人员全部送到教导队进行培训!至于谁来接受炊事班由我安排!”
主任的一字一句都想石砖一般打入每一个人的心,更是向钉子一般嵌入坐在椅子上的副师长王耀。这就如同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打了他一巴掌似的。而此时的王耀没有任何反应,眉头紧皱后舒展开来。主任话音落地后,转身离去了。导员焦愁内心又喜又急。喜的是主任替演出队伸张正义出了恶气。急的是如此一闹,两个单位日后的工作一定不好开展...只是这些全部都在主任老仁的心里。导员回队后,还咋回味今天的事情,她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影响演出队在全师的名声和形象。虽说事情是炊事班挑起,但是...
晚上五点主任老仁给演出队发了一个命令详情单,这份详情单内容是这样的:
政治部主任特下演出队全体官兵密令
1演出队从明日起按照往日的时间打饭开饭。严禁带饭【岗哨外】
2演出队从明日起所有外部公差一律拒绝。若有异议,让它请示政治部主任办公室
3演出队从明日起再有外部挑衅事件,一律先斩后奏。若有特殊情况,先揍后斬。
导员和队长看完这封密令后,大喜若望。他们知道老仁这是维护演出队,更是维护自己手下的兵。演出队就不是单位了?文艺兵就不是兵了?谁说的?还是老话:我的兵,我怎么收拾都可以,而其他人你动一个试试?
我们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平息过去,谁知道事后的第七天师里各个单位收到一个任命通知书。上面写到:刘华章 原42军解放军后勤部部长 经过上面人士调整后,特转到武警机动师师委任副师长。特此通知。
【按编制一个师级单位,任有一个师长两个副师长。只是在裁军后一个师级单位只有一个副师长。】
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这封调任书,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是后来我们...
七天的时间我们只是在队里好好排练,准备老兵退伍的晚会。我们某一天也突然看到那些炊事班的人马又重新回到我们的视线,他们见到我们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反而更加的亲切。我们则是一脸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他们在我们的饭菜也多加一些肉和新鲜的蔬菜。我们有求必应。我们奇怪,奇怪的是短短的几天人是可以变化的这么大的。老话很对:事隔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日子久了,我们也恢复到以前的和谐。每逢节假日我们也主动去帮厨,按照我们的队里理念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礼让我三分笑,我当十分相回赠。
队里对这种情况也是很开心,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有隔阂还是不和谐的。后来得知详细的内幕,主任老仁可没少让炊事班的吃苦头,炊事班集体给予处分。派到教导队苦训3天,扣除一个月的津贴补助。包括会计司务长都给上严重警告。师里机关严格把控这种偷税赋税的显现,至于他们的日子就只有自己清楚了。总之这种社会不良风气在部队是杜绝了。
而至于老仁和王耀...
这两个人在一起并肩战斗到现在持续了将近42年,这42年里他们之间有战斗有风雨有心酸有泪水有欢笑有信任有猜疑...但是在今天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全部终结于此。
医院走廊老仁徘徊的走着,他双手拄在窗口,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不可捉摸。只是他此时周围都笼罩在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是压抑是黑暗是窒息的。不久,从悠长的走廊出现急促的脚步声。
“首长,出来了。”一个身着常服的警卫员严肃道。
老仁立即回过头刚想去接那张普通又不普通的纸张。这张纸对许多人来说无关紧要,但是此刻这浅薄如水的纸,和老仁此时的心是紧紧相连的。
老仁将伸过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老仁沉下心来想让自己此时能够平稳自己的心情,缓缓道:“你看了没有?”
警卫员不迟疑道:“报告,看....了”警卫员的语气十分的心虚,不知道是他看的行为而心虚,还是看到的内容...
老仁眼神不离窗外道:“念吧...”简短两个字透露着无奈无能无力的气息。
警卫员看着老仁的背影迟疑了0.01秒后道:“患者:王耀 年龄:59岁 出生地:陕西省宝鸡市
病因:疑似肝硬化导致的病变体 病情详情:患者有常年嗜酒史,内脏多有伤损,导致此次住院主体原因已查明,患者肝部左上方发生癌变,目前已经扩撒。
治疗计划:主治医生建议:患者的病情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救助时机。国内外目前都没有可以医好的这项技术。所以,珍惜眼前时光.望家属情绪保持控制,让患者越晚知道越好。
医生确认:肝癌晚期【癌细胞已扩散】
当警卫员把纸上的一字一句念给老仁听的时候,老仁的背影久久没有响动,她的背影给了警卫员和所有路过的医疗人员,他们只看到这个军人的两鬓发白,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双目早已流落两行泪水,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的心酸和难耐。
战友,你在的时候我们一起奋斗,我们一起较劲。我们互相对比,我们为的是让彼此更加努力。
战友,你在的时候我会记起我们曾在青春的路上奔袭过。
战友,战争的年代早已过去,我们没有了过命的时期,却永不会忘记在那个时期是你陪着我一起走过。
战友,今天的你在不久的将来就要离去,我或许也要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追寻。别忘了,在那一边我们仍是战友!
也就在主任离开食堂的第二天后,身在办公室的副师长王耀处理好最后手头的事情,拿起电话正要打给老仁的时候,忙音刚过去。电话的话筒出现老仁的声音。也就是这一刻王耀晕倒在地,这一次就到现在也没有醒来。老仁起初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后来就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去了王耀的办公室,而推开门还未说出第一句话,便看到躺在地上的王耀。老仁一看事情紧急立即叫来警卫员将其送到医院。
此时的老仁站在窗外一直看着急救的王耀,他此时的内心是五味俱在的,他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做的对或错。如果王耀不能醒过来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因为那句:兄弟,对不起。他还没有说出口。
不到20分钟师里第一领导班子都来到了医院,老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警卫员把通知书给了梅政委。梅政委和众人看过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好的一个人说躺下来就躺下来了。他们还想知道王耀别的情况试图问向老仁,都让梅政委给阻挡了。他们的关系也只有梅政委全部知晓了。梅政委知道表面和老仁一直针锋相对的王耀,其实是和老仁关系最深刻的。如果不是当年的往事闹成误会也不会这样,梅政委叹口气心里想到:这就是天意吧。他知道此时的老仁需要独处,他把这个时间留给了老仁。也许这就是最后的话语时间吧...
大约2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出来说道:“谁是他的家属。快来见病人最后一面!”
老仁彻底被惊道:“什么?就算是癌症也不至于见最后一面啊!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的吗?你们是什么医生?你们知不知道他的家属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医生被这种命令的语气惊吓到,要知道在医院他是最大的,但是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医生被吓到了。
医生:“你是谁?”
老仁怒气道:“我是他兄弟。”
医生语气软下来:“是这样,患者发病前期受到强烈的心理刺激,导致癌细胞扩撒飞快,已经蔓延到心脏周边,我们已经打了强心剂。只不过挺不了多久。还是去看看病人的最后一面吧,要不然...”
老仁没有等医生说完,立即冲到里面看到了躺在急救床上的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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