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真是冷,蓝风儿一直握住我的手,我们在医院的走廊里的椅子上坐着。我怕她着凉了,一直把她搂在怀里,彼此间可以听到心跳声。她很着急,但是医生不出来,急也没有用的,急救室不允许家属踏入半步,只能坐在那里干等着。
我好像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如此的慢,一秒被拉得那么的漫长。我只听见蓝风儿的每一次心跳,那么急促和不安。瘦小的男人却显得及为平静,呆滞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着急救室的大门。是的,他平静地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滚烫的心,一颗牵挂的心,如果他的妻子真出现了问题,或者抢救不过来,留下他和正在读书的儿子,他面临的将是良心的惩罚吗?
他为什么能保持这样的镇定呢?后来我风儿告诉我,他叔叔原来是侦察兵退役的,别说让他这样坐着,就是让他趴在走廊上,照样能一天一夜纹丝不动。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你叔叔不是很好的丈夫吗?”我轻声地问靠在我身上的风儿。
“还不是因为那个城镇户口呀,我叔叔把它让了赵公公,二婶就不答应了,非得逼着他给要回来,再说那已经批了下来,根本不可能再更改的事情,她就不依不饶,两个人就动起手来了。”
“那也不对,你叔叔怎么会打她呢?”我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那一幕。
“说来我也奇怪,自从他们结婚以来,这是第一次,我叔叔拿她当个宝贝似的,哪能打她呢?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叔叔发这么大的火,你也晓得他以前是个军人,惹急了就出手了,一动手就那么狠!”她好像有点埋怨叔叔,不过她的声音很小,坐在另一边的蓝叔叔是可能听到的。
“你叔叔挺厉害的。”我也说了一句。
“那是,你别看他那么小,像你这样的就是四五个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以前在部队还立过三等功的,猛着呢!”这丫头,我又看到了她那得意的神情,心中那个渺小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那你叔叔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城镇户口?部队早就应该给他安排的呀,或者到市里某地方找个好的职位,也不比在家里强了好的多啊!”我看了看她,她像只小猫咪一样把头塔在我的肩膀上。
“谁说不是,可是找个好几个地方,都看他个儿小,不能担当什么大任似的,别人都不要的,有一次,到一个什么什么公司呀,反正我记不起来什么名字了,他到那里去面试,那里的长官也看不起他,说了好多堪的话,我叔叔一气之下就动手打了那个长官,当然旁边的三个卫官也都给放倒了,因为年轻人,打起架来没有个轻重,叔叔生生把别人的腿给打断了,别人就把他给告了。打人是犯法的,因为性质恶劣,故意损伤他人人身安全的,叔叔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钱,最后还是被抓坐了三年的牢,而我家里因为哥哥走掉,也比较拮据,根本帮不上他……”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爸爸因哥哥的事情也是伤心之极,哪还有心情管他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了,只好三年以后才出来的。”她把头缩了回去,良久才说了下面的话,所以一直也没有打断她的话。
“当了几年兵,回来结婚已经是很晚了,再说又坐了三年牢,有谁家的姑娘还肯嫁给他呀,他苦,家里人更苦,那时侯婆婆还健在,就东拖媒婆,西劝亲戚,但是还是没有人肯嫁给他的,后来他在市区寻了份差事,做了点生意,日子过地也不好。一次偶然的机会,又打了一次架。”还没有等她说完,我的心里就一寒,要是再来个三五年,这一背子不就完了吗,老了以后事事无成,又有何面目见地下的母亲呢?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担心,就突然笑了起来,温柔地道:“这次不是你想的打架斗殴哦,是因为见义勇为,我二婶原来是SD省的,因为被骗到NC市,逃了出来,被那帮可恶的家伙发现以后,狠命地打,恰好那次我叔叔到市区进货,遇见了这事,他当然不能不管,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恶魔打地找不着北,二婶被救以后,我叔叔就把进货的钱都给了她,让她尽快地赶回老家去,可是她偏不,听妈妈说那是的她还是一个美人呢?一米七多的个儿,不过后来就被我叔叔给宠出病来了,开始的时候还知道做点家务,由于叔叔的腻爱,慢慢地就养成了现在的她了,又高又胖,生我堂弟的时候,脸上出了好多斑,到现在还留在上面,让人看起来也不舒服。”她叹了口气。
“那你叔叔就在家里蹲着吗?什么也不干怎么养活他们一家里?”我接着问。
“还好,后来一个开发商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就在这里建一个气垫加工厂,我叔叔就成了他们工人中的一员,不过他也很中间这份差事,工资待遇也不错,离家近,也能照顾到家里,就这样安定地生活了下来!”她讲完就站起来了,似乎是完成了使命似的。
我忽然想起那位年长的老者,问道:”你刚刚说的赵公公是不是十多天去逝的那位老者吗?”
蓝风儿疑惑地点点头,白皙的脸上散落着几丝凌乱的头发,她的嘴唇有些干,眼睛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估计是晚上没有睡好吧。
“蓝叔叔把城镇户口指标让给他,现在他去逝了,何不把这个指标再讨回来吗?这一来解决了你叔叔家的问题,二来指标也算是物归原主嘛!”
“如果像你想的这样就好了,我二婶今天也不会吃错药了!”她转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瘦小男人,生怕他听到刚刚说的话,把头藏在我的腋下,又继续说:“我二叔昨天也打算把指标要回来,可是厂里人说,这个指标又给了一位领导的亲戚,不可能要回来的,我二叔回家把事情给二婶说了,结果你就知道,二婶闹地太不像话了,二叔还是忍不住动手打了她,二婶一气之下就想不开嘛!”
早上的医院静悄悄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们三个人盯着急救室的门,盼望着医生早点出来,大家知道时间越久,二婶越有生命危险。
窗台的玻璃在早上的微风中嘶嘶作响,透过进来的风带着一丝阴冷袭遍我的全身,我身上很单薄,只有风儿躲在我的怀里探出头袋来,不时地看着我紧绷绷的脸。
我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地紧紧地。
作者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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