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差不多了,小瑶这才将托盘重新拿起,转身,回到了房门前,嘴角勾起看不出什么古怪的有礼微笑,叩响了房门,“王爷,王妃,醒酒汤到了。”
当门外守门的将士看到胭脂雪的样子时,各个不比先前看到王爷时来的更加震惊。
胭脂雪散乱的湿头发都打结的披散而下,身上的衣裙东破一块西破一块,完全找不到了原来的样子,更令他们感到有些惊悚的是,她的头还耷拉着,一张脸都隐藏在了散乱打结的头发后面,根本让人看不见模样。
要不是她走到门前时就掏出了燕王府的令牌出示给他们看,他们还真以为这是三更半夜哪里爬出来的女鬼。
只是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像以前那样称呼她一声王妃。
窦箫玥无端又挨了这一巴掌,虽心有不忿,原还想反驳几句替自己挣回点面子尊严,可一听到胭博渊发了那样的狠话,再多的抱怨和愤愤不平,都只得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只是,她撇在被数个婆子搀扶起的胭脂雪身上的眼角余光,总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和怨毒的。
哼,胭脂雪这么凄惨的样子,她可以不传出去,但一定,要让皇后姐姐好好的乐呵乐呵。
可就在窦箫玥心里这么得意的想着时,头顶又传来了胭博渊冷沉的声音,“窦箫玥,你最好闭紧嘴巴,尤其,是在皇后那里。”
窦箫玥一怔,随即一脸委屈无辜的看向面色阴森的胭博渊,有些害怕,即刻矢口否认,“老,老爷,箫月不敢,箫月不敢……。”
“哼,最好如此。”冷哼一声,胭博渊不耐烦的一甩袖子,便跟在了几个抬着胭脂雪的婆子身后,扬长而去。
窦箫玥懊恼的直在原地咬牙切齿的跺脚。
几个看好戏的姨娘一个个掩着嘴,心情大好的尾随上了胭博渊的身后头。
雨下了一整夜,雨停后,天地像为之焕然一新了。
天空湛蓝,草地碧绿,五颜六色的花骨朵,迎着暖阳悄悄的绽放。
空气里,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浓郁药香,刺激了胭脂雪的鼻子,激灵了她的神经,令她渐渐的苏醒了。
没有刺目的阳光,屋子里有些昏暗,是流苏特意将门窗都用帘子遮的很严实的结果。
吃力的挣了好几次眼帘,胭脂雪才完全张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娘亲,不是那傻子,也不是时刻跟随身边的流苏,而是,胭博渊。
胭脂雪忍不住的眉梢一挑,淡泊无情的蓝色眼珠,定定的望着胭博渊投来的复杂视线。
这种感觉很怪异,对于从小就没享受过父爱这种东西的她而言,既觉得不适,也觉得讽刺。
因为她不觉得,守在自己榻边的所谓父亲的胭博渊,只是单纯在这来履行所谓父亲的职责。
她没有说话,胭博渊也先开了尊口。
“身体觉得怎么样了?”没有究其缘由,没有问其他的废话,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的胭博渊,开口的第一句,是令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关心。
胭脂雪觉得好笑,所以笑了,笑的却很苍白无力,“死不了。”
她的嗓子依然暗哑,依然有些不好听,不过比起她这没有冷漠无情的三个字,她的声音真是好听的太多。
所以胭博渊皱眉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意,“能不能好好说话?”
“想听好话不难。”胭脂雪吃力的抬起一手,食指指向门外,“门外想对太傅大人说好话的,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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