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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33章 爸爸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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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霁与吕庭筠目光相接,吕庭筠眼里并没有责怪,只是迷茫。

    李园会出面作证落井下石在吕庭筠的预料之中,但夏霁突然出现,却着实让他没有想到,这一招真狠。用他最爱的人来将他推下火坑,让他们之间从此有永远缝不上的裂缝,一箭双雕。

    按照之前的说好的程序,视频播完后,夏霁说这段视频是我自愿所拍,视频内容都是我亲口所述,我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

    全场哗然,这里旁听的大多数人都看过夏霁婚礼现场带走吕庭筠的事,没想到时过境迁,今天夏霁亲自证明吕庭筠犯罪,要将他送进监狱。

    有人马上在手机微博:爱情都是假的,我今天亲眼见证一个浪漫爱情传奇的肮脏结局。

    夏霁说完之后当众落泪。工作人员迅将她带离法庭,吕庭筠一直目送她离开,他的眼神还是没有恨意,他仿佛看见她在离开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

    “我要上厕所。”夏霁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说。

    “一会再说。”

    “我现在就要上,我忍不住了。”夏霁坚持。

    “那你快点。别忘了你还需要注射药物,不然你会死。”男在她的耳边轻声提醒她。

    她没有说话,进了女厕。

    夏霁站上洗手台,打开了窗户插销,窗户很长时间没有开过,夏霁用力推了几次都推不开,幸好墙角里有打扫用的拖把,用拖把带布的一头撞了几次,出的声音有点大,夏霁只好更轻一些,终于打开一条缝,将拖把反过来,将手握的一头塞进那缝里用力一撬。窗户总算是完全打开了。

    因为怕硌着肚,只好半侧着身往上爬,但这个姿势确实太难,爬上窗户时,夏霁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这里是二楼,直接跳肯定不行,不断腿也会伤到胎儿。窗户旁边有一根下水管,要可以顺着那里慢慢往下滑,但大概相距窗户有半米,必须要跃一下才有可能抓住,而且只是有可能抓住。如果抓不住,那就会直接掉下去。

    夏霁脱下皮鞋,吸了一口气,狠心往那管一跃,手所触及处正好有一个接头,夏霁牢牢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因为怕挤住胎儿,她尽力地弓着腰,全靠手臂和腿的力量夹住水管,慢慢地往下滑。

    终于落地,夏霁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跑。

    光着脚跑了几百米,看到了一家打字复印店,夏霁冲了进去,“救我。让我在这里躲一下,求求你。”

    复印店的老板是个年轻姑娘,见夏霁神情慌张,满头大汗,赶紧扶住她,“要不要帮你报警?”

    “不用,请你让我躲一下,我不是坏人,请你相信我。我怀孕了,有人要杀我的孩,求求你救我。”夏霁跪了下去。

    年轻姑娘吓坏了,“你是那个姓夏的姐姐?你上过新闻。你快起来,不要跪着,我受不起。”

    “我是夏霁,求求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来不及了。”

    。。。。。

    两分钟后,一个高个男闯进复印店,“有没有见过一个漂亮的女?没穿鞋,眼睛下面有颗痣。”

    “那女的是疯的吧?被人抬上一辆车跑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年轻姑娘说。

    “你记得车牌号吗?”

    “大哥你可真逗,我没事记人家车牌干嘛?”

    还没等姑娘说完,那男就冲出了复印店,拿出电话打了起来。

    夏霁挤在复印店小小的卫间里,手里拿着姑娘给他的裁纸刀瑟瑟抖。她知道这小小的裁纸刀根本无法抵抗那位彪形大汉,她只能祈求外面的姑娘能够骗过他。

    那男的终于走了,夏霁这才瘫在地上。

    “妹妹,请你帮我打一个电话,我需要帮忙。”夏霁虚弱地说。

    。。。。。。

    夏霁醒来的时候,看到关浩宇正在拿湿毛巾给她擦额头。

    “放心,这里是我家,医生也是我们家的私人医生,他已经将你的血送去化验并且有了结果,他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的孩没事吧?”夏霁急切地问。

    “没事,医生说胎儿安好。”

    夏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宝宝。

    “这到底怎么回事?”关浩宇问。

    “他们给我注射了慢性毒药,如果得不到治疗,就会毁了我的孩,他们让我作假证,指证吕庭筠犯罪,说事后会给我解药,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给,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孩。于是我从厕所里逃了出来,那是法院的女厕,他们不敢轻易闯进去,给了我很多的时间,我这才逃了出来。”

    关浩宇想了想,“那吕庭筠不是坐牢坐定了?你应该在作证前就逃,这样就不会让吕庭筠恨你了。”

    “没有机会,只有作完证他们才开始放松警惕,这样我才有机会。浩宇,你找人去我家,把王妈给救出来。”

    但关浩宇没有动。

    “你住的小区生了大火,你家被烧了,新闻上说死亡两人,其中一名是老年女性。就是从你住的那间公寓找到的尸体。”关浩宇遗憾地说。

    巨大的悲伤袭来,夏霁忍不住恸哭出声。

    “是我连累了王妈,我本来是想让她安度晚年,可没想到我最后害死了她,她是这个世上唯一希望我和吕庭筠在一起的长辈,她待我就像亲女儿一样……”

    “夏霁,你要节哀,我爸晚上就会回来,所以我家里也不能久留,我们得想一个去处,不然还会有麻烦。”关浩宇轻拍着夏霁的手背。

    “我要走,我要离开亚丁市,我还要带着我妈妈离开,亚丁市太危险了,我要走得远远的。”夏霁急道。

    “对方没有拿你妈妈来威胁你,那就说明他们不知道你妈妈的所在,或者就是你妈妈暗中有人在保护,所以你不必担心你妈妈,现在你要先保住你自己,把孩生下来再说。”关浩宇说。

    夏霁也慢慢冷静下来,“你说得对,如果我现在带我妈妈走,反而目标太大,我先躲起来再说,可是我去哪里好呢,好像我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查得到。”

    “那是因为你在城里,如果往乡下走,去很偏远的地方,再隐姓埋名,他们就不一定能找到,华夏偏远的地方很多,我会花钱给你弄一个身份证,你要相信,只要有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浩宇,谢谢你,真的谢谢。我会一辈记着你的好。”夏霁抓住了关浩宇的手。

    “算这些干嘛,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去,我会照顾好你。”

    夏霁马上反对,“不行,你是你爸的独,你要是不见了,你家里人会急疯的,而且会四处找你,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带着我跑了,那你也会陷入危险之中,这绝对不行。”

    “我不怕危险,我虽然是败家仔,可我不是胆小鬼。”

    “你跟着我走没什么意义,你太显眼了,只会让我更加危险。”

    关浩宇想了想,“好吧,那我先送你走。”

    ******

    一个月以后,亚丁西区监狱。

    刘诚拿起话筒,轻轻叹了口气。

    “不用叹气,我在这里挺好的,记得多花些钱打通各种关节,给我多带些书进来,一年半的时间,我可以读很多书了。”吕庭筠隔着玻璃窗外对着刘诚微微一笑。

    他削瘦了一些,头也被剪断了,但依然俊朗不凡。

    “你把书单列给我,我会给你捎来的。”刘诚说。

    “谢谢了兄弟,对了,她……有消息吗?”

    刘诚摇头,“没有任何消息,完全人间蒸。”

    “那就好。”吕庭筠点头。

    “是啊,那就好。”刘诚也说。

    刘诚打探不到消息,那就说明对方也很难找到夏霁,如果刘诚能找到,那就说明对方也可以找得到,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两个聪明的人男人不需要过多交流,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王妈的墓地买在哪里?你有没有去替我祭拜?”吕庭筠又问。

    “我亲自挑的墓地,是亚丁市最好的墓地,你放心。”

    吕庭筠点了点头,“以后你不要来看我了,你要在公司里说我以前有多不堪,彻底地站在我的对立面去,有什么事,你可以让其他人来告诉我,你就不要亲自来了。”

    “好,我知道了。”刘诚说。

    “去吧,记得让人给我送书来。”吕庭筠说。

    “你就真的不肯向他们妥协吗?你真的要在这里面坐满一年半?如果你妥协,他们能让你很快减刑。这你是知道的。”刘诚说。

    “一年半的时间并不长,我正好可以好好地反省我的过去,归划我的未来,我现在出去,也只能是当他们的傀儡,那又何必出去?一个在监狱中的人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这反而会给我时间。”吕庭筠淡淡地说。

    “我明白了,只是这样的地方,终究不适合你,你没有被人欺负吧?”

    吕庭筠笑了笑,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阿诚,要是这在狱室的方寸之间我还会让人欺负到我,那我就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好吧,你保重,我真的走了。”

    三年后。

    吕庭筠走出监狱,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忽然将上衣脱了扔在地上,光着上身走向停在监狱门口的比亚迪。

    比亚迪车上的精壮男不是刘诚,是一年前放出来的狱友,他叫孟珂。

    在一年多以前,吕庭筠快要刑满释放的前几天,监狱里生打斗,一个男犯的眼睛被筷刺瞎,混乱中不知是谁所伤,吕庭筠主动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干的,于是加刑。

    那个刺瞎别人眼睛的人,其实是孟珂,事后三个月,孟珂出狱。

    “筠哥,不能回头看,往前看。”

    孟珂将一串点燃的鞭炮扔出窗外,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附近站岗的想过来扑灭,但炸的太厉害,只好站在一旁等着炸完。

    吕庭筠回过头看了一眼监狱,“回头看又怎么了?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不但现在看,以后还得回来看。”

    孟珂一边开车一边大笑,“我艹,还有把监狱当成自己第二故乡的,筠哥你是坐牢坐上瘾了么?”

    吕庭筠伸手过来敲了他一拳,“少在我面前说粗话,特别有女人在的时候,更不能说。”

    孟珂头缩了缩,“你让一个流氓不说粗话,就像让一个屠夫不吃肉一样的困难。”

    吕庭筠问孟珂要了一只烟点燃,将车窗打开,让冷风吹进来。

    已是初春,正是乍暖还寒时节。阳光很好,但却依然充满凉意。

    车行到云山公墓前时,吕庭筠示意孟珂将车停下,穿上孟珂给他带来的运动外套,走进了公墓。

    王妈的坟前站着一身蓝色西服的刘诚,两年多没见,他蓄上了小胡,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只是表情还是那刻板。

    吕庭筠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王妈从小就伺候他,是吕宅里除了吕龙奎之外最疼他的人。不是亲妈,胜似亲妈。

    刘诚拿起墓前供的白兰地打开,“按你的吩咐,我没有去接你,既然你不同意为你接风,那就在这里喝一杯吧。”

    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将酒瓶递给吕庭筠,吕庭筠接过咕咕喝了两大口:“好喝。”然后递给孟珂。

    孟珂喝了两口,又递给刘诚。

    三人轮番地喝,很快将一瓶白兰地喝完。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刘诚看着吕庭筠。

    “嗯。”

    “董事长两年前出了一次车祸,双腿残了,人也疯了,现在在康复中心。”

    “这事他告诉我了。”吕庭筠看着孟珂说。

    “你不要冲动。”

    吕庭筠笑了笑,“三年的牢狱早就把我仅有的梭角给磨平了,哪里还冲动得起来。”

    “还有就是,她好像在黔州出现过,只是像,并不确定。”

    “嗯。”

    “鼎盛集团已在两年前改名长宇国际,董事局主席是于莲华,总裁是吕庭良。副总裁是周雨,她很少出现在公司,但大的决策几乎都是她决定,你也知道,她传的也是别人的话。”

    “嗯。”

    吕庭筠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古井无波,似乎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大概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吕庭筠指了指孟珂,“他开有一个汽车修理厂,答应请我去当总经理,据说年薪可以开我十万,我觉得不错,大多数刑满释放的人都找不到工作,我一出来就有这么好的工作,我是不是很幸运?”

    “其实你早就可以出狱的,为什么要让自己呆么久,他们已经同意活动一下让你减刑。”

    “不久啊,才三年而已,三个冬天三个春天过去了而已,不对,这个春天才刚开始呢。”吕庭筠轻描淡写地说。

    “你真的没有其他打算?”刘诚有些不相信。

    “我的打算就是当厂长啊,对了,你现在在公司还混得可以吧?还在当特助?”

    “不是,我现在是副总,主管人事。”刘诚老实回答。

    “挺好的,那就这样吧,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免得人起疑心。”

    诚应道。

    。。。。。。

    孟珂开的四方修理厂在亚丁市郊区,门口是国道,周围都是农民房,修理厂门口,可以闻到农民浇菜飘来的大粪味道。

    吕庭筠坐在藤椅上已经喝了三瓶啤酒了,依然白皙的脸有了些红晕,监狱里很少有酒喝,出来了当然要喝够。

    孟珂送走一个修车的客户,走过来在吕庭筠身边坐下,“筠哥,今晚我们去哪里嗨?你在里面困久了,我给你找几个妞吧?”

    “好啊。”吕庭筠笑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啊。”吕庭筠还是还是笑道,但表情僵硬。

    。。。。。。

    在一次又一次的严打过后,像蓝宝石俱乐部这样还敢经营小姐生意的夜场已经不多了。孟珂轻车熟路,将吕庭筠领到四楼,昏暗的灯光下,沙上坐着一排排浓妆艳抹的女人,都是俄罗斯的洋妞,都有白花花的大长腿。

    吕庭筠走了过去,大洋马们看到吕庭筠,都是眼睛一亮,这是她们看到过的到这种地方来的最帅的男人了,如果能和这样的男共渡良宵,还能赚钱,那自然是又吃肉又喝汤,胜过过年了。

    吕庭筠走到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女面前,“就你了。”

    那女的抬起头来,长着一副北欧面孔,金褐眼,漂亮极了。

    “筠哥果然有眼光,可是你那积了三年的精力,一个够吗?”孟珂笑着说。

    “够了,一块肥沃的地上多耕几次,比在几块贫瘠的地上换着耕有意思多了。”吕庭筠笑了笑。

    “哈哈,好理论,玩开一点啊,我在外面等你。”孟珂说。

    “怎么?你不玩?”吕庭筠问。

    “我今天不玩,我在外面看着。你刚出来,先照看好你。”孟珂说。

    吕庭筠也没说话,搂着那个洋妞的腰向房间走去。

    粉红色的灯光下,洋妞一声不响,开始脱衣服。

    她国外,不会华夏语,说话别人也听不懂,她只知道脱,然后办事,这就是她的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吕庭筠忽然用俄语问道。

    洋妞看了一眼吕庭筠,眼里闪出惊喜,“你会俄语?我叫捷莉娜。”

    吕庭筠对着他笑了笑,“这是简化后的名字吧?你的名字应该更长。”

    她也笑着点头,“是的,你竟然懂俄文,我还没有遇到过会说俄语的客人呢。”

    “略知一点而已,你不用脱了,我们聊会天就走。”吕庭筠说。

    捷莉娜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

    “不是,你非常漂亮,是我没心情。钱会照样付,你不必担心。”吕庭筠示意她坐下。

    捷莉娜将已经脱下的内衣重新穿好,挨着吕庭筠坐下。

    “我原来不是做这一行的,我是被人骗来的,他们说这边有很好的工作,我就跟着他们来了,没想到……”

    吕庭筠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并非不想听你的故事,我只是有更要紧的话对你说。”

    据说每个出来做小姐的都会编一个苦情的故事,证明自己是身不由己沦落风尘,吕庭筠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去了解她的故事,他不是那种穿上裤就和别人讲人生大道理的无耻漂客,他也没想过要去拯救别人的灵魂,因为他自己都尚且需要拯救。

    “我以后会包你,包的意思,就是我长期给钱给你,但你不许再接别的客人,我会经常到你这里来过夜,但我睡觉的时候你只能睡地下,我在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门。”

    捷莉娜看着吕庭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知道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会和你的经理谈,总之以后你不许再接触别的客人,床单要重新换过,我不想睡别的男人睡过的床。”

    捷莉娜又点了点头,她也是聪明的姑娘,她理解为吕庭筠想长期独占她。

    。。。。。。

    回去的路上,孟珂嘴角一直挂着笑。

    “你别这样总是傻笑,有话就说。”吕庭筠靠在椅背上说。

    “筠哥,看来这三年你真是饿坏了,竟然要长期包一个小姐,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吕庭筠笑了笑,没有说话。

    “筠哥,我说句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才,只要换身像样的行头,到夜场里转一圈,想约个炮能有多难,绝对大把的美女往你身上贴,你又何必要去包个小姐?这要是传出去,吕家的二少爷去包小姐,这得多难听呐?”

    吕庭筠又点了一根烟,又将车窗打开。

    “我早就不是什么二少爷了,包个小姐有什么稀奇的,很1ow吗?”

    “嘿嘿,虽然略1ow,不过你喜欢就行。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不会有外人知道。”孟珂说。

    “不,你千万不要保守秘密,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最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吕庭筠自甘堕落,包了个小姐。”

    “啊?”孟珂这就不理解了。

    吕庭筠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火映出他刀削般的脸,还有寒冰般的眼神。

    “你不要爆料,你找人爆料,就说我包了个小姐,整天沉迷烟花之地,如果有记者找到你向你求证,你就模棱两可地回答,不要明确说有,也不要明确说没有,越是吞吞吐吐越好,最好还显得有点忐忑不安。”吕庭筠补充道。

    “靠,这听起来很难啊,我可没当过演员。”

    吕庭筠将烟头扔出窗外,慢九九地道:“要想活得久,还是学点演技的好。”

    黔州雪海镇以雪海而得名,所谓雪海并不是海,而是一个淡水湖。

    从县里到雪海镇,需要近四小时的车程,距离并不远,只是路实在太差,连二级公路都没有,坑坑洼洼的泥沙路穿梭于崇山峻岭,透过客车车窗看去,能看到阳光下壮丽的喀斯特地貌特有的秀丽风景,零工业的地区,当地人还保持着古老的农耕自给自主生活方式。

    十几座的小客车上,坐的大多是进城购物的小镇居民,因交通不便利,很多常用生活用品都要到县城里才能买到,就连吃个炸鸡或者汉堡那样的垃圾食品,也得正儿八经地进次城才行。

    前面路有塌方,巨大的滚石占据了公路的一半,让原来就不宽的路只能一次通过一辆车,对面也来了车,这边不让,两方便对峙起来,谁也过不了。

    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交警的,等交警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客车上有人晕车,将头趴到窗外剧烈地呕吐,车窗里便泛起一股难闻的酸味,很多本来不晕车的旅客,也就觉得恶心起来。

    车辆一直不动,双方司机便开始对骂起来,然后两辆车上被困的旅客自然加入本车司机的助威团,用当地方言问候对方的所有女性亲戚。

    “妈妈,吵架。”

    后排的坐位上,一个约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拼命摇着因为晕车而靠在椅背上的女。

    雪镇苦寒,虽然初春,但温度依然在五度以下,女里面穿着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再套一件雪白的羽绒服,裹得像个粽,齐耳的短随意地梳成三七分。

    小男孩叫了几次,女这才抬起头,因为晕车而脸色苍白,抬起头时,还是让客车上的男觉得惊艳,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并没有像其他女一样被高原阳光晒得暗黑,依然白皙而娇嫩,左眼下一颗淡淡的泪痣格外让人印象深刻。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美女确实比大熊猫还少。

    “你是小坝村的齐老师吧?我见过你。”旁边一位穿着劣质西服的男试着搭讪。

    女点头微笑,“是的,我是齐雨。我是小坝村的支教老师。”

    “这是你孩吗,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像电视里那个爸爸带着儿到处玩的节目里的小孩儿,真洋气。”男由衷赞道。

    “叔叔,我叫时寒。”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抢着答道。

    孩不大,但吐字清楚,而且长得极为漂亮,客车上的旅客都向他看过来,有的递过一颗糖,有的递过来一个水果。

    女看了看孩,孩嘴里不停地说谢谢,但却没有伸手去接任何人的东西。宏司边巴。

    “师傅,别吵了,你先一步让他先过来,咱们就过去了呗。”女对司机说。

    “我后面堵了几辆车,让不了啊,对面的车后面没有车,却偏不肯让,这狗……”司机明显是想骂脏话,但又觉得在这么漂亮的女面前说脏话不太妥,“这二流就是死活不肯让,气死人了。”

    二流是当地的方言,大概意思就是小流氓的意思。

    “我去说说吧,时寒,咱们去劝劝叔叔。”

    “齐老师,你还是别去了,那小杂毛说话脏得很,一会气着你。”司机说。

    女已经抱着小孩,下了车,在小孩耳边说了几句后,抱着小孩站到了对方的车窗下。

    “叔叔,我肚饿了,我想回家,你让我们过去好不好?”

    对面车上的司机正在抽烟,听孩这么一说,又看了看抱着孩的漂亮女正向他微笑,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做错事了。

    “好,我马上就让,马上就让。”男灭了烟,开始向后倒车。

    女抱着孩上了车,司机竖起大姆指,“齐老师,还是你面大。”

    女笑了笑,坐回了座位上。

    车顺利通过,小孩欢快地哼起了谁也听不懂的歌儿。

    女在孩脸上亲了一口,拿出刚买来的湿纸巾给他擦有些干燥的脸。

    忽然就觉得,孩正在长大,以非常快的度在长大,长大了,他就会面对很多问题了,比如说爸爸在哪儿,是什么样的。

    将雨和齐重叠起来,就是霁了。

    她是夏霁,在这里以齐雨的名字已经支教三年。

    三年的时光,从开始的每夜胆战心惊,到慢慢变得只是有些惴惴不安,再到完全平静下来,她如同经历了几生几世。

    偏远的小镇虽然贫穷,但民风淳朴,村民们只知道她是从大城市来的大学生,和男朋友分手后就到这里来教书了。而且在这里生下了孩,再把孩慢慢抚养大。

    小坝村的小学只有两间教室,一至三年级共用一间,四五六年级又共用一间,正式编制老师只有一名,也就是校长刘民。因为条件艰苦,很多到这里来的老师都想办法调走了,要么就是直接不干了,偶尔也有外地来支教的,但大多支撑了一个学期后就走了,夏霁在这里一教三年,当地的孩都把她当成了亲人。

    她几乎不出镇,甚至都不出村,今天去县里,是因为去参加民办老师的表彰会,外加给学生买一些课外习题册。

    车辆到了镇上,小坝村的村民早就开着三轮车来接,到了小坝村时,天已经暗下来。

    夏霁就住在学校里,村民们一起捐资将她的房间装修过,地上贴了瓷砖,墙上抹了涂料,这样的装修,在这里可以用豪华来形容了。

    因为太漂亮,难免会引起本村和邻村们男青年的惦记,为了保证安全,村民们专门给她养了几条大狼狗,每次回家,她就会小六小五地和它们打招呼。大狼狗也确实让所有有不良心思的人都望而生畏。

    吃过简单的晚饭后,孩太累就先睡了。夏霁打开电脑,开始上网。

    这里没有宽带网络,用的是无线网卡,因为信号不太好,总是时断时续,夏霁每天上网只看亚丁信息港的新闻,完了以后,她会在百度搜索拦里输入‘吕庭筠’三个字。

    曾经不可一世的吕先生入狱之后,关于他的新闻就慢慢消失,搜索出来的,大多是几年以前的旧闻,再没有新的新闻出来,但夏霁还是每天都会搜索一次。

    今晚也不例外,输入吕庭筠三个字后,浏览器显示正在连接,据说4时代网如飞,但夏霁从来没有享受过那种畅快,在这里,不管你是3还是4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像蜗牛一样的慢,能顺利打开网页,就不错了。

    网页终于跳转过来,夏霁舒了口气,习惯性地扫上一眼,马上就现今天的搜索有新内容出现。

    曾经的商业巨吕先生出狱后自甘堕落,包坐台女。

    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夏霁看到吕庭筠三个字,眼泪还是滚了出来。三年了,终于又有他的消息了。

    据说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时间里慢慢淡去,但那心底绵长的思念其实在慢慢地积累,除了她自己在键盘上敲出,吕庭筠这三个字再无人在她耳边提起过,就连关浩宇偶尔打电话来,也只是问问她近况如何,从不提起那个人。

    关浩宇当然也想让她彻底忘记,所以她也从来不提不问。然而不提并不代表忘却,那心里的最深处,吕庭筠三个字却像是铬在了那里。甚至那么小的孩,她就开始教她认这三个并不容易写的字。孩实在太小,音准都难,更何况要求识得,每每念不出来,她就会骂他,然后抱着吓哭的孩一起哭。

    现在再次有了吕庭筠的消息,她当然泪如泉涌,三年来刻骨的思念,此时瞬间涌出,排山倒海而来,让她完全控制不住。

    她当然不会相信他会包风尘女,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换个角度来说,他那样聪明的人,如果真要去包风尘女,他又岂会让别人现,还传得沸沸扬扬?

    可能是有别的狗溜达过来挑衅,屋外的几只狼狗都忽然狂吠起来,惊醒了孩。

    孩一扭头,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妈妈。

    孩最害怕的是妈妈哭,虽然他还不懂这世间的辛酸,但他知道,只有不高兴了才会哭。

    “妈妈,我好好地睡觉,你别哭。”孩奶声奶气地说。

    或许艰难的环境里出生的孩总是会比较早熟,也或许是因为继承了她和吕庭筠优秀的基因,这孩吐字比其他大多的孩还要清楚,而且有着很强的逻辑思维和观察能力,总是像大人一样说出一些让她吃惊的话。

    夏霁走过去,扯过被给他盖上,亲了亲他粉嘟嘟的小脸,“妈妈没有生你的气,你乖乖睡觉。” ☆百度搜索:☆//☆

    “妈妈,那你为什么要哭?”孩把小手从被里伸出来,去摸她沾满泪水的脸。

    “时寒,你想要爸爸吗?”她问。

    孩太小,爸爸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小小的世界里,并不知道爸爸这个概念意味着什么。

    不过妈妈问他要不要,那肯定是极好的东西,于是答说要。

    “妈妈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好,爸爸好看吗?”

    夏霁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用力地点头,“好看,好看极了,他是妈妈见过最好看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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