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雨歇,段玉苒满身的汗虚软得连手指也不想动。
刚刚病愈,身体还经不住这么折腾,但小别胜新婚,思念化作柔情倾泄而出,也想籍由水汝胶融得以抚慰。
顾衡叫了水,抱着段玉苒到净房简单沐浴了一番,并没再温存。
回到床上后,夫妻相拥睡了一个多时辰,再醒已是午后。
睡了一觉后,段玉苒有种精神气爽的感觉!莫非是心情好了,再加上那么狂浪的一番运动出了个透汗,病气就全散了?
脸上红了红,段玉苒坐起身。
“醒了?”顾衡睡醒后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段玉苒受惊的转头看向刚才明明还闭着眼睛的顾衡,“王……王爷也醒了?”
“嗯,饿了。”顾衡撑起身子,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精壮的胸膛。
段玉苒偷瞄了两眼,脸更红了。
赘肉没了,虽不是那种纠结的块状肌肉,但有力的线条在使力时若隐若现更搔人心。
顾衡将段玉苒的小眼神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身子没事吧?”顾衡伸手撩开段玉苒垂在脸颊旁的黑发,将发丝抚到她的背后,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妻子羞涩的娇颜。
“没事。”段玉苒咬咬嘴唇,头垂得更低了。
顾衡笑了笑,掀开被子下了床。
在兵营里习惯了赤身睡觉,回到家里穿着里衣倒觉得不舒服了。但顾及到体面,顾衡下身还是穿着一条中裤。
段玉苒怔了一下,抬头望着顾衡宽阔的肌肉微隆的后背。不知为何,望着那背影竟有种疏远的错觉。
叫了婢女进来服侍,二人着装完毕后便传膳。
虽然在兵营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但顾衡看到满桌的美食倒也没有表现出狼吞虎咽不雅的吃相,只是吃肉多一些,青菜没怎么碰。
用完膳,顾衡说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捧着茶碗的段玉苒有些迷迷怔怔的,怀疑之前的抵死缠绵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王爷只管将那些针线娘和绣娘送去平城就是,妾身再招几个给花容云裳坊做活计,也不耽误什么的。”
顾衡炙热的眼神突然一暗,“王妃为何执着于开个针线铺和绣坊呢?”
段玉苒呵呵笑了两声,妩媚地歪头道:“王爷从哪儿看出妾身执着了?妾身只不过是不想那新铺子刚开了不到一个月就转变了经营,到时候刚招揽来的客人就会对铺子没信心,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你是堂堂的硕王妃,即使每天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玉液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珠宝,本王也是供养得起!何必一门心思要做什么生意?”顾衡不再作态,放冷声音对段玉苒道,“那些针线娘与绣娘是从天针楼出来的,天针楼已是太子妃的产业,若你再开一间铺子用了这些人,在外人看来便是要与太子妃一较高低!再往大了说,便会有人认为本王与太子反目!”
果然问题出在那间新开的铺子上!段玉苒虽早有料到,但听到顾衡对自己的喝斥与指责,心底还是被针扎似的难受,愤怒像火山喷发前滚烫的岩浆一样咕嘟嘟往外冒!
愚忠!你要拥立亲哥哥将来成为皇帝也无所谓,但这么死心踏地当条太子的狗也实在是太过了吧!你是太子的弟弟,不是太子的属下不是太子的死士!
段玉苒的笑容再也装不下去了,收起笑容浮上冷淡之色地道:“在外人看来?在哪些外人看来?哪些外人的看法会影响到王爷与太子的兄弟情深呢?说到底,王爷怕的其实是太子对您的怀疑与芥蒂吧!”
“段氏!”顾衡握紧拳头,气得瞪视段玉苒,“你可知何为祸从口出!”
呵!在床上做那事时,什么苒苒玉苒宝贝儿的乱叫一气,穿上衣服发起脾气就叫自己“段氏”了?
“妾身自然明白何为祸从口出。”段玉苒语气依旧冷淡平静,但眼中的风暴却更加浓烈,“首先,妾身开那间铺子并没有要与太子妃一较高低的念头,哪个外人愿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由着他去!难道太子妃开了间酒楼,全京城就只能有御珍味一家酒楼,老百姓不能去别处下馆子了?天针楼能包了全京城人的衣物裁剪和绣活?照王爷这话来说,为了避嫌,妾身嫁妆中那间琉光阁也该关了才是!免得抢了太子妃那间宝珑斋的生意!”
“你!”顾衡被气得直皱眉,却也明白段玉苒所说非常有道理,可是……
“我怎么了?”段玉苒从椅子里站起身扬起下巴看着顾衡道,“我不过是用自己压箱底的嫁妆银子租了一个铺面,做点儿小生意赚点儿小钱罢了!就因为我是您的妻子是硕王妃,就得像头猪一样被圈养在王府里,只要一天好吃好喝好穿好用就开心快乐了?”
顾衡被段玉苒最后一句话气得忍不住笑了!
“你是猪,那这王府是什么?”顾衡也站起来,气得直笑地看着段玉苒,转用温柔轻哄的语调道:“玉苒,听我的话,将那铺子……”
“王爷,妾身不舒服,不想多谈了。那些针线娘和绣娘您想送到哪里都好,妾身绝不阻拦!今晚委屈王爷宿在书房吧,免得妾身过了病气给您。”段玉苒抚着额头坐回椅子,不看顾衡。
滚!再不滚,本王妃就要忍不住撒泼了!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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