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太阳渐渐偏西,知了躲在枝叶下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呱噪的让人心烦。
贺家院落阴面的一处角落站满了人,皆竖起耳朵,瞪直了一双眼。
借条的内容被当众宣读后,梁学兵递给了村长。
梁老太长叹了一声,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缓缓响起,“照道理兄弟之间借粮食,本不应该打什么借条,这么做未免会伤了兄弟情分.......”说到这,她抬眸指了指梁学军,“不怕大家笑话,我这个小儿子被我和他两个哥哥惯得不太懂事,这么些年只知道顺着媳妇孝敬岳家,这些事估计你们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那300斤粮食被贺家拿走后,我小儿子家里断了口粮,只能开口问他两个哥哥相借,谁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他两个哥哥还要顾及家中的妻儿,所以我让他写了这张借条。”
“前些天咱们村经历了一场蝗灾,他两个哥哥手头的粮食也不多了,我就想着让他把300斤粮食要回来,结果夫妻俩非但不同意,还要问他哥哥再次借粮,我实在是气狠了,告诉他要不到粮食就别回这个家,后来又让他哥哥把他们一家子送了过来。”
“今天一早,他们贺家突然托人传话过来,告诉我再不把儿子领回去,就把他收成上门女婿,大伙儿想想,这种事我能同意吗?所以吃完午饭我就赶来了,结果这一来我才明白一件事,我这个亲家不是还不起粮食,是人家压根不想还。”
村长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梁学兵。“地窖里真像你说的那样,有那么多粮食?”
梁学兵应是。
村长轻轻颔首,眸色中似有一道精光闪过。
刘宝娣一看情形不好,立刻采取围魏救赵的方法,指着贺玮说道:“我闺女的腿被你们家的人给打伤了,如今连路都没法走,这事又怎么算?”
话音未落。魏红玉已经抿着嘴走过来。蹲下身开始搓揉贺玮的膝盖和小腿。
刘宝娣一看她的手法竟然和梁学涛如出一辙,顿时心道不好,连忙上前阻拦。结果发现对方的手指犹如铁钳般紧紧箍在闺女的小腿上,任凭她怎么用力,根本掰不下来。
她一时气急,忍不住迁怒的推了贺玮一把。“别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你倒是说话啊。”
灵气进入的一瞬间。贺玮立刻感受到酸软无力的小腿有好转的迹象,正犹自兴奋着,哪敢现在得罪魏红玉,只能装傻充愣的低头不语。
这时贺赟突然喊道:“妈。我不舒服。”
刘宝娣与贺满福闻言,连忙把他搀扶回房间,贺赟躺下后。老俩口嘘寒问暖了一阵,出门前还在床柜上放了杯凉水并两袋小饼干!这样的搅家精就该打!”人群中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突然恨恨的说了一句,话落犹不解气的冲地上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梁家老太倒霉啊,讨这样的女人做儿媳妇。”
“就是,只知道给娘家划拉,也不想想自家男人和儿子。”
“别说了,刘宝娣看过来了。”
“怕她个*!”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几句,刘宝娣气得差点没吐血,忍了又忍才没跳起来和这些人理论。
这件事闹到现在,终究要有个论断,村民也都等着处理结果,然而孙村长这时候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理说这件事确实是贺家做的不对,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海兴村的人,若是帮理不帮亲,说出去未免会让村里人寒心,再一想,若是一点不帮梁家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人家有道理,又是受害方。
他思忖了半天,决定从中和个稀泥,让刘宝娣拿出100斤面粉,这么一来,梁家不至于空手而归,也有了救急的粮食。
孙村长站在角落里抽完一根烟,正欲转身与梁贺两家人商量,这时一位三十来岁,剃着板寸头,长相有些凛冽的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他认得这个人是梁家老二,面相看着倒是比他弟弟年轻许多。
“村长。”梁学涛打招呼的同时,手中的中华烟也递了过去。
孙村长一看是好烟,没舍得抽,直接别在了耳朵后头。
梁学涛见状,手里的小半包中华不由分说的塞了过去。
推辞一番,孙村长收下烟,然后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你的好意我领了,但你和贺家的这件事咱们还得照着章程来办。”
梁学涛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东西,收了烟才说这话,面上却丝毫不露,取出打火机一边为他点烟,一边问道:“村长,你知道贺家地窖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孙村长摇头,“你哥没说具体数量,听着像是有500斤?”
“光面粉就有1000斤,另外还有100多斤大米,200来斤玉米面。”梁学涛觑着他的神色,一字一顿的说道。
“噢?有这么多?”村长皱起眉头,夹烟的手指不经意的抖了一下。
梁学涛勾了勾嘴角,故意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这么多粮食他家一年都吃不完,却硬把着不肯还给咱们,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对方沉默不语。
梁学涛顿了顿,又说道:“村长,我知道你咋想的,贺家到底和你是一个村的,你抹不开这个情面,可是你要想想,你帮了他们,人家未必记你的情,退一步说,就算他贺家会做人,事后把你感谢了,保不齐以后不会把这件事给捅出去,我们梁家就没这层顾虑,要是你能帮梁家这个大忙,地窖里可是有1000来斤粮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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