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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九章 黄粱真仙修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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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战之后,失去大量精英修士的灵兽山终于被浩然宗吞并了。黄粱真人因为参加过讨伐天灭宗的战争,也算是有功劳的修士,所以获准加入浩然宗,其他修士都被发往浩然宗外院,执行一些门派俗务。

    黄粱真人写道:“一开始对于加入浩然宗,我是感到兴奋的,毕竟在灵兽山入门修行多年,与师父和诸位同门师兄弟相处都十分融洽。离火平原一战,灵兽山数百弟子悉数死于天灭宗之手,加入浩然宗报仇的希望也就大了几分。”

    进入浩然宗以后黄粱真人因为参加了离火平原之战,被分入了卫道峰。虽说黄粱真人在灵兽山也是门中翘楚,但是也是筑基后期修士,但是在卫道峰中就算是筑基初期修士都能轻易打败黄粱真人,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一开始战意激昂的黄粱真人从不甘心变得逐渐无奈,渐渐消沉。一次偶然的机会,灵药峰长老七叶真君来卫道峰为一名浩然宗长老后辈疗伤,见到了黄粱真人。当年七叶真君也是参加了离火平原之战,不过他是作为一个医者,多数时间呆在后方,协调灵药峰弟子救治伤员,恰恰黄粱真人也大部分时间呆在后方,有几次运送伤者时跟七叶真君有过一些接触,也知道灵兽山参战修士除了黄粱真人全部陨落的事情,当时七叶真君数名弟子也陨落在离火平原,所以难免有些唏嘘。见到黄粱真人在卫道峰过得并不如意,所以就将他收为门下,加入了灵药峰。

    黄粱真人到灵药峰大约一百余年,一直过得沉闷无比,心中复仇的念头并没有放弃,在黄粱真仙修行录中不时会有一些记载如何复仇的计划。直到黄粱真人进阶金丹以后,整个修行录中再也找不到要复仇的言语,并且后半部分修行录不但字迹变得相对工整外,连整个叙事风格也开始变得洒脱无比,仿佛进阶金丹以前是苦参真人,进阶以后变为黄粱真人。黄粱真人进阶金丹以后曾拜见七叶真君,当时七叶真君阳寿已经不多,并没有得到仙灵果实延寿,黄粱真人在修行录中是这样记载的:“进阶金丹后拜见师尊,师尊此时已经垂垂老矣,自从莲心师兄仙逝以后,弟子就只剩下我一个,洞府内冷冷清清,师父并没有为我准备什么礼物,只是告诉了我真相。”在得知真相以后,很长时间黄粱真人没有在修行录中留下任何记载,直到七叶真君兵解转世之后,黄粱真人开始了长达五十余年的外出游历。

    整个黄粱真仙修行录后半段大部分记录的是黄粱真人外出游历的一些见闻,关于在灵药峰修行和生活没有任何记录。关于游历部分写的是触目惊心,大多是一些门派开战,胜利一方为防止有修士逃脱,竟将整个门派辖镜内凡人屠戮一空,其中不乏太玄门等一些名门正派,甚至有些宗门在对抗所谓名门正派时心存侥幸抓捕大量凡人充当人肉盾牌,然后被所谓正派屠杀一空,随便一处记载动辄凡人死伤数十万。当林白读到这一段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黄粱真人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黄粱真人在修行录中写道:“修者本就是从凡人中来,天道垂怜方才有通天彻地之能,更能延寿数十倍甚至数百上千倍,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修者开始变得毫无情理,凡人彻底被排除在修者心目中人的意识之外,仿佛普通人只是猪羊一般,不但可以随意索取,甚至可以随意杀戮。再后来随着高阶修士本领越来越高,也不知又是从何时起,低阶修士、本领低微的修士,也开始被排除在外,也成了可以随意索取随意杀戮的对象了。各大宗门成立以后,各路修士门派开始有组织的压榨屠杀凡人,甚至在一些邪道修士眼中凡人本身就是如灵药一般的修行资源,宗门的确立不过是对此界资源的瓜分而已。我曾在灵兽山与灵兽相伴多年,灵兽中实力强大的个体基本都成为种群的守护者,反倒是人,成为修者以后对待凡人变得比妖魔还要可怕。一旦成为修者,凡人中除了父母亲族等人外一律变成了可以恣意索取、恣意杀戮的猪羊,甚至有些修士仅仅为了一些心境上的突破,为了所谓斩俗缘,连父母亲族都不放过,一律杀个干净,所谓修行不过就是修者从人入魔的过程。成为修者以后凡人不再是人,其精血、其魂魄、其躯体甚至死后骸骨都可以成为修者修行、炼制法宝的资源。修者修为越是精深越是沉浸在自身实力的快感中,各路修者动辄追求移山倒海之威、通天彻地之能,从未有修者有念道,山中有多少凡人,海上有多少凡人,绝对实力之下,凡人只能祈祷甚至崇拜,寄希望于修者的保护,或者怜悯,殊不知修者心中已然是一块铁石,道心坚定无比,岂会因区区凡人的祈祷有一丝丝动容。修者虽然来自凡人之中,却没有丝毫顾忌的凌驾于凡人之上,在修者眼里凡人只是一个数字,一种资源,修者关心的只是修为高低、本事大小。修者损一界之力而肥自身,制衡修者的是另一个修者,宗派的出现让修者之间的制衡彻底消失,宗派辖镜内凡人一应生死皆决于宗门修士,甚至低阶修士也不能避免,造成人人皆向往修者,低阶修士皆向往高阶,高阶修士则享有一切的局面,已经不是某一个修士能够改变了,所谓门派与凡人世界的黑道帮派没有任何不同,皆成为了利益的捆绑者,而修者则是依附于门派的食利者,依据修为高低占据不同的位置,凡人则成了十六年方能长成的猪羊一般,毫无尊严与权力可言。”

    修行录中黄粱真人不止一次哀叹自身修为太低,无可奈何,只得故作荒唐,麻醉自己。也不止一次感叹,若有真仙之能定要匡扶世间大义,使修者与凡人之间关系达到一种互相扶持的均衡。并且黄粱真人认为整个苦灵界的修者,无论正派邪派修得都是魔,修为越深心中魔性越重,只能期望有圣人出世,才能感染世人,方能除魔卫道,为世上众人争一分权利。黄粱真人也在修行录中感慨:“太古时代修者问道与凡人的景象不会重现,但终究希望有一个能够制衡修者的圣人或者伸张凡人正义的门派。”

    修行录中居然还提到了寻宝鼠的来历,原来是黄粱真人百余年前回到灵兽山原来山门,发现整个山门已经破败无比,山门之中已经没有任何修士存在了,当年灵兽山留下的灵兽都已经全部迁往万灵山脉深处,这只寻宝鼠正是黄粱真人回到当年洞府发现的,一时觉得有些感慨,便收在身边,留作曾经灵兽山的一点怀念。

    林白读完整本《黄粱真仙修行录》后,一时竟不知所措,想到平时荒唐洒脱的师父,竟有如此厚重悲凉的思想,尽管对其中一些地方感觉有所偏激,但林白也找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毕竟在师父眼里浩然宗竟是正个苦灵界最大的食利者,所谓正邪之争不过是利益之争,让林白身为浩然宗名门正派弟子有些感到不自然。猛然想起丘连或者是长春道人临死一番话:“你不杀人,是因为有人替你杀人。”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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