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歌清冷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村落,村落之中几缕青烟袅袅升起,冰凉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宁静的生活固然好,可是她是佣兵,拥有不屈倔强的战魂。
“可是公主,我们要怎么出去啊,就连住在这里的云悠都一辈子没有出过这里的山林。”
宁若泉扫了一眼四周,四周都是崇山峻岭,看不到一点出路。
她自小在宫廷长大,最害怕的就是露宿荒郊,不仅有毒虫野兽,漆黑潮湿的夜晚更让娇生惯养的宁若泉极为不适应。
“凌天教建于山脉腹地,城中教众皆能自如进入,他们能,我们也一定能有办法出去。”沧歌将水中最后一件麻衣浣洗完璧,放在木桶之内。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漠,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伤养好了吗?
是不是还在为她的突然失踪担忧着?
她的漠还要一个人对付拓跋云逸和凤天城的报复……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赶回云安城!
悠扬的乐声随着云悠从茂密的树冠上跳了下来,戛然而止。
他走到小溪边,干净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言道:“你们这就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宁若泉惊讶出身,方才她和公主的谈话声,并不大,应该传不到云悠的耳朵里。
云悠淡淡的出口:“听到的。”
可能是因为住在宁静的山中的缘故,这个少年的听力要比常人高出好几倍,在迷惑林中,她和宁若泉不断的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走着重复的路。
迷惑林应该是凌天教用来阻挡外敌的迷阵,其中包含了很多九宫八卦的原理,沧歌自小在美国长大,对于阵法的研究一窍不通。
走不出来,她还不能破坏吗?
当沧歌已经决定下手毁坏迷惑林中的树木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会听声辩位的云悠。云悠在迷惑林中耳听八方,不出一个时辰就将她们带出那片林子。
沧歌抱着木桶淡扫了眼前这个质朴的少年几眼,少年嘴角一丝笑意,将木桶接过放在手中,水眸干净的就像盛满了清冽泉水的湖泊。
“娘亲给你们做了几件衣裳,都是用蓝星草染色的,晚上的时候可以看到淡淡的亮光,很是漂亮。”
云悠毫无顾及的拉起宁若泉的小手,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宁若泉的整张小脸都涨的通红。
宁若泉被一个异性这样亲密的握着手,自是娇羞无限,却也不舍甩开这少年白皙的手掌。
云悠的个性就像一张白纸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宁若泉被他牵着一双玉手,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泉,你不如就留在悠然村吧。”沧歌泯然一笑,空中飘落下来好些雨丝,落在手心感觉凉凉的。
宁若泉脚下的步伐一滞,有些慌张的说道:“难道……难道公主你不要我了?”
“此去云安城凶险异常,我若带着你,还要照顾你。”沧歌的目光移向了别处,天空落下的雨丝越来越细密,她冷冰道,“要下大雨了,走快些吧。”
三个人在细密的雨丝中加快了脚步,脚下的青草从湿漉漉的一片。
一路小跑,躲进了村口的茅草亭中,眼前的景物都被兀自一场袭来的秋雨朦胧。
云悠喘了几口气,白皙纤长的手掌轻轻的握住了沧歌的手腕,他缓缓的闭上眼睛,那样子甚是慎重认真。
“云悠,你做什么……你怎么能对我们公主不敬呢?”宁若泉可没想到云悠这个质朴少年,找到机会还会吃她们公主的豆腐。
这少年……也太徒有其表了……
沧歌对宁若泉摇了摇头,让她先不要急着发怒。
少顷,少年的眼睛陡然睁开,凝重的盯着沧歌。
“你真的要离开悠然村吗?”少年一字一句的问着,点漆般的黑瞳中闪耀着复杂和认真。
眯眼眺望着雨中的村落,村落一片安宁祥和,几只忘了归家的白鹅,正在扑腾着翅膀的往农家跑。
“是的。”沧歌简短而有力的回答着,她不能让她的漠孤军奋战,一个人在这里享清福。
“也许你出去了,就会死。”云悠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要张口,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良久,这个与俗事隔绝的少年,似乎才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姐姐,我真的不想你死。”
“你怎么知道我会死?”沧歌低眉看着那个少年握在自己皓腕山的手指,他突兀的言语,让沧歌心中有一丝奇异的预感。
这种感觉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少年又开始蹙眉想着措辞,他一生没有走出悠然村,遇到外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又是好半晌,他才一字一顿的回答着:“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
那个少年竟然讲他能看到她出去以后的命运!!
可那少年那如水般的目光干净又澄澈,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宁若泉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火气,将云悠拉着沧歌的手拍掉,气恼道:“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小骗子。要不是看在你把我们从迷惑林里带出来,才不会理你呢。公主,我们现在就走,若泉和这个小骗子在一起,觉得不舒服。”
云悠紧张的看了一眼气的小脸涨红的宁若泉,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若泉为什么要生气,更不知道小骗子是什么东西。
听着宁若泉又好气又好笑的气话,沧歌嘴角一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宁若泉先安静下来。
“云悠,你不用紧张,若泉跟你闹着玩呢……还有……你看到了什么?”沧歌眉梢一挑,温言问云悠。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云悠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略微有些惊慌的回答道:“我……我看到一个金发男人要害你……我看到好多人都要害你……”
“好多人要害我?”沧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目光愈发的寒冷了,这个少年说的话虽然诡异突兀,可是却也不完全像是瞎编乱造的。
云悠点了点头,认真道:“我只要握着别人的手腕,就能看到这个人身上不久将要发生的事情……”
预言……
居然遇到了一个会预言的少年!!!
果然,这一次回云安城,必定会卷入重重的危险之中……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沧歌语气冷凝的追问着。
“有个男人……有个男人,他喊着沧歌的名字,然后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子里……”云悠倒吸了一口气,又把刚刚看到的诡异画面描述出来。
心就像被重重的锤了一下,她的漠有可能被囚禁起来。
沧歌的目光中一片凉意,却依旧保持的冷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惊慌,她柔声问道:“还有呢……”
“我……”云悠一时语塞,他看到了好多复杂的画面,难以用言语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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