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感到胸口有点闷,深呼吸了几次,继续往下看,终于发现了关键性的证据:“哼!就算刚才说的都合理,那这个你怎么解释?米饭,一百万两?!还说不是弄错了?我午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你们大堂的牌子上明明白白写着,米饭一百两!是不是多写了个万?你敢说我看错了?”
阿叶:不,你看的没错,米饭确实是一百两……
“啊哈!你终于承认了!”
阿叶:一粒。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的小说
“……”
阿叶:一百两还是普通米饭的价格,而当时给你们上的米饭是本店最好的品种,五百两一粒。一碗大约一千多粒,零头还给您去掉了。
“米……粒……一百万……”
阿叶:谁知盘餐,粒粒皆辛苦,米饭按粒算正是要提醒大家爱惜粮食,勤俭节约,是本店为了进一步倡导绿色生活发扬优良传统而推出的新举措。
“我……去!你们怎么不把酒水也按滴算啊?!”
阿叶:客官真聪明,我们就是这么算的,花生米也是按颗卖的。
“……”
阿叶:你们一共点了三壶酒,每壶九十万两,三壶二百七十万,加上花生米八万两,再加上前面的一百零一万三千三百八十两,一共是三百七十九万三千三百八十两,零头给您免去了,只需支付三百七十九万两即可。
我出离愤怒了:“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刚才我们醉倒的时候,你们直接把我们身上的钱都拿去不就完了,何必费劲搞这么一出?”
阿叶这次出乎意料地变了表情,笑容迅退去,脸上风起云涌,就像突然从木偶戏切换到打斗戏的舞台一样,义正词严地抗议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宝辛阁堂堂名店,诚信为本,怎么可以做出那么卑鄙下流的事?我们从始至终都是高度尊重并且按照二位客官的意愿行事的,在你们点菜点酒之前,都认真地征求过你们的意见,我们所有的饭菜酒也都是明码标价的,何来明抢一说?”
我被辩驳得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抓住一个漏洞:“但米饭不是我们点的,是你们主动提供的。”
阿叶振振有词:“你这就是在侮辱我们的专业精神了,作为顾客,你们就是我们的上帝,试问,眼看上帝就要饿死了,难道我们置之不理?点两碗饭来挽救你们的生命,何错之有?再说了,点不点饭是我们的事,吃不吃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们手,难道刚才是我们强迫你们吃的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都不禁为自己刚才捧着饭碗狼吞虎咽的丑态感到无比羞愧了。
但我还有话说:“我们饿成那样,还不全是因为你们的那几道菜根本没法吃?!加起来都不够我俩一人一口的,你们鱼目混珠偷工减料,分明就是**裸的欺诈!”
阿叶不慌不忙道:“这位客官好不讲道理,我们每一道菜上来的时候,都有专人为你们解释过,哪一道菜和名字不符了?什么叫鱼目混珠?难道‘独孤九剑’就真的给你上九把宝剑?你吞得下去吗?难道‘一指禅’就真的剁根手指给你?难道‘玉女心经’还要真的给你弄个玉女来?你想什么呢你?”
阿叶顿了顿,给我反驳的机会,但我已被深深震撼,一个字也驳不出来了。他便继续给我讲道理:“至于菜量的问题,谁也没规定一盘蘑菇不得少于多少朵一盘鸡爪不得少于多少根,我们宝辛阁向来注重品质,求精而不求多,每一份食材都是精挑细选万无一的极品,论质量那都是一个顶一万个的,这能用简单的数量来比较吗?你凭什么指责我们偷工减料?还有,我们的菜单扉页上早就明明白白写着‘菜名仅供参考,请以实物为准’,何来欺诈之说?”
在城门的时候已经领教过阿叶的口才,这下我更是彻底被打败,虽然打死也难以心服,却由不得不口服,就算丫头醒来跟他斗嘴,也未必讨得了什么便宜。我也想过用脱杀技杀出一条血路,可丫头现在醉成这个样子,很难带着她安全地逃到擎天猪那儿。
更要命的是,我虽然很郁闷,却没有足够的敌意,毕竟人家一直客客气气地不厌其烦地跟我解释,又没有用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何况说得又那么无懈可击有理有据,我凭什么对人家下手呢?难道因为说不过人家就动手?那岂是英雄所为?有哪个英雄把绝技用在吃霸王餐上的?我根本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些坎。
也许鲁天赐说的对,我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妇人之仁害死,可也正如师父所说,我从我父亲身上继承的那些性格使我变得与众不同,所以我始终觉得,遵从内心的道德准则和行事原则是一件比生死更重要的事。何况,眼前这一关还不至于害死我,不就是要钱嘛,我有。
“好好好,说不过你,算我倒霉,”我无可奈何地从背囊里取出那一卷银票,递给阿叶:“这是我们全部家当了。”
阿叶接过去,数了数,眉头一皱:“这里只有三百一十八万两,还差六十一万两。”
我把背囊里的东西哗啦啦全倒在桌子上,哭丧着脸道:“真的一钱都没有了,你就高抬贵手吧。”
阿叶不为所动:“能带三百多万两银子在身上的人,身家自然十倍都不止,你包里是没了,可家里一定金银满堂,不如你把家庭住址告诉我,我派人去取。”
我当然不会把清虚观的地址告诉他,那会给人笑话死的,何况告诉他也没用,清虚观早就穷得叮当响了。一想到清虚观破败凄凉的景象,而自己却在这豪华酒馆花天酒地一掷千金,顿时感到无比惭愧。本来用这三百多万完全可以把清虚观修缮得比温泉山庄还风光,我真给师父丢脸。
情急之下,我也只有撒个小谎了:“不瞒你说,这位姑娘是我的未婚妻,这笔钱是我们用来置办婚房的全部积蓄,我们这次来能谅城的目的就是想在城心买一处三进的四合院,过过小日子的。”
“哈哈哈哈!”阿叶忽然大笑起来,将手的银票甩得哗哗响,“四合院?三进?还城心?就这点钱,别逗我啦,买个茅房都不够!”
一直站在旁边比石狮子还要威武庄严的彪形大汉也忍不住笑场了,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不等我反应过来,阿叶就给我普及起常识来:“傻小子,你这三百多万两在你那小村子里可能是个首富,可到这里屁也不是。能谅城寸土寸金,城心的屋子最低也要每平方尺两千五百两白银,而且每天还在往上涨,就在我们说话这当口,说不定已经变成两千六了。你要买三进的四合院,没有一千五百万两就别想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手朝那卷银票一伸,道,“那算了,我不买了。”
阿叶一巴掌拍掉我的手,冷笑道:“哟呵,还挺滑头。你当我笑傻了呢,这是你吃饭的钱,还差六十一万两,赶紧补来!”
我无计可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钱是没有了,要不你们把我扣下吧,让我干活抵债。”
我心里已经暗暗盘算过了,按刚才账单上显示的收费标准,包厢服务员一次两百两,这六十一万欠款我只需要干满三千零五十次就可以了;要是表现好当上了领班,给人提供咨询,一桌一千两,还能更快还清;而且我跟随三师兄多年,多少也学到一点皮毛,最起码米饭是会蒸的,一碗米饭五十万两白银呢!就算提成只有百分之一,那我也只要蒸上一百多碗米饭就解脱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靠蒸饭这门手艺发家致富呢。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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