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师父告诉我的使命的真正含义,也知道了鲁天赐所说的目标的具体内容,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身体力行着,但为什么从来没向我提起过?是觉得我年纪太小不能理解,还是觉得我能力太弱不能承担?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一切,除了感到骄傲,更加充满力量,我终于知道该如何成为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侠,眼前,就摆着一个考验。 w
“不用担心,我和丫头这就赶去兜步平原,阻止他们的计划。”我拍着胸脯安慰花海医仙,觉得自己的形象都瞬间高大起来,就像一个保护邻家小妹的大哥哥。
丫头嘁了一声,道:“瞧把你得瑟的,没听人刚才说嘛,天敌是‘们’,不止一个呢,让人讲完先。”
“这姐姐真心细,”花海医仙夸道,“没错,这禁土魔君算一个,‘陌路尺’也算一个,还有一个天敌,恐怕比这两个加起来还难对付。”
“呃……禁土魔君就足以开山裂地了,加上‘陌路尺’还不成世界末日?难道还有什么更妖孽的?”我刚刚振奋起冲天豪气瞬间落下来一半。
“还真是个妖孽,”花海医仙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听说过九头巨螈吗?”
我不懂装懂道:“是不是九个脑袋的猿猴?”
丫头说:“别丢人好不好,是虫字旁的螈,一种擅长在地底下行走的巨大蚓螈,我也只是听说过,据说见过它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土壤的肥料。”
我将信将疑:“什么乱七八糟的,蚓螈我又不是没见过,莫愁峰的山涧洞穴里到处都是,软趴趴的,跟蚯蚓差不多,还能把人吃喽?”
丫头纠正道:“挺清楚,这可是九头巨螈。”
我不以为然:“九个头也是蚓螈啊,再巨大也是蚓螈啊,了不起就是九条胳膊粗的蚯蚓吧,又怎样?”
“你的胳膊有九尺粗么?”花海医仙的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
“什么?!九尺?”我比划了一下,还真能一口把人吞下去,不禁有些心虚,却还是自我壮胆道,“嘁!这种传说都是用来吓唬人的,既然没见过,就不能断定是真的。”
花海医仙言之凿凿:“我的知识是不会错的,这种怪物深居地底,平时大多以泥土为食,每到日全食或者月全食的时候就会爬出地表,见到什么就吃什么。它们没有牙齿,但口会分泌一种粘液,能溶化一切物体,连这些奇花也无法幸免。”
一想到那黏糊糊的液体,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悻悻地骂道:“这荒蛋岛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会儿龙虫,一会儿翼蝎,一会儿恐猫,现在又来个九头巨螈。是不是这岛上的动物私生活太不检点了,才杂交出这么些怪物来?!”
花海医仙噗嗤一笑:“亏你想得出来,这哪是动物杂交的,分明都是人变的啊。”
“啊?”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都是异变人?”
“没错,”花海医仙说,“异变人有很多种形态,有的异变成寻常的飞禽走兽;有的异变不彻底,就一半是人一半是动物;有的异变到极致,就成了风云雷电;还有的异变到逆天的地步,就产生了原本不存在的新物种。龙虫翼蝎恐猫等等,这些都属于逆天异变人,它们大多继承了异变体原来的个性特点,比如龙虫,是由嘴馋好食之人变的,所以它们也无所不吃;翼蝎是由脾气暴躁之人变的,所以他们攻击性极强;恐猫是由心胸狭隘喜欢嫉妒之人变的,所以它们见到比自己美丽的就会抓狂;至于这九头巨螈,异变之前都是些世间最懒惰的人,异变之后就终日缩眠于地下,久而久之就对光源十分敏感,只能在世界昏暗之时出没。”
“真是不可思议,难怪师父说,在荒蛋岛见到什么都不用觉得奇怪,”我看了看天色,“幸好今天不是日食。”
花海医仙苦笑道:“呵呵,可在荒蛋岛上又有什么是说得准的呢?”
也对,一路走来,这大自然的脸色向来都是说变就变,这九头巨螈也不知在哪旮旯躲着,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威胁要紧。
我拉起丫头的手,对花海医仙道:“管他多少天敌,一个一个收拾,你就在这安心养花,我们先去摆平禁土魔君和他的喽罗们。”
丫头提醒道:“这些奇花疗效非凡,不如带些上路吧。”
“是哦,我刚才就这么想的,你这些花怎么卖的?”我在身上和背囊里摸来摸去,下山时师父没给盘缠,自己身上的银子在耽秀城全放进那功德桶了,不禁羞涩道,“医仙妹妹,相逢是缘,便宜点呗。”
花海医仙调皮地挤了下眼睛,道:“奇花是无价的。”
就在我刚开始心灰意冷时,她又话锋一转:“所以,只送不卖。”
我乐得连忙把外衣脱了下来,铺在地上准备大肆扫荡。丫头对这容量并不满意,叹息道:“唉,早知道在村里要几个麻袋了。”
花海医仙咯咯一笑:“你们这是干嘛?要花,跟我来。”
说着,她身子一闪,便站在了那座小竹屋的门前。
我收起衣服,和丫头好奇地跟了过去。花海医仙轻轻推开竹门,带我们走进屋。踏前一步,头一抬,我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外面看,这竹屋至多不过数丈见方两人多高,可眼前分明是一片辽阔无际烟波浩渺的大海!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湛湛碧空,脚下是铺满玉屑银末的空旷沙滩,热吻着每一寸肌肤的灼灼艳阳和拂过脸庞撩起发丝的温柔海风提醒我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这……”
不待我想好怎么开口问,花海医仙便已经答道:“这里是半龙湾,想要什么花跟他说就行了。”
“他?”
丫头的话音刚落,天色瞬间大变。乌云从四面八方翻涌起来,遮天蔽日地驱散了所有暖意,寒风凛冽,气温骤降,空气也越来越干涩稀薄,海面上惊涛阵阵,浊浪滚滚,远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在迅向我们逼来。
那物体劈波斩浪,转瞬便近在眼前。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条龙,确切地说,是半条龙。以前曾在连环画上见过各种龙的模样,有的威武,有的飘逸,有的尊贵,可眼前这龙只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它拥有龙的一切外貌特征,有角,有爪,有鳞,有长长的身体,有苍劲的龙须,却只有右半边,就像从头到尾被一刀劈开了似的,切面上长满了和癞蛤蟆一样的疙瘩,不停地往外渗出半红半黑的粘稠液体。龙鳞片片向外翻起,身上和头部的皮肤大部分都已经溃烂,就像刚被火烧过一般。那半张五层楼高的脸上凸着一只铜铃般的巨目,眼神充满怨恨和怒意,半开的大嘴里亮出数颗锋利猩红的獠牙,那红的竟是鲜血!
这怪龙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令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它来势汹汹,我想用脱杀技阻挡一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脑海里空空荡荡,心只有恐惧,四肢疲软无力,以前每次发功时那种筋脉贯通气血激荡的感觉完全没了踪影。
糟糕!难道失去能力了吗?我心一虚,一把扯起丫头的手,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啊?门呢?!
横在眼前的是一片茂密幽深的热带雨林,哪还有什么门。我慌了,再转身时,巨目和獠牙已在三尺开外,从那半张龙嘴里喷出的猛烈气息几乎要将我掀翻在地,好不容易站稳,却又被那腥味熏得差点吐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吐,怪龙倒先把嘴巴缓缓张开了……完蛋!要被吃掉了。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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