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知错！”
“坐下吧”孙儿的不甘显而可见，可老人也不在意，随后继续柔声问着怀中的小女孩儿，无视了李泰“长乐，听说长孙冲经常找你出去完？”
“嗯！”
长乐也不喜欢自己那位三哥，因为他太过自负！自己曾经找他学诗他竟然用“女子无才便是德”来把自己打发回去！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与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而与此同时，他人那些漠不关心的神色在李泰看来更是对自己的讽刺，那位李元昌更是微笑着，简直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表兄这几天总是带我出去给阿耶阿娘与阿翁挑选礼物~”
“吽？”把一切尽收眼底的老人回过神来，不再询问，略带歉意的抚摸着她的乌顺长发“今天就算了吧，今天阿翁主要在等你二哥的礼物――他的礼物肯定会出人预料，你要是不相信，待会儿可以偷偷瞧瞧你阿耶的表情！”
“嗯！阿耶也交代过，二哥的礼物一定要收下！”
“其实我更希望他能把他的人留下！”老人一愣，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还是把儿子当成那个在自己臂膀下受着庇护的小孩儿！
“嗯？”眨巴着大眼睛，小女孩儿昂起脑袋望着老人——老人不时冒出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长乐很是好奇。
“没什么”老人微笑着缓缓摇头“老规矩，我们爷孙俩的话就不要让你阿耶阿娘知道啦！算是我们爷孙俩的小秘密~”
“如果他们询问，你就说――我说出去立即就会被阿翁知道的！”
“这样他们肯定就不会询问啦！”
“嗯！”长乐懂事地没有知根究底。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等着你二哥的礼物吧！”
“二哥他不知道会不会送我礼物~”长乐点着脑袋，可还是在嘀咕着，这样想着内心中竟十分期待，然而随即苦着脸“应该不会吧？二哥连见面礼都没有送过！”
“可这是新年呀！”小姑娘又在为李承道找理由“嗯嗯！二哥肯定会送的！对吧，阿翁！”
说着小女孩抬起小脑袋满脸希翼的盯着老人，仿佛是想从老人口中吐出肯定自己的话语，来安定自己惴惴不已的心。
“额……”老人有种抱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按照那小子一贯的作风应该是不会给这些孩子带礼物的，好像是不擅长；可是自己要怎么把这告诉这位天真的丫头？
“长乐难道不觉得这种礼物只有亲手送出才有意义？”可是老人不愧为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精，在稍稍头痛之后，便想出一个绝妙的借口。
“那为什么送给阿翁阿耶的礼物会让人送过来呢？”比脑子灵活，恐怕没有人比之过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了。
“那是因为……”老人欲哭无泪――自己完全忘记了谎言必须要靠谎言支撑，不过他还是要继续编织着“因为这时候不送长辈的礼物是一种不孝的行为呀~”
“那为什么阿翁要让长乐与兄弟姐妹们不孝呢？”这时小丫头明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却仍在一本正经的询问着，似乎就是一个好奇的单纯小女孩儿。
“额……”老人微愣，而后半气半笑的刮着怀中小丫头的粉鼻“好个长乐，竟敢挖坑让阿翁跳――这么不心疼我呀！”
“不都是阿翁说的么~”小女孩显得很委屈，撅起嘴小声嘟囔着。
“好好好！”老人只能苦笑着“是阿翁的错，我们长乐没有错~”
“那……”闻言长乐重新挂上笑容，闪着光芒欢快道。
“好吧！”老人努力板起脸，对着下面沉声道“把你们的礼物包好，世民辈的交与世民，承乾辈的交与承乾，最后等到结束是分别交给我与世民！”
“遵旨~”相比之前，李世民已经很满意了，只是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在别人怀中撒娇，他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他一直板着脸，借此来发泄自己不高兴的情绪；不过目的没达到，却把自己弟弟们吓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送上礼物迅速退下。
另一边，李承乾与自己的太子妃微笑着接过各位弟弟妹妹们奉上的礼物；只有李泰在咬牙切齿，很是不甘心，因为这样他的王羲之真迹便失去了出风头的机会！可是看着其他人一个个送上礼物，他只能起身满脸不屑的把礼物递给李承乾，李承乾笑容不变，倒是把太子妃吓得一跳。而李泰的神色，如果被李承道看见了，恐怕有是一阵惩罚吧？毕竟他对李泰的历史印象不好的同时，第一印象也同样不妙。
“陛下，隐王殿下蜀王殿下临川殿下命人快马送来贺礼！”
而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下，殿外终于传来了声音――众人相信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那个声音，那洪亮激昂的声音击飞了满殿的沉闷和压抑，沿着大殿中铺着红地毯徘徊在他们身边，把那讨厌的沉闷空气全部弹开。刺穿黑暗的光，它是刺穿敌人盔甲的剑，刺穿一切阻拦的神之光，刺穿千军万马来英雄救美的白袍小将！
“进！”在李世民之前，上首的老人却抢先发话。
“回两位陛下，这是殿下们送来的贺礼！”只见进门的侍卫躬着腰双手奉上一个礼盒。
“李安”上首的老人摸着孙女因为失望而耷拉着的小脑袋，本想让李安去接过来，转念又改变主意“拿给世民看看，承道究竟送了什么？”
“遵旨！”身边的老人躬身去了。
而长乐很不理解“阿翁……”，可是刚刚吐出两个字，老人便制止竖起手指放在嘴角“嘘！我们来看看你阿耶的表情！”
那神色便如一个与伙伴商量着恶作剧的小男孩。长乐会意，狡黠一笑，与老人一起盯着自己的阿耶。
“那是？”下首接过礼盒的李世民在妻子的帮助下打开礼盒，满是好奇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什么情况？那小子单单想要用几篇文章来凑数吗？不过这成双的卷筒也不像呀？
半笑半怒的李世民拿起一副上面贴着写上太上皇的小纸条的卷筒，缓缓打开；而身旁的长孙皇后却拿起边上的对折的纸张，慢慢打开，随后神色微变，不动声色的揉掉了它。
“天上星辰应做伴”
“人间松柏不知年”
接着是拿过另一半的长孙皇后素雅悦耳的声音。
“好！”上首的老人应声叫好“妙对！”
“不过承道那孩子在这种时候送对联干什么？”
“回父皇，这是承道那孩子想出来的，称之为“春联”，就是在红纸上写上对联；那孩子说春联是用来贴在殿门上的，是对主人家的祝福！”
“而这副春联，是承道与恪儿临川三位孩子一同送与父皇的~”长孙皇后嫣然一笑，为老人解惑。
而听着妻子的话，李世民这才想起之前她拿起的那张纸。
“好！”闻言老人眯着眼再次叫好“不愧为我的好孙儿们~”
“哗众取宠！”在老人称赞李承道他们的同时，李泰却是撇过脸冷哼着，轻声咬牙道。
“还有呢？”老人继续问道“那么大的礼盒不可能只有一副春联的吧？”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某些人有些暗淡的眼眸猛地一亮，抬头似是无意盯着李世民夫妇桌上的礼盒。
“接下来是三个孩子送给二哥的~”长孙皇后轻轻拿起另一份，展开，轻启唇瓣，笑意盈盈“万世岁月当代好”
“千古江山今朝新”
下半句由浑厚的声音读出，自然是李世民的了。
“妙！”李世民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那小子的马屁拍的也不错呀！
“还有呢？”连连点头的老人，在孙女儿悄悄拉着自己衣角之后，收起笑容继续道。
“接下来是观音婢的~”李世民微笑着轻轻掰过有些脸红的妻子的素手，拿起上联
“玉龙吐宝庆吉日”
拿过另一半“金凤含珠贺新春”
念完瞥一眼面红耳赤的妻子，李世民借放下春联的空挡儿悄悄放下手捏了自己妻子的小手，顿时惹得她白眼连连。
“嗯嗯！世民继续！”别人看不见，坐在上首的老人可看见的一清二楚。
“额……”李世民突然有种小时候偷跑出去被抓住的感觉，可现实不容他细想，因为自己的妻子早已低着脑袋拿过礼盒，仍是低头款款道“下面的是承道送给翼国公与杜公的，，还有与恪儿川儿送给母妃的，我们就不打开了吧~”
“也好~”老人轻捏了捏希望的泡沫再度破灭而更加失望的小女孩的小嫩手“两位重臣为我大唐辛苦操劳一辈子，世民，现在就把春联给他们送去吧！”
“父皇说的是，儿臣遵旨！”李世民起身接旨，而后转向李承乾“承乾，去把春联给两位柱国送去！”
“儿臣遵旨！”本有些失望的李承乾重新闻言精神一震，起身领旨去了。
而闻此言的李泰，在震惊的同时，对李承道的愤恨更加一层！
“来人！”重新坐下的李世民，看着自己桌上剩下的两幅春联，神色微动，拿起其中一副“把这副春联给杨贵妃送去……”
“……”说着一愣，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闭上眼睛，语气中感情复杂“把这副春联送给韦贵妃！”
“说是临川公主差人送来的！”随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冷声道。
闻此言，长孙皇后暗叹一声，出声叫住了刚进殿接过春联便欲离去的婢女，指着桌上的几盘素菜“让人把这道与那道菜给韦贵妃送一份过去~”
“这道与这道给杨贵妃送一份过去~”说着又指着一盘素菜一盘荤菜继续交代。
而直到那几个婢女领命离去，李世民依旧是只字未言。
“时候也差不多了，都回吧~”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也变得不是那么难熬，这上面的老人下达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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