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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往事如烟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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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往事如烟 中6632字

    被楚王斥退的离惜气哄哄回转馆娃宫,毫不犹豫的赶走息苧,骂道:“你们原来都是一个鼻孔的。”等她到了殿内,隔着紫金薰笼袅绕的香烟,却发现师尊竟然醉了,温润的脸上满是酒痕,恹恹的说着胡话,她唬了一跳,飞天抢地的叫嚣,又要热水,又要醒酒汤汁,又要腾出空来骂夏萱诅咒楚洢寒,把那些没见识的宫廷侍婢使唤的四脚朝天,“热水要渗了葛花汁的,热巾要芙蓉缎面的。”

    折腾了半宿,被净过面、换了夜衣的师尊终于沉沉睡去。

    阿离重重喘了口气,指着夏萱的鼻子:“你是怎么服侍师尊的,我才走开一会,你就让师尊喝醉了。”

    夏萱雪蕊眼眸冷气直攒,手肘一动就把她举过鼻尖的菱指攥在手心,冷笑:“本公子是天生不会服侍人,不如小阿狸你教教我怎样讨人欢心。”

    “你,混蛋,”阿离懒怠理他,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指,去拾起师尊散在地上的外袍。

    只听得耳边一声不屑的怒哧,手腕没抽出来,反倒被他用力一带,整个人迭入他怀中,夏萱皎月眼睫怒丝撩拂,隐隐照烧出一层绯暗阴翳,“怎么,小阿狸不愿意教我怎样宽衣解带、服侍男人。”

    不知为何,感觉他这句话里透出浓重的侮辱味道,离惜心下一怒,一个耳光甩将过去,“无耻的混蛋,你滚开。”

    夏萱冷笑,手臂轻舒,离惜扬起的左手也被他捉住,反剪到背后,他右手探出,拂过阿离脸颊,眼中有漫燃的火,语声轻燎:“小阿狸……”

    阿离蓦然觉得害怕,正要出声唤醒卧榻上的师尊,唇边突然印过桃花瓣的柔软,像风拂桃林一样层层漫卷过来,愈触愈深,她吓的失声惊叫,唇齿甫一开合,夏萱清香滑腻的舌就缠了上来,纠结着越缚越紧,不顾一切的吞噬吮吸着。

    阿离惊惧急促的呼吸,口中桃花的清甜却越加浓烈,她用力去推他,瑟缩且战栗。

    他眼中渐渐烧出一片火云,更紧的拥着她抵向檀木的床榻,身体的重量狠狠的撞在床帏上,酒醉的魅婀在床上被震的轻哼一声,迷糊的翻了个身,阿离顿时清醒,发疯一样推他,又咬又踢,他眼中惊怒,不甘的放开她身子。

    离惜甫得自由,重重喘气,哭出声来:“夏萱,你怎么敢……,我一定要告诉师尊,杀,杀了你……”

    他微微错愕,迅即轻笑,舌尖舔舐被她咬破的瑶唇:“好啊,我倒要看看师尊是如何护着你的。”

    他莹润的唇瓣再次抵过来,渐渐舐上阿离耳垂:“你说他如果知道我们这样,会不会把你许给我。”

    “不会,你这个恶魔”,阿离痛呼一声推开他,身形急旋,飞落在放置师尊法器的折枝屏风前,右手一探,梨花木兽头宫案上的利剑就被她握在手中,凌厉剑影破空而去,劈碎一地月光,斩向他头颅。

    夏萱轻笑,探手入怀,一柄紫竹的洞箫从容点出,身姿如同春山里破茧的雨蝶在她剑影下翩飞而出,离惜还没看清楚来势,已被紫竹点在颈上。

    夏萱是师兄弟几个中剑法最出神入化的,他化竹为剑,都能轻易破了阿离搏命的凌风一斩,她一时气极,居然在他面前使剑,真是自取其辱,不由羞恨难当,倔强的扬起头:“你杀了我吧。”

    “我怎么舍得,”夏萱薄怒娇笑,眸色撩火,紫竹洞箫轻点着她脖颈一路滑向合着的衣襟。

    离惜没想到他真敢如此肆无忌惮,他平时虽然可恶,但着实没有这么凛冽的胆子,更加没有过如此越礼的行为,这次突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举动,还是当着师尊的面,他疯了吗?

    她用力推开他,飞一般的扑向屏风前去找法器,他如影随形,紧紧贴着她发丝,阿离虽然剑法不精,可自以为师尊最疼她,只给她渡了仙气,所以自己的术法还是很高深的,只要找到净水白玉瓶……,她就……,

    她胡乱的翻着收藏法器的包裹,可包裹里一应法器俱全,就是不见净水白玉瓶,对,……在师父身上,她又扑向床帏,在师父腰间反复的翻查着,也没有,……是……为师尊宽衣的时候丢在……,她又扑向殿角散乱的外袍……,没有,都没有,净水白玉瓶不见了,那是离魑师祖下界时携带的仙器,乃离殇至宝,她居然不知把它丢到哪里去了,她小嘴一扁立刻哭出声来,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危机。

    “净水白玉瓶……不见了。”她突兀的回过身去,抽噎,夏萱原本薄笑着紧紧黏着她背脊,紫竹箫点在她腰侧,她一回身,额角正贴上他冰唇,也顾不得羞耻,她哭道:“是离魑师祖……留下的……”

    夏萱脸上神色微顿,带起媚笑,薄唇抚上她垂泪眼角:“怎么,小阿狸是要……,他声音故意拉的修长,“……求我帮你。”。

    阿离完全慌了神,也不知道要不要求他,只是不停的痛哭,泪雨沾的小脸湿哒哒的。

    夏萱静静的看她哭,良久,冰凉手指终于忍不住擦过她脸颊泪痕:“好了,别哭了,帮你开天境。”

    “嗯……”阿离语声颤抖,瞬时止住哭声,情不自禁的抬眼看他。

    蓦然发现他水墨画似得眉眼分外温柔。

    ……

    夏萱开了天境,在摇曳的水境中不可思议的看到,——破云将军的魂魄居然在御动仙家宝物。

    一缕孤魄在梨花树下发出幽蓝的鬼火,凌空御着净水白玉瓶,晶莹的瓶口处溢出浓烈的杀气,丝丝缕缕的血红色烟雾吞吐咆哮着,想要撕裂眼前的一切,缤纷灿烂的一树梨花瞬间焦黑如枯木。

    不好,破云将军要开杀戒。

    阿离惊呼一声就往殿外跑。

    “他是一缕魂魄……”夏萱在身后轻嗤,“……带上法器……。”

    阿离已自顾自的跑出奢华的馆舍。

    御苑中百花临风而裁,袅娜的垂下细长花枝,枯焦的梨树在春风中突兀的摇曳着鬼魅的虬枝,

    夜空中有浓烈的化不开的精神意识,渗进如血的仇思。

    月色下,破云将军浓烈笑意盈绽眼睫,夜月冰凉眉眼尽入在他眼底,她口中吐气如烟:“既然如此,娶我,一月之后,我在楚国国都云影等你。”

    他归国,回奏君上,要娶楚国夜月为妻。赵王以两座城邑为聘,为他求娶公主。

    新婚之夜,喜烛洞剪出重重花影,他撩开鸳鸯喜帐,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她端坐在红烛帐影中。揭开她头上锦帕,眼前是她远黛的眉眼,他几疑是梦中。

    喝过合卺酒后,他眼中迷离渐重、滚烫唇舌缓缓蚀上她指尖、她眉心、她轻唇,眼中烧起燎原之火,一路吞噬着吻过她脖颈吻上她心头,在他舌尖轻触她心口一处伤痕时,身下的她却蓦然惊惧,触电般推开他,“不,不能是这里。”他不觉怔住。

    初嫁来赵国的她,经常神情抑郁,他以为是甫离开家人不习惯,所以到处带着她放马狩猎、纵情山水,为博她一笑,他不惜坠下万丈崖壁去采撷一簌火棂;为让她展颜,他让赵国能征善战的十万铁骑军为她修建烟雨画楼……

    赵国丞相林皋做寿,邀他宴饮,于是他带了她来到相府。席间有人提起夜月公主一舞倾城的盛传,于是丞相长子林兹邀她舞曲。他本想为她挡下,可她却爽快的答应下来,公子林兹悦颜笑谢,为她和曲。

    林兹素有如玉公子的美誉,正如诗经所传,“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乐声似叮咚泉水淌过幽溪雅涧,她凃了墨绿丹蔻的指尖自纯白的烟袖中探出,踩着音律舞蹈,不同于楚国离宫的那夜,她这一舞竟带了渺渺的幽禅之意,似那时她在寒山寺朦胧烟雨中遇着他,他暗自窃喜,以为自己终于征服了她。

    盛宴晚间,林兹向夜月讨教舞曲精要,他默许她随着林兹进了扇乐坊,席间他与赵国权贵开怀畅饮,不觉微醺,等到晚霞遍染还不见她回来,他不觉开始着急起来,想要看到她,于是推了个借口离席,往扇乐坊寻来。

    公子林兹善于诗琴乐理,赵王特许他于自家府邸修建奢华盛大的扇乐坊以纳民间百声。

    他来到乐坊却遍寻不见她的影子,急切间竟不觉绕到后园竹林,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竹而行,他于溪畔驻足,见竹影绰约间一个白色身行凌风舞动,是她,他暗笑自己太过紧张,正要上前揽住她,却有一个青色的影子先他一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公子林兹神魂颠倒,附在夜月耳郭:“公主所言当真,公主当真倾慕如玉。”

    夜月轻笑,回过身来,任由林兹双手停在她腰际:“林公子是赵国人人仰慕的如玉公子,琴诗双绝,文章乐理上窥天道,深得赵王倚重,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不倾慕公子。”

    林兹望着她的眼眸深沉如水,眼中有刻骨的沉痛:“可恨不与公主相逢未嫁之时。”

    夜月垂下头来,声音似竹叶婆娑,飘悠难测:“只叹夜月没有福分,不能陪伴公子左右。”

    他看着竹影下缱绻的两人,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心里擂鼓似得怒吼:“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这个贱人。”

    “林兹”,他咆哮一声,右手一催,大片的竹叶瞬间枯焦如碳:“你此种行径,……是在找死。”

    “将军,”夜月看到他轻叹一声,眼中却没有惧怕,反而多出几分凄楚。

    他周身杀气更盛,催逼的竹林阴风飒飒:“她如此坦然,是吃定了我不会拿她怎样。”他脚下一错向她逼来。

    “破云将军,”林兹看到骤然出现的他,脸上居然也是一片平静,他倾身挡住夜月,不卑不亢道:“我与公主情投意合,可恨相见恨晚,今日实属情不能自禁,还望将军见怜。”

    他陡然觉出莫名的讽刺:“怀里搂着他的妻,还要请他见怜,怎样见怜,难道要他把夫人光明正大的送给他。”他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更浓,口中森然:“林公子素有如玉美名,原来就是这般温润如玉的。冷某今天就要撕破你脸上这层假面,让你下到阴司去做如玉公子。”

    冷月剑瞬间出鞘,卷着阴寒的狂风刺向竹林里的两人。

    到了眼前他把夜月从林兹身后狠狠带出,紧紧攥在自己臂弯里,剑芒陡盛闪着耀目的寒光跃近林兹胸前。林兹只觉阴风覆体,剑气似怒涛卷着霜雪翻涌而来,他只是一介文弱公子,哪里经得起堂堂一国将军的愤怒一击,随着剑尖没入心脏,须臾就绝了气息。

    夜月惊呼一声,从他怀中挣出,去查看林兹尸首:“你,你杀了他,他可是丞相之子,你疯了……”

    他凶狠的把她捉住,剑尖抵在她下颚:“我是疯了,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你,……”她顿时气结,扬起的手停在半空。

    见她没有反驳,他更加愤怒,手腕一动,一串血珠顺着她下颚刺破的肌肤滴落:“说,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将军,”像过了天长地久那么远,她终于无奈的轻叹一声,冰凉如水的眼睛湛湛的盯着他:“如玉公子只不过是痴心错付,我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才虚与委蛇,谁知将军突然闯入……。”

    “真的吗?”他有些不信,剑尖立侧,比在她绝色的侧脸。

    “将军要是不信,”她微退一步,猛然仰首撞向他剑尖:“那杀了我好了。”

    他手腕一抖,长剑铿然落地,有血溅在他婉上。

    他莫名惊惧,慌乱的上前揽住她,查看她脖颈上的伤痕,口中语无伦次:“你这是做什么,我要我信,我信就是,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何苦试炼我的心。”

    她脖颈只是浅浅的被划破了,他却忍不住的颤抖,战场上视死如归,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将军,却为了一个女人在发抖,他不由暗笑自己,今生今世自己在她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以后再也不许做这样的事,你要是真的恨我,直接杀了我好了,不要再这样吓唬我。”

    “我哪里敢吓唬将军,”她冷笑,声音残酷的没有半丝温度:“是将军要杀了我呢。”

    “是我误会你了。”他看着她的脸,心底冰冷,语声带出无奈的轻软:“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夜风卷着雨露吹拂婆娑的修竹,夜露汇聚成珠,悄然滑落竹尖叶尾,就像他心底的那滴泪,以他的心智,他不是看不清事情原委,不是看不出她在演戏,而是更加惧怕拆穿后的梦醒,于是只能陪着她演下去。

    丞相丧子,死的又是素有贤的如玉公子,赵国朝野震动,林皋更是声泪俱下,怒斥破云将军势功自傲,残杀无辜,冲冠一怒只为红颜,此举有亏私德、残忍之极,实该千刀万剐曝尸于市井以教化民众,满殿朝臣也纷纭谏言,破云上不尊天道,屡次对天子不敬,下不义诸臣,斩杀良臣名士,实不该再留在朝堂之上。赵王因冷月功高盖主早存诛杀之心,这次正好找到最适宜的借口,于是下令于鹿野军营诛杀破云将军。

    只是整个赵国君臣都太低估了破云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八千伏虎卫听闻主帅见诛,星夜攻破行宫几乎鸩杀了赵武烈王。烈王心胆俱丧,哪里还敢再图诛灭之志,只得晋了破云将军的爵位令其兴兵伐宋。

    破云将军虽仗着军功避过一劫,但整个赵国乃至诸侯列国无不对其“不臣行径”深恶痛绝,丞相林皋更是恨之入骨,将相失和、仇雠相见,这也为睢野之战赵国大败种下隐患。

    赵武烈王二十七年冬,破云将军兴兵伐宋,宋求救于鲁,鲁出兵八万于宋军会师于茂陵共御之,将军大破鲁宋联军,连拔城池七十余座,掠获辎重金器无数,危宋卵鲁至此不存,喜报传至行宫,赵王却是忧心如焚,冷月将军已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王者实不知还能再赏赐些什么。封地千顷、食邑万户似乎早入破云将军囊中。卫尉卿鲁执献计曰:“听闻越境美人红颜花貌,交相映发,不啻若并蒂芙蓉,而破云素有爱美之名,何不以美人赠之。”赵王大喜,遂令鲁执于越境求访美人。

    等到了班师回朝那日,破云将军头戴紫绶攒金冠,身披银铠砌龙甲,跨下赤霜宝马,腰悬荧煌冷月剑,身后所获辎重绵延数十里,浩浩荡荡入得城来,民众沸反盈天,以锦毯铺地,各持花束鲜果夹道迎贺,赵王传旨御赐金帛玉器无数、绝色美姬数名以犒将军之功。

    美人登朱楼迎之,凭栏而立,自下望之,飘飘乎天仙之步虚矣,而破月将军因前林兹之事,一步不让夜月离开身侧,是故随军在营,夜月在破云将军怀中远远望见美人之姿,脸色登时冷了下来,于马上怒气难止,轻唇咬噬:“冷月,你好啊……”

    破云将军观她神色,不怒反喜,于背后紧紧贴上她鬓发,耳语:“怎么,吃醋了。”

    夜月回头,冰凉如水的眸光在他脸上稍转,突然照脸一个耳光劈将下来。

    两人共乘一骑,距离近在咫尺,冷月不曾防备,结结实实的被她掴在脸上。

    凯旋班师威风凛凛的将军被一个女子当众掌掴,看在两旁夹道迎贺的民众眼中,实在不怎么光彩。

    是男人都要尊严,更何况他是刚刚拓地千里破军覆城的凯旋将军,眼中不觉怒气凌然,他脱口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回绝了君上就是……”

    “只要将军喜欢就好,”她冷冷打断他,挣扎着下马,“将军既然厌弃了夜月,夜月这就回楚宫,不敢阻了将军的桃花。”

    赤霜马嘶鸣一声,四蹄扬起,险些把两人掀将下来,他控住马缰,纵有怒气,却不许她离开,按牢环佩,将她捉紧:“你说什么胡话,你既然嫁给了我冷月,就是我冷家的人,岂能如此肆意说来即来想走就走。”

    夜月在马上受制,不觉怒气更盛,抽出他紧攥在掌心的冰凌手指,又是一掌挥过去。

    这次他有了防备,钳住她手腕,扭到背后,用马缰牢牢缚住,把她在马上横空一个翻转,掀倒在马背上。

    朱楼上的美人,夹道旁持了鲜花的女子无不欢呼雀跃,如此英雄了得的将军果然不是在女人臂弯里蹉跎的凡俗男子。

    夜月被他挂在马背上,随着马的颠簸,吃惊的抬眼望他,眼中有隐约的不明水雾。

    他忽然心下一痛:“我这是怎么了,她肯为我吃醋,说明她在乎我,这不是我一直以来强求的吗?怎么她真的在乎我了,我却这样伤她的心呢。”这念头一起,他内心的愧疚疼惜就再也抑制不住,撕的心都要裂开来,把她从马背上托起,揉进怀里,声音里有压抑着的极大怒气,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看你还凶……”

    夜月甫一入他怀抱,就狠狠咬住他侧劲,他顿时没了声息,只是紧紧捉住她。

    她用力咬紧他,不觉咬出血来。

    这下变故突然,夹道旁撒送鲜花的众人都愣住了。

    他任她咬噬,直到她力气稍懈松了口,才挥手吩咐背后的副将:“晏婴,你去把那几个美人的头颅斩下来,给夫人消气。”

    晏婴是他帐下铁血的将领,唯他军令是从,当下恭声道“是”,须臾,就捧着盛置美人头颅的金盘复命。

    金盘上美人容颜犹在,媚态如生,妖娆绝姿,道路两旁百姓一看破云将军如此血腥残忍,无不怒气连声,直道“将军斩杀妇孺”果然好手段。

    他知道失了民心,却也不甚在意,只要“她”怒气消了就好。

    他把她紧紧按在怀里,恨不得揉化进骨血:“好了,别气了,我今生就只要你一个……”

    月下破月将军孤魂思绪陡止,自枯寂的梨树后转出鬼魅的身形,却见姬无忌剑锋直指月下相拥的两人,“你既然是当年的晏小夜,泪痕剑自然是在你身上了,怎么,是你自己把剑交出来,还是等我屠了他之后……再用强。”

    明月夫人在楚王怀中气息奄奄,强挣着一口气逞道,“姬羽当年对我言听计从,纵横天下的宝剑自然不会落到别人手里,就连护命的泪痕玦……,”她剧烈的咳嗽一声,胸前浸出大片的血龙,“只要你答应退出楚宫,终生不害洢寒性命,我就把藏剑的地方告诉你。”

    是吗,姬无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羽翅的眉睫的玩赏似得扑闪,“不伤他性命,那你怎么不求我终身都不挞伐楚境,与楚洢寒结成兄弟之邦呢。”

    明月夫人无力的惨笑,“你们都是志在天下的人,我还没有不自量力到去恳求你根本就兑现不了承诺。”她抚开楚王臂膀,挣扎着来到姬无忌身边,“无忌,只要你答应,我不但会把泪痕剑给你,玉玦和我以前从神族龙门盗得的孔雀翎,都一并给你,你小时候,”她迫近姬无忌面靥,“是很想要的。”

    “是吗,”姬无忌低头看到近乎伏到自己胸前的她,晶魄的脸吃力的抬起,冰烛的墨莹眼珠微微漾出求肯,他心神动荡,近乎残酷的脱口,“要是这些我都不想要呢,”或者,他握剑的手睥睨天下的紧了紧,“我都志在必得,无论你给与不给我都会千方百计弄到手呢。”

    “无忌,你……”明月夫人求企落空,强撑的一口气陡然散去,一口鲜血溅上姬无忌紫羽的流裳,身子折断似得倒栽下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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