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颜妒5735字
谁知离惜心念刚起,姬无忌又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只见他不急不缓的斟满碧玉觞,酒盏一倾,鲜红的酒痕朝着金盘上的白衣女子横泼出去:“砾珠充玉,东施效颦,你也配。”
他这杯酒显然运了奇劲,甫一泼近女子脸庞,就推着她从金盘上倒摔出去,就连面上罩着的轻纱也无端的燃起火来,火焰燎烧着舔舐她脸庞。
只要是女子,都怕容颜稍损,更何况是火舌噬面。那白衣公主被慑的面无人色,惊叫着跌落殿角琉璃楹柱。
大殿上的使节心内虚寒,也都吓得连声尖叫。
那么美的公主就要被毁了,离惜心急如焚,她正待施救,夏萱却早她一步五指轻捻酒痕,盏中盛着的玉瑶化为一星剑雨洒向女子面靥。
阿离刚想松口气,却突然想到什么,更紧的喘息,几乎扑了出去:“那是酒,只能助长火势,你想害死她吗?”
夏萱不动声色的把她拖回来,“我既许了他大婚顺遂,自然不会落井下石,”他嘲讽道:“姬无忌燃的是无源之火,我自然不能用水覆灭。”
“怎么山下的将军也懂得术法吗?”阿离惊奇。
夏萱莫测的深笑:“他的术法,怕就是十个你也难敌万一。”
“你……”阿离气的发抖,“你如此轻看我……”
夏萱无辜的撇了她一眼,妖冶欲滴的瑶唇对着她眼睛呵气:“这次倒不是我轻看你。”
白衣的公主挣扎着从琉璃楹柱旁站起,面纱被烧解殆尽,露出了如雪的娇颜,所幸容颜完好,看来姬无忌并没伤到她,离惜悄悄松了口气,却也暗察她姿容,虽是绝色,也确与自己心中的美人冷香诗筠有云泥之别。
楚王见其妹受辱,恼羞成怒,沉声道:“姬无忌你到底意欲何为。”
姬无忌挑眉怒哼一声:“这样的舞姿就是给我大嫂提鞋都不配,又岂能**出把我大哥迷得神魂颠倒,不惜休弃我大嫂的舞姬。”
楚王一怔,似乎不知他所云。
“大约四年前,”姬无忌面有愠色,无暇的白璧修指泛着莹泽冷光,拨弄鬓边垂下的紫玉流苏:“你们楚宫曾为大魏进献一名舞姬,说是公主亲授技艺,唤做燕影,我想知道这名舞姬究竟是谁**出来的。”
楚王神色微顿,像是在细细回想,良久,和颜道:“宫中舞姬皆由夜月**,襄公做寿,楚宫确有进献舞乐贺寿,都是由夜月亲自编排,怎么,曜日将军是想要楚国御用的乐师舞姬。”
姬无忌看了一眼殿角鬓发残乱的夜月公主,她眉心那抹凄清血痕似被清酒洗去,流下殷红颜彩,姬无忌唇齿溢出一丝轻蔑冷笑:“就凭她……瓦砾之珠善充璧玉,我真怀疑堂堂的破云将军是不是瞎子,居然为了这样的女人不惜倾举国之兵伐楚。”
又是破云将军,阿离屡次听他提到破云将军,也渐渐忆起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的血色孤魂,她心下开始暗暗自责,“我真是太不重诺了……”。
楚王见精心编排的舞乐不得姬无忌欢心,心思谙转脸色不停变换,无意瞥见御座下的息薇盛妆浓靥,艳压催葳,不由计上心来,“小将军若真想一睹楚宫舞髓,那现今殿上就有一位大家,孤的妻妹,在我大楚向有女英之称,舞技高绝,更在夜月之上,不如请她一舞,看能否入得将军法眼。”
那息薇眼见自己心尖上的人只知与阿离打闹,对她视若无睹,正是芳心欲碎之时,此刻听得姐夫盛誉,已起博弈之心,她芙蓉玉面涨得娇艳欲滴,从容自若的从御座檠起,娇滴滴的盈身:“既然曜日将军想考量我楚宫舞技,息薇又岂敢让将军失望。”
她舞群招展,似一只展翅羚翔的鸳鹭自寒夜无端惊起,凌波微步摇碎凄迷月影,飞袂泠泠直抚云端。低回处莲姿破浪,凌乱处雪舞萦风,舞到极处几欲飞去逐惊鸿。
阿离看得瞠目结舌,若不是自己曾经在她手底下吃过大亏,她几乎忍不住鼓噪拍手、矢口叫好,夏萱捉住她凌乱手指,讥讽:“以后真该带你多下山走走,免得这样的浊水泥也引得你别外青眼。”
阿离却不以为意,一把抽出小手,像所有在座的使节能臣一样追随息薇翩翎裙裾,目眩神迷。
姬无忌观息薇皎然旋舞,满目鄙夷,神色不耐之极,他突然暴喝一声,惊得满座陡然神清,阿离被他阻了赏舞心下恼恨,狠狠剜了他一眼,却见他戟光流泻恍若月辉,月影浮动处却有妖魅幻影齐出,隽向盛装艳舞的息薇。
息薇舞到极处突见眼前群魔乱舞,身姿一措就被妖魔附身衔扯着云浮数丈,口吐涎液手足失措的跌落在阿离身侧,阿离心下一惊本能的去扶她,可看到她那斜杏娇颜,眼前又突然浮起她烈烈挥鞭的狠戾,她尖叫一声吓的径直钻入夏萱怀抱,夏萱月袖莺拂把息薇扫归入座,嘴里却装腔作势,把阿离紧紧圈住弑咬着又讽又哄。
戟无忌画戟生寒直指龙案上的楚君:“楚洢寒,你们楚宫沐猴而冠,真当本将军像冷月那么好糊弄么,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三年前楚宫进献的那名舞姬。”
息薇仓皇归座,直摔得七荤八素,魂迷得花容惨淡,又隐约听人说自己沐猴而冠,直气的几近昏厥。
“姬无忌”,楚王似乎也怒了:“你不要以为我楚国真就势微至此,来人啊”,他对着大殿高喝:“曜日将军喝醉了,带他下去休息。”
殿外立刻涌进一批明枪戟斧的甲卫。
姬无忌修眉跳了跳,突然轻佻的笑了,他手肘莹婉,手掌斜推,宛若江海凌波,那批铁甲卫士起伏震荡,连带起大殿珠玑佳肴横沉玉酿,倒砸出宫阙宽广朱扉。
各国使节心惊魄动、惊叫嗷嗷、争先奔走逃离。
姬无忌手臂侧沉,手上的蟠龙画戟重重的砸在大殿白玉铺就的地面:“楚洢寒,你想跟本公子动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玉痕碎裂连环近百丈直沫丹墀,楚王脸色惨变,无声以对。
事至今时,魅婀再不能摒气沉声,他微咳一声,仰身正色:“曜日小将是否强人所难了,楚王根本不知小将军所要何人,所赠之人又非将军心仪,将军能否暂息雷霆之怒,容楚王遍搜三宫为将军寻人。”
曜日将军望了魅婀一眼,眸色如深海紫晶耀出泉眼,他睥睨:“看来离殇是势必要插足无忌私事了。”
夏萱层层桃浪似得眼帘轻眄,笑开:“曜日小将军眼神独到,离殇开罪了。”
姬无忌觑他妖媚入骨的凤姿蕊唇,画戟无声攒动,泠泠戟光映射入他墨玉瞳眸,而那瞳仁在清泠的戟光中竟绽出浓黑墨染的深紫,在魅婀不经意的一撇中,大殿朝阳流转下,那幻紫瞳仁竟嗖忽散开似星河乍分。
“是重瞳”,魅婀心下乍惊,这就是上古神志中记载的重瞳,传闻世间只有九龙天子才有,“这”,魅婀心下百感交集,“这下离殇恐怕是要陷入九州争权夺势之中了。”
殿外奇花异蕊瞬间纷飞如雨,梨衣被夏萱萧影卷起旋落悠然花枝,血蕊被姬无忌戟光挑动舞起如练羽裳,花魂蕊魄齐齐幽渺入殿,在铺天盖地的竹萧戟影中绝世倾舞。
被内力挑动的木玑龙案在这倾世的角力中首先轰然乍开,碎裂成千万细小碎木纷飞向大殿各处,众人慌乱四避,其中有碎木直飞向龙案后的楚王王后。
阿离惊呼一声正要上前相助,却见那息苧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此刻正以身为盾挡在她眼前,身后隐约遍插木屑,阿离忆起他是文人,不由满心感激,就要为他取药疗伤。
楚王神色镇定,衮龙袍袖一挥,碎木在他眼前纷纷坠落,他左手护住王后,右手环抱身侧的明月夫人,关切的耳语:“夜儿,没事吧。”
旋风把明月夫人凤鸣交颈的流纱盖头揭起一角,隐约半露出一张冰凉清冷的脸,阿离居然觉得莫名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姬无忌想是也看到了那张脸,戟光不住一顿,夏萱觑准时机,竹萧覆唇,魔影玄音顿时自弥天幻境罄竹流泻,击的姬无忌面色煞白,他急忙收摄心神,辗戟应战。
那曦和公主一见姬无忌颓势,直惊的一张冰玉面靥流雪失色,轻诧着惊唤一声,“无忌小心幻音……。”
那声音似泠泠珠玉轻溅深泉,无息堙灭……
这厢的井然偃师听得她娇吟,哪里还按耐的住,几乎抛却生死的在夏萱、姬无忌战影中穿梭到她身边环护。
井然拂到她身侧撩着头发陪笑道: “曦和公主不必忧心,我师兄是绝对不会胡乱伤人的。”
偃师脚下绊住柏仪也笑道:“是啊,我们离殇一向门规森严,……”
不等他说完,井然就在满殿杀机中直直横到曦和与他们中央,脸泛红霞:“羲和公主是不必担心别人,只需自己小心,尽管我离殇小七会誓死保护公主,可难免就有些宵小之徒对公主怀有不轨之心……”
“什么,这个混蛋”,偃师,柏仪见他挤眉弄眼的意有所指,齐齐叫骂,脚下分解一齐出力踢向他膝弯。
井然被踢的呲牙咧嘴,面上却涎着笑,保持容颜俊朗,“只有我离殇小七对公主的心别是一般,我对公主高山仰止苍天可鉴。”他突然赌咒发誓,手指**着从怀中翎出一枚晶锁,“就好比这片水晶一样,清澈见底。”
偃师柏仪身形开合,散到两侧,等看清他手中晶锁,眉眼奸笑,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高喊:“阿离,不好了,你七师兄偷了你的衔泥锁链。”
阿离正隔着羽裳为息苧敷药,听到叫喊,连忙低头验看,只见脖颈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她心爱的血燕晶锁,她顿时恼羞成怒,足尖一点楹柱从花影间隙飞恍到井然眼前。
井然看阿离来势汹汹,正要避其锋芒,阿离早翻身飞落在他肩头,她揪住井然发髻,小手怒拍他脸颊:“你这个无耻的**,没脸的混蛋,把锁子还给我,……”
“阿离,别打脸,别打脸”,井然驮着她旋转,奋力够着她手腕哄:“你这样会把师兄打丑的,人丑了就讨不到夫人,你就没了公主做师嫂……”
“我才不管呢”,阿离打的更凶,咬住他手指去捞晶锁,井然左闪右避,脚下飞旋,脸上躲闪,嘴里怪叫连连,“打坏脸了,打坏脸了,……人不俊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柏仪,偃师,你,你们……身为师兄……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实在是……太卑劣了。”
柏仪偃师幸灾乐祸的摊开手:“小七啊,你这叫自作自受,谁让你这么懂得献媚之道呢。”
那曦和公主看他师兄妹这光怪陆离的行径,就连心仪之人的战阵都忘记掠了,只笑的花颜孱乱,雪肌氲霞。
偃师柏仪偷眼看着,不由呆住了。
一行人正闹得风生水起,谁也没注意到殿角那怨毒的眼神,息薇躲在暗处默默注视离惜良久,直把自己在殿中的出丑都归罪在她身上,仇恨的咬牙切齿,她心中盘算妥定,去准时机,衬着离惜背向她,银鞭似灵蛇出洞带起飒飒阴风直刺向她后心。
井然正攥着阿离手腕绕转,突绝背后生寒、杀气骤袭,他也是谨慎之人,连忙身姿斜侧把阿离抖搂下肩头,奈何离惜正恨他,腿下盘得紧,他只听头顶呜咽,脸上突然奔泻下一片血雨,脖颈一松,阿离从他肩头滑落,他心里骤然发紧,颤抖着接在怀中,心头怒极,他玉腿连环腾飞御出,在鞭影直把那息薇踢的面目不分,脸上鲜血四溅,哭叫着摔落向碎裂的珠玑。
这下兔起鹘落,等她姐姐楚王后看清形势,早叫嚣着“住手”飞奔向她玉颜破损的胞妹。
井然沉影壁落,连忙去检视阿离伤势,偃师柏仪见他脸上鲜血淋漓,也隐约感觉阿离伤势不轻,直吓得掌心生寒,连忙瞥向大殿酣战的夏萱,幸然夏萱姬无忌战得风起云涌,想来是大殿施展不开已然御至殿外,就连师尊也不知踪影。
他们连忙飞奔至井然身侧帮他把阿离翻剪过来,见后背并未破裂,只是嘴角绽血,看来是被鞭影扫着,伤了脏腑。几人急得心焦火燎,连着给她灌了几瓶灵芝仙药。
那楚王后一看自己花容月貌的妹妹瞬间玉破颜残,哪里肯依,气的浑身哆嗦,直叫宫卫“拿下离殇的这些暴徒”。
柏仪云袖轻舒,不屑的冷笑:“我劝楚王后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另妹可是伤人在先,我离殇反击在后,再说现在楚宫可正是求着我离殇的时候,要是被我的五师弟夏萱发觉”,他美目流转,脸色暗沉,“他为之奋战的楚宫竟然伤了他最疼惜的小师妹,我恐怕——你整个楚宫都要鸡犬不宁。”
楚王听他口气连忙从龙案步阶而下,“柏仪兄息怒,王后只是心疼妹妹并无责罪离殇之意。”他回头望向王后,灿月眼中愠出星星怒火,“还不快回自己寝宫给你的宝贝妹妹疗伤。”
楚王后满心委屈,恨恨的剜了一眼高阶上的明月夫人,“都是你这个贱人拖带……”
她命人抬了自己妹妹,恨恨的呼叫纠缠在离惜身侧的息苧,兄妹三人从大殿匆匆退了出去。
大殿琉璃玉碎,珠玑横沉、杯盏斜飞,只剩几个没有及时逃脱躲在暗角的使节内侍,此刻也慌忙乘乱抢出,楚王正待把明月夫人也送出大殿,姬无忌跟夏萱却又翩然战至殿中,两人都是本领非凡想是一时难分轩轾。
姬无忌首先退出战影,他冠玉似得的娇面袭上一团疑云,对着夏萱沉声,“姬无忌今日还有要事要询问楚王,暂且不与你论战。”
夏萱不羁的娇笑,莹指摩挲花蕊唇角:“那小将军想何日论战,夏萱随时候教。”
姬无忌住了画戟,疾步上前迫近龙案上的明月夫人:“你就是赵国晗阳公主赵玥儿。”
楚王眼中一阵慌乱,飞身抢到姬无忌眼前:“怎么,曜日将军要找的难不成是孤的王后。”
姬无忌眼中神色剧烈变幻,耀目的紫瞳聚成一线,“她就是你迎娶的败国的公主。”
“赵国此次战败”,楚王缓步趋前,逼迫姬无忌后退:“以十座城邑纳降,进献公主请和,是曜日小将亲眼所堵,当初孤也有谦让,只要将军喜欢,晗阳公主可以拱手相送,”他步步紧逼,“是将军盟誓说非夜月不娶,难道将军如今临时变节,想要夺人妻室。”
“谁要夺你妻室”,姬无忌满脸嗔怒,继而迷惑的望着他身后身影朦胧的明月夫人:“我只不过看她有些像……”,“对了,曦和”,他似乎想起什么,回头对着殿中的美人公主道:“你跟赵玥儿相熟,你来看一下,她是不是……”
“好了,无忌,”曦和柔声回应:“她是晗阳公主无疑,这个连赵国的使臣都不曾怀疑,我们还是不要太过苛责楚王妃”。她眼睛觑向夏萱,连连暗示,“今日有离殇师傅在此,我们讨不到便宜,还是改日……”
姬无忌心内暗自思忖,想要赢过夏萱也确非易事,看来只得以图日后,他凤目惊羽,冷厉摄魂的别了一眼龙案上的明月夫人,与那曦和公主并肩离了楚宫大殿。
楚王心中长长嘘了口气,正要谢过夏萱,却见夏萱已盈到井然身侧,他竹萧轻灵如玉瓠光转把阿离从他怀中携离,眼睫蝶翼泫若流萤,薄云撩怒,“你怎么抱着她。”
“是……”,井然看着楚王求肯的眼神,心有不忍,怕是夏萱知晓真像瞬间就要翻脸,他把拭血的帕子背到身后,掩饰道,“是阿离耍横,要打要杀的……。”
“她身子越来越差”,夏萱雪霁冰消的指骨滑动在阿离脸颊,探过她鼻息:“以后不准你再与她打闹,更不准你再抱着她。”
井然看着躺在夏萱怀中呼吸低迷昏睡不醒的阿离,满心不服气,“那你怎么能抱着她。”只是对着他那张妖气缭绕的脸,哪里敢反驳出口。
魅婀这时从殿外缓步迈入,脸上布满愁云惨雾,原来他悄悄扶了那白衣的夜月公主出殿避祸,又特意唤出净水瓶中破云将军的魂魄,要他与妻子重聚,奈何飘飘荡荡溢出的精魄眼中却平静无波,淡漠道:“冷月确实迎娶楚宫夜月为妻,但却不是这席间舞曲的女子。”
此言一出更让魅婀心郁难舒,只觉此行扑朔迷离。
楚王觑魅婀脸色已知他有退避之意,想起那通晓奇门秘术在殿堂上通天彻地,几乎无所不能的姬无忌,他哪里敢放魅婀回转,只是哀告连连,大抒自己怠慢贵客自责难当之意,要邀魅婀重赴盛宴,他揽了魅婀衣袖,不惜邀他去往大婚合卺的晗阳殿宴饮,魅婀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实在推脱不掉。
偃师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师尊被强拉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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