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天落馅饼
吃饱喝足闹够，已是凌晨三点。
八分酒意的肖辉提着一壶茶回到房间，刚准备睡下，却听到院墙上隐隐有声。打了个冷战，酒意立即醒了几分，凝神细听，院墙上确实有细若游丝的呼吸声。
肖辉暗忖：来人必是内家高手。
不敢大意，肖辉释放神识探查过去，却发现来人身上的气息有那么一点熟悉。
“既然来了，就现身喝杯茶呗。”推开窗，肖辉朗声发出邀请。
“嘿嘿，小兄弟的耳力蛮不错的啊！”和善的笑声中，一股淡淡的黑影从院墙上飘起，飞快地窜进屋里。
开了灯，肖辉淡淡说道：“原来是你啊！”
“老弟，风狂卷来得冒昧，可是不得不来，还望海涵。”风狂卷抱拳说道。
明知深夜来访很不礼貌，你就不该来，即使非要来，你得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来啊。被扰得睡意全消，肖辉难免有些不高兴，如非风狂卷不带丝毫恶意，肖辉早就动手了。
皱了皱眉，肖辉克制住内心的不悦，淡淡客套道：“不知老哥为何深夜来访？还请赐教！”
说着，肖辉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向风狂卷，又比划了个手势请风狂卷就坐。
坐下端起茶杯浅嘬一口，风狂卷才悠然说道：“三件事。第一件事，一个小时前，倭国防卫厅长官到了QM城，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和你谈判。”
“呵呵，意料中的事。可是，倭国政府拿什么做资本和我谈？”把玩着茶杯，肖辉冷笑着说。
注视着肖辉，风狂卷坦诚相告：“三十条命！今天下午，倭国警方以危害国家安全罪之名，逮捕了三十名疑犯，据我所知，他们全是你的手下。”
华厉的人被抓了这么多，肖辉暗暗吃惊。
“即使抓了我三十个人，这分量也远远不够啊，我手里可是有六百多名倭兵。”吃惊之余，又细想片刻，肖辉觉得自己仍占着上风。
端杯一饮而尽，风狂卷将茶杯放回到桌上，微笑着说道：“呵呵，老弟，你还真能沉住气。现在这些人已安全了，你不用担心。”
“嗯？这些人现在你手上？”听话听音，肖辉觉察到其中必有玄机。
提起茶壶为自己斟满茶杯，风狂卷摇头答道：“不在我手上，他们已经安全离开倭国。”
“这么说来，我又欠你一份人情了。”微眯眼帘，肖辉滞重地说道。
一瞪眼，风狂卷有些不高兴，说道：“什么欠不欠的，自家兄弟，生分的话就不要说了。”
“第二件事呢？”搞不清风狂卷的意图，也搞不清风狂卷所谓的缘分，肖辉觉得难以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换了第二件事来谈。
“CIA已经确定，你是华夏高级特工，只是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风狂卷意味深长地道出第二件事。
暗暗吃惊，肖辉不禁谨慎起来，问道：“此话这么说呢？”
“CIA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三年前就开始对你的背景展开调查，但是，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档案资料。”风狂卷慢吞吞地讲着，颇有点卖关子的味道。
微微松了口气，肖辉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既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档案资料，他们凭什么下结论？”
“CIA拥有三十万特工，你千万别小看他们的能力。老弟，为什么给你一千名华夏政府的通缉犯？这不明摆着就是试探吗？再说你获得特赦的这事，只要稍稍留心，就能找到许多疑点。还有，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推敲一下同样有不少疑点。”
风狂卷一口气就说了很多，肖辉越听越心惊。
“老哥，你也认为我是国家机构的人？”肖辉的话，既是掩饰也是试探。
“我不关心这个。”风狂卷很干脆地说道。
“那你关心什么？”肖辉逼问道。
垂目盯着茶杯，风狂卷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你的安全，告诉你这件事，是在提醒你，你今后得加强防备。”
“呵呵，难道CIA想对我下毒手？”肖辉不屑地笑道。
风狂卷摆摆手，说道：“不大可能直接下手，但是，只要坐实了你和华夏政府有关系，那就会很麻烦。”
风狂卷所言，肖辉也很清楚。如果CIA拿到了证据，那就可以通过外交手段向华夏政府施加压力，还可以掀起国际舆论攻击华夏政府。总之，华夏政府将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处境。
这事虽然会带来极大的麻烦，但CIA恐怕也很难拿到确凿证据。除非，丛林战队出了内奸，或者，军委高层出了内鬼。
见肖辉沉默不语，风狂卷笑了笑，说：“这事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小心行事度过几年，把根再扎深一些，谁也动不了你，也不敢动你。”
风狂卷的话韵味十足，很值得揣摩。
点点头，肖辉问道：“第三件事呢？和哪个国家有关系？”
之前的两件事，涉及到了倭国和M国，所以肖辉有此一问。
“我们杀手庄打算和丛林保安公司建立互助互保关系，不知小老弟是否有兴趣？”灼灼目光盯着肖辉，风狂卷慢条斯理地说道。
如果风狂卷是杀手庄庄主，那么，他就是神话般的杀手王中王——空气的手。
“杀手庄？你是杀手庄庄主？”暗暗吃了一惊，肖辉的心中战意倏然飙升。
微微笑了笑，风狂卷答道：“呵呵，我不是，但是，我的话是我们庄主的意思。”
“据我所知，杀手庄庄主，就是空气的手，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失望地看了风狂卷一眼，肖辉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先问出久藏于心的疑问。
“没错，就是空气的手。”风狂卷毫不犹豫地应答。
犹豫了一下，肖辉还是问道：“呃，老兄，冒昧问一下，他的功夫真如传说的那样恐怖？”
“不是恐怖，是特别恐怖，我和他交手，即使知道他会使什么招式，也接不下一招。”风狂卷满脸写着恐惧。
怔了怔，肖辉顿觉心中的战意渐渐消退，盯着风狂卷的双眼说道：“这么说来，我肯定也接不下。”
虽然对自己的功力比较自信，但肖辉不会自以为身手一定高过风狂卷。
“呵呵，老弟心存战意，莫非有意和庄主切磋切磋？”风狂卷轻描淡写地道破肖辉的欲战之心。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肖辉答道：“习武者，当然希望和高手切磋切磋，不论输赢，总是能够有所获益。”
“呵呵，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风狂卷淡淡笑着留给肖辉一丝希望。
机会是有了，可它什么时候来？恐怕要也不是风狂卷所能决定的。所以，这话题只能到此告一段落。
肖辉适时换了个疑问：“老兄，你所说的事，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第一，贵公司的客户，杀手庄绝不去碰，而杀手庄的任务目标，贵公司不可接单。”很显然，风狂卷是有备而来，这第一条就充满吸引力。
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无论是杀手庄，还是丛林保安公司，都是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宗旨。只不过，杀手庄是替客户杀人，丛林保安公司则是保护客户的安全。
相同的宗旨，不同的赚钱手段，就极可能出现冲突。比如说，甲花钱要杀手庄杀掉乙，而乙则花钱从保安公司雇请保镖，杀手和保镖的冲突由此而生。
毫无疑问，疯狂卷所说的第一条，就是要避免双方接的单子发生撞车。
“呵呵，有意思，这样的话，可能会出现一边倒，一方吃不完，另一方则饿死。”前思后想，肖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贵公司的客户越多，杀手庄的客户就越少，反之也是如此。但是，老弟也没必要担心，你想过没有？世间的恩恩怨怨无穷无尽，舍得花钱解决恩怨的人数之不尽，而愿意出钱图个安稳的人同样是数之不尽。”
风狂卷的意思很明确：杀手庄不可能收揽天底下的所有杀手，世间的恩恩怨怨也不可能全成为丛林保安公司业务。
所以，即使杀手庄和丛林保安公司联盟，也不会断了任何一方的生存财路。而且，只要合作得默契巧妙，甚至还能帮助对方扩展市场份额，大大提升业务量。
说白了，就是杀手庄唱红脸当恶人，丛林保安公司唱白脸做好人，一唱一和对应节奏共同做大做强。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权衡利弊之后，肖辉不得不认可风狂卷的话。
“第二，为了避免接单撞车，杀手庄会提供一个网络交流平台，供我们双方及时对接信息。”
既然是合作，当然得对接信息资料，这样的话，才能有效预防撞车。
“请接着说。”想了想，肖辉觉得没什么问题。
“第三，人手不足时，你我双方可以相互借用。第四条，是杀手庄对小辉哥你的一点诚意，如果你想把公司做大，多开几家分公司，杀手庄将会全力给予帮助。就这么多，老弟斟酌斟酌再给我回话。呃，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什么想法，不妨全都提出来谈谈。”
风狂卷的态度很诚恳，似乎把这事看得很重。
“行，给我一天时间，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和其他股东议议。”这事太大，决不能独断专行，肖辉谨慎地留出回旋余地。
风狂卷很爽快地应了下来：“没问题，至于时间嘛，也不用限定了，想好了就到我的茶庄找我。”
说完，风狂卷掏出钱夹取了一张名片递给肖辉。
接过名片小心收好，肖辉闲聊般问道：“老兄，我想知道，贵庄主为何要与本公司联盟？呃，我想听实话，不然的话，其他股东那里我也不会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杀手庄所提条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而且，明显对丛林保安公司更有利。
天上不会凭空掉几个馅饼下来，如果真有，那一定是有心人谋划而为。所以，肖辉不得不小心，不得不谨慎。
“缘分，渊源！”风狂卷饮了口冷茶，回答得很干脆，也很简单。
“贵庄主和我之间也有渊源？”肖辉惊讶地问。
风狂卷没有说话，只是很坦然地注视着肖辉点头表示。
“如何证明？”肖辉不愿糊里糊涂绕进去，继续追问道。
风狂卷还是没说话，抬起右手伸开手掌，手指飞快地做了一些古怪动作。
“擒龙指！”肖辉愕然惊起，瞪圆了眼珠盯着风狂卷。
这套指法，是师父的独门绝技，为什么风狂卷能够如此娴熟地演示出来？无数疑问弥漫心头，肖辉越加感到迷雾重重。
“我的擒龙指，你的擒龙指，严格地说是不一样的，同样的招式，注入劲力以后，就会显露出很大的差异。”
风狂卷嘴里说着，手指也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确实不一样！”肖辉也运劲跟着比划了一番，然后凝重地点头道出差异：“一样的招式，但是内功心法不同。”
“我用的擒龙指，先声夺人犹如狂龙亮爪刚猛无俦；你使的擒龙指，内敛强劲好似潜龙待敌渊深难测。”风狂卷很精练地概括出两者之间的差异。
“为什么会这样？”细细品味却一知半解，肖辉失神自语。
加重语气，风狂卷接着解释道：“因为你学到的是你师父改良后的擒龙指！你师父认为擒龙指法过于霸道，不利于修身养性，所以，他在内功心法中揉入了《易筋经》的精义，以肺腑正气滋润真气内力，从而大幅度增强了指法的威力。”
“既然擒龙指法经我师父改良之后威力大增，你为何舍而不用？”认真揣摩之后，肖辉确认风狂卷没有虚言，却又另升疑惑。
“我学不了，虽然改良后的擒龙指威力大增，但是，心术不正者习练，会被肺腑正气反噬而功力全废。”摆摆手，风狂卷解释道。
不禁有些好笑，肖辉笑着调侃道：“呵呵，风兄的意思是自认心术不正？”
“废话，我是杀手，而且是职业杀手，心术正的话，那还不得饿死？”对肖辉翻了个白眼，风狂卷振振有词。
想想也是，心术正的杀手，这世间恐怕很难寻觅，即使是除暴安良的侠义杀手，也难以保持一颗纯正之心。
没想到风狂卷如此直白，肖辉又加了句：“这么说，我还得防你一手。”
“没必要！”风狂卷郑重地回应了一句，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师父与我师祖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实际上，师门中也没人把他当外人。”
“这么说来，你我之间可算是师兄弟？”渊源何来？肖辉算是清楚了。
注视肖辉的眼睛，风狂卷莞尔一笑应道：“不嫌弃话，你完全可以叫我一声师兄。”
“风师兄，既然你认了我这师弟，那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吧？”关系近了，肖辉说话也轻松了些，于是就下了没恶意的套子。
风狂卷不假思索就点头认可：“这是肯定的。”
“杀手庄庄主的真名实姓，能告诉我吗？”风狂卷毫无防备地钻进套子，肖辉当然要加以利用。
迟疑了一下，风狂卷面露难色，半实半虚地应答道：“他是我师弟，也是你师兄，至于他的姓名，时机到了，他会自己会告诉你。”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肖辉心有不甘，想继续追问套套话，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为难风狂卷。
“师弟，以后的时日还长得很，所有谜团都会不解自解。好了，天也快亮了，我也该告辞了。”起身走到窗前，风狂卷话音刚落就飘身跃出窗外。
默默盯着大开的窗户，肖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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